秦燦燦處境悲慘,令人同情。
秦忠良來到熊猛的家裏,說明了情況,商量着能不能讓她先住下來。
考慮到多年夫妻相伴和孩子的份上,熊猛同情爲難,不說話。
潘高芝不願意了:“讓她進這個家門,我算老幾?!算插足的小三嗎?!對待老人,對待孩子,我都盡到了責任。她想讓我離開,沒門!辦不到!她在外面有孩子了,讓她跟那個野男人去!别來幹擾我們的生活!我不想天天和她打架過日子!”
潘高芝的這種想法和戒備心,完全可以理解。她在婚姻問題上走了一條彎路之後步入正軌,孝敬老人,伺候孩子,關心丈夫,忙裏又忙外。做到這幾個方面,确實不容易。她不想讓任何人拆散她現在的幸福家庭。
秦忠良被她說得紅了臉,道:“一筆不能寫出兩個“秦”字。秦燦燦畢竟姓秦,雖不自重亂爲,但是,落到了今天這一步,又讓她到哪裏去呢?到何處去安身呢?”
熊猛和潘高芝都不說話。
秦忠良想了想,對熊猛和潘高芝說:“既然你們不能原諒她,就讓她在我的廂房裏住吧,不能讓她野營露宿,讓外人說咱都沒有寬容心。”
熊猛想想秦燦燦當初狠心抛棄老人和兒女,讓他們過着不可想象的艱難生活。在悔恨的同時,又覺得無法原諒秦燦燦的做法。可是,在聽到秦忠良介紹了她這次回來的情況後,一個曾經發誓不讓秦燦燦踏進家門半步的男人——熊猛,心軟了下來。
他征求妻子的意見:“高芝,你能同意讓她帶個孩子先住下嗎?”
潘高芝聽到秦忠良低沉而又無奈的幾句“又讓她到哪裏去?到何處去安身呢?”的話語,自己的心也軟了下來。丈夫雖沒有明确表态,可是從他悲傷同情,淚水充面的表情中,潘高芝知道,丈夫的心裏很痛苦,抱着男人說:“咱們讓她一步,先回家住下再說,你們畢竟也是夫妻一場,還有兩個孩子,别做得那麽絕情。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原諒她吧!”
潘高芝爲秦燦燦求情,說服丈夫,也說服自己。
秦忠良做通了工作,讓秦燦燦帶着孩子在騰出的一間房裏休息,并說明,不得影響和幹擾熊猛和潘高芝的正常生活,廚房共用,各做各吃。
秦燦燦一一應允,住進了自己曾經擁有的家。
快嘴王嫂把她聽到的情況全都抖露了出去,說秦燦燦在外面幹了哪些不光彩的事情,如何被男人打,怎樣被男人甩,看着秦燦燦又帶了一個孩子回來,人們相信秦忠良媳婦說的話是真的,對秦燦燦嗤之以鼻,誰也看不起她。
秦燦燦回到家,住在自己的屋裏,睡在自己的床上,她感到太舒服了,連飯也不想起來做。在兒子哭鬧着要吃要喝時,她才下床做了點飯,燒了點茶,讓孩子吃點喝點,然後上床繼續睡覺。想着走過的坎坷,想着走過的曲折,想着被人蹂躏,想到現在,想到以後,……她後悔當年做出的抉擇。擦不幹的淚水,止不住的傷感,依然使秦燦燦淚水不幹,思緒萬千。
每天按時上班的熊猛,在妻子準時做飯吃了之後,就去到秦虎的機械廠幹活賺錢去了。兒女上學接送由妻子安排,他放下了心。
對于前妻秦燦燦的一切,他概不過問,每天需要防着的,就是防着她的挑逗和舊情重來。在聽到妻子說她幾天沒吃沒喝時,不能理解,不明原因,讓潘高芝去問明情況。
忌妒歸忌妒,防備歸防備,潘高芝見秦燦燦幾天來沒吃沒喝,也擔起了心:“要是她死在這個家裏,我們将說不明、道不白,外人認爲是我們害死的,可就麻煩了。她一連幾天不吃不喝,一定是受到了重大的精神打擊。就像衆人原諒我的過去一樣,原諒她吧!”潘高芝在心裏告訴自己。
潘高芝走到了秦燦燦的床前:“姐,你起來吃點飯,喝點茶,洗洗澡。我和熊猛連幾個孩子都爲你的身體擔心,快起來吧!三個孩子和我抱着的這個孩子,都等着你起來吃飯呢!”
這種在異地他鄉從未聽到過的久違的溫馨又溫心暖心的話語,讓秦燦燦感動。她握緊潘高芝的手說:“你們夫妻和孩子會原諒我嗎?我做錯了,走錯了……”幾天來,已經懂事的兒和女,從大人的嘴裏知道,這個不吃不喝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生身母親,恨之入骨,咬牙切齒。可是,他們見到自己的娘如此悲慘,心疼萬分,眼淚汪汪地站在床前:“娘……你起來吃點飯吧……我們依然愛你……”
這是一種真情的呼喚,這是一種至愛的呐喊。秦燦燦被床前的幾個兒女給感動了,擦去眼淚,撫摸着孩子說:“我不配做你們的母親,最好的是你們的繼母,她做得比我好,你們以後應該孝敬她。我死無葬身之地,也怨不得别人,罪有應得吧!”
在潘高芝和幾個孩子的死拉硬拽下,秦燦燦起來,吃了回家後的第一頓飯。和上次的光彩妖豔相比,判若兩人。現在是面黃肌瘦,一道道皺紋布滿在額頭上,根根白發在殘留的染發中顯露出來。
精神、心态狀況的不愉快,是一種催老劑,它可以使人心裏憔悴,白發增多。愁一愁就白了頭,可能就是這樣形成的。家寬出少年,也從另一個方面驗證了精神狀态對人很重要。開心的生活,是人的緩老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