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芝!”“娘!”“娘!”爺三個一齊拉住尋死的潘高芝。“娘!娘!我們是你和爸的孩子,養身更比生身重,你這樣細心周到地照顧着我們,我們不會忘了你,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好好學習,以後孝敬你,伺候你……”兒子保栓搶先說。
“娘……你不能死,我們需要你,你比我的生母還疼我,我聽你的……“女兒春燕抱住繼母乞求着。
寶寶春燕在母親離家出走的那段時間裏,在爸爸蹲監坐牢還沒有回來的日子裏,外公不會做飯,半睜半瞎每天做着生熱不分的飯菜,他們吃着半生不熟的飯菜也不敢說話,靠誰活着呢?隻有靠外公了。睡覺,他們覺得身上涼了,拽拽被子,掖一掖,腿一伸又蹬掉了,着涼感冒發高燒,求醫治病,他們想起來就難受,就心酸,就難過,自從繼母走進家門,他們得到的是溫暖,是照顧,再也沒有受過這種罪。他們疼愛繼母勝過生身母親。母子情深,母女情厚,潘高芝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奶頭塞到兒子的嘴裏讓他吮吸,對站在窗前哭聲連連的寶寶春燕說:“你們玩去吧,讓媽媽歇歇,我疼你們,我愛你們……”潘高芝的聲音有氣無力,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到床上來的。
秦燦燦進莊沒有和任何人說話,也沒有任何人和她說話,看着她那妖裏妖氣的打扮,人們見了總覺得惡心,頭發紮得像掃把染的七色齊全,口紅抹得似血流淌,褲褂勒緊皮膚,毫無空隙,如果都是黃色,簡直就是一具裸體,和包工的尖嘴猴腮孫小狹背着其妻發生關系生下一個黑眼珠少,白眼珠多的弱智兒子。老闆三天兩頭給她送點肉,送點菜,留下幾個錢讓她買吃的,買用的,她在工地旁邊的一間小屋裏過着吃穿不愁的生活,感到很舒适。偶爾想起了她爹還在不在人世,就讓孫老闆找車加油開了過來以探究竟。進了門,見家裏有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在收拾家務,洗碗刷鍋,床上還有一個嬰兒嘴含指頭在吮吸,她猜想熊猛可能被釋放出獄後又找着女人了,便不分青紅皂白抓住潘高芝責問,兩人打了起來。兩個孩子放學回家見狀驚恐不已,跑去秦虎的廠子找回父親,平息了這場女人間你抓我撓的戰争。當秦燦燦看到毫無改變的家境離開後,潘高芝思前想後心裏難過,想到二柱對她的那份真情,想想在嫁娶的當天發生的事感到後悔;不是自己想進城刁難二柱,妹妹潘平怎麽有機會做了他的媳婦?這些年來,他們形影不離,如膠似漆,恩愛無比,生兒又添女,夫妻歡暢,家庭和睦,幸福無比。想想自己這幾年來伺候老,伺候少,仍被人看不起,認爲她是一個不貞潔的女人,落花流水無情義,冷不防被秦燦燦抓住了頭發,被趕被攆受責問。她惱啊,悔恨萬分。她想到了死,想以超脫結束生命,以雪恥辱。在丈夫和兒女即使全力的保護下,她活了下來。熊猛也是七尺男兒,他理解妻子的傷心之處,雙手緊摟着勸慰着,:“潘高芝……你對老對少都做得很好,讓我省去了不少心,我不計較你的過去,我全心全意愛着你,你知道嗎……”
無限的情思,無限的愛意,幾年來,潘高芝沒有體會,熊猛沒有嫌棄自己,從來沒有提起那段不愉快的事情,恩愛着,相敬着,你敬我,我敬你,她在女兒離去後,在半昏迷狀态中,用手撫摸着丈夫說:“我有不光彩的一段曆史,你說實話,真心話,是真愛我,還是假愛我?”
從潘高芝進門不久,秦長嶺就不能起床了,伺候老人,照顧孩子,幹農活,忙家務,潘高芝從早到晚不閑着,熊猛感謝不盡。有這樣忙裏忙外,體貼人的好女人,他還有什麽說頭呢?他愛潘高芝,無人能替代。他上床摟着妻子說:“我永遠隻愛你!”
“夠了!夠了!心都掏出來了,難道還不夠嗎?”潘高芝得到了最大的滿意,心滿意足,再不去想死的方子。
秦燦燦走後,大秦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紛紛趕來到熊猛家裏看望潘高芝,問她傷着沒有,,傷到哪兒了。重不重,需要不需要到醫院去救治。雖然大家對熊猛潘高芝的過去都有不好的印象,可是夫妻結婚後改變了很多,到誰有困難就幫,遇到誰有幹不動的活就上前,人們對他倆的認識改變了,認爲真的是脫胎換骨重做新人了,特别是他們夫妻不嫌棄老人端屎提尿擦抹洗曬,對孩子如親生,接送教育,一個個收拾得幹幹淨淨,學習進步,成績上升。認識改變了,逐漸接觸和親近了。秦燦燦是秦長嶺的親生女,也是獨生女,是姓秦的閨女,大家對她并不同情,也無好感,在秦大海興風作浪時,她與他關系暧昧,違背兄妹的道德人倫;在熊猛入獄後,她不顧年邁多病的父親和兩個幼小的兒女一走了之,使老人和孩子過着艱難困苦的生活。熊猛出獄後,在秦忠良等人的幫助下,和潘高芝組成了家庭。從此,家才是個家,家才像個家,有了裏和外,大人孩子變得舒坦開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