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膠卷,他猛然想起給崔文還有abby有照相,還沒有沖洗出來的膠卷。套好手套,洗相片的程序細膩繁雜。水洗、顯影、停顯或繼續水洗。然後再定影,水洗之後晾幹相片形成。把一張張濕漉漉的相片,用夾子晾在鐵絲上……就着昏暗的燈光,杜小海挨個查看即将晾幹的相片。
突然,他視線定住在相片上。
崔文和abby合影,每一張都有一個奇怪的印迹。第一張的印迹就像曝光那種白晃一片,第二張出現了暗影。第三張,暗影逐漸顯現。暗影就像他洗相片的程序,一次比一次清晰。當他看向最後一張相片時,吓得‘噔~噔’後退幾步差點跌倒!相片上一抹呆然伫立的身影,披散的頭發遮蓋住大半個身子,是……是一個渾身素白色衣服的女人,白色的衣服和黑色的頭發成爲鮮明的對比,越發的觸目驚心!
盯着相片上的詭異畫面,杜小海忽然扭頭看向側面……覺得在側面一尺遠的地方有東西在注視他。看看沒有什麽,再次扭頭看向相片,悍然一驚。相片裏的女人,很邪惡的樣子給他以立體的視覺感,就像要從相片裏飄出來似的。
杜小海揉揉眼眸,疑心是之前受到驚吓之後産生的連帶效應。再次定睛看時,渾身毛毛的感覺,他真的有感覺到相片裏的女人在動……
他記不得是怎麽跑出暗室的,反正在跑出來後,就再也不想進去看一眼那些詭異的相片。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上,看大街上的每一個人都很奇怪,他們臉上帶着一種鬼魅的微笑。
杜小海害怕了。在以前,有什麽事都有一個崔文給出主意,現在崔文不見了。才真心的感到好孤獨,不敢回家,不敢去陰暗的地方。心裏就是怕,怕什麽?說不清楚。
崔文曾經告訴他,這個世界沒有鬼。既然沒有鬼,他們倆的相片上是什麽?杜小海一輩子也沒有害怕過,這一次真的害怕了。
想法歸想法,一旦融入人群中,那種想法不攻自破。這麽多人,怎麽可能有鬼?即使有鬼,它也不敢在大庭廣衆下出來害人吧?
杜小海覺得剛才的舉動很好笑,笑自己的懦弱膽小。
一聲吆喝聲吸引了他的注意,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居然跑到a市近郊一處河邊來了。河面很寬,河面上來來往往有運載河沙的船隻。
看着轟隆隆響着馬達的柴油船隻在河面上掀動水波,蕩起一圈圈漣漪和白花花的水花快速推進,杜小海笑了。曾幾何時,台灣歌手鄭智化那首紅極一時的《水手》唱出了他的夢想,他向往習習的海風和翺翔的海鷗,還向往大海的平靜如鏡,天水一色,更向往大海的波瀾壯闊和澎湃的生命力……
杜小海忽然别出心裁,想要親自駕船在河面經曆的一番水上的風馳電掣。河邊有的是租船,一般都是租給來河邊遊玩,想要享受自然風光的同時亦可以坐在船頭垂釣的人群。
走向租船的人家,主人家熱情的接待了他,并且善意的告知說這個氣候不是垂釣的季節。因爲天氣微涼,河水也清澈,河裏的魚兒精着呢!一般都不會像暑熱季節那樣,冒險浮出水面來捕食蚊蟲卻被垂釣人的一根蚯蚓給誘惑住,最終上了鈎!
一心想要擺脫心中的陰影,他完全聽不進主人家的話。執意租了一艘船,主人家陪伴一旁,駕駛船駛離安全港灣。
杜小海迎風而立,之前的不快和各種恐懼就像随風飄逝。心情也好了許多……看着河岸兩邊的自然風景,他後悔怎麽就沒有把相機帶在身邊來。
“老闆,再快點。”
“不能快了,再快容易出事。”船主有分寸,不同意加速的要求。
“我加錢。”杜小海有些不滿道。
“這不是大路,是河面,河面能載舟也能覆舟!”
“你不行,我來……”杜小海懶得多說,徑直上前來争奪船主手中的控制器。
船主擔心安全,自然是不會輕易把控制器給他的。
杜小海就像着了魔一般,執意要控制器好讓船隻可以在河面上快速行駛。
兩個人在那争奪,最終船主把控制器給了他。但是一再的叮囑小心點……
杜小海覺得船主真心的啰嗦。懶得搭理,拿着控制器趕忙加速,并且洋洋得意的坐在控制台邊的椅子上……
前方是一座橋梁,橋洞還算寬闊,可以容納兩隻他們現在駕駛的船型過去。不過因爲前一陣子,水位上漲,船隻通過時,都要适當的減速……
杜小海把船主叮囑的話,當耳旁風。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給船主講他現在也算是半個水手了……
你一言我一語,眼看就到了橋洞……船主下蹲……
杜小海口裏還在給船主說話,倏然就鑽進了橋洞……在進入橋洞時,他覺得船主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因爲橋洞夠高,距離他的頭部都還有兩尺高的樣子。
就在他洋洋自得的吹噓時,視線惶然瞥見到在橋洞的中心部位,垂直下一縷黑漆漆的什麽東西……因爲船主是蹲身,加上船隻速度很快,根本來不及看橋洞上方。
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進入橋洞時,他的眼睛特别明亮。眼睛異常的明亮看來不是好事!就在杜小海看見那一縷黑漆漆的東西時,心莫名的絞痛起來。那是緊張外加恐懼所緻造成的急性心絞痛……耳畔忽然傳來那種可怕的‘呃~呃~呃‘聲,他更是惴惴不安……
突然黑漆漆中露出一霎白,以及血迹斑斑的白色衣服,還有那血紅的眼珠子就像死魚般瞪着他看……
船隻穿過橋洞的一刹那,‘噗’一股腥臭味傾灑得船主滿身都是。因爲在橋洞下,他還沒有搞清楚是什麽狀況。眼前一亮,船隻穿過橋洞,他才站直身子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杜小海……
“哎呀……”船主大叫,腿肚子一個勁的抽筋,吓得他差一點沒有昏死過去。隻看見,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杜小海的身子,齊脖子那,血糊糊的,他的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