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沉重的背包此刻就像一座山似的,壓得他幾乎撐不起腰杆來。中途,他隻是做了短暫的休息,吞下一塊面包喝一口水,繼續前進。
夕陽西下,天空的餘晖在頭頂被茂密的樹枝遮擋住。在夕陽西下的森林裏,讓人感覺毛骨悚然,後背發涼。鍾奎拉了拉背包帶子,越是往裏走,他隐隐感覺到這裏的氣氛有些不正常。同時,眼角餘光掃視到身後不遠處有鬼鬼祟祟的東西躲避在大樹後面窺視他。
不過有了搭檔在一旁,加上鍾馗劍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對于這些不知道是鬼魁,還是森林裏的精靈體完全可以不屑一顧。
在沒有進入森林時,鍾奎覺得這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路徑通往裏面。可現在,他不得不改變先前的看法和推測,這條路,分明就是一條經常使用的交通要道。不過奇怪的是,這條交通要道,既沒有車輛經過,也沒有看見有人來往——
先不說鍾奎在森林裏會遇到什麽狀況。來看看蔣蓉和韓雯雯的情況——
蔣蓉調查得知的真相,是韓雯雯不能接受,卻又必須面對的事實。
蘇磊——蘇淄博的親生子——母親因爲意外車禍死亡。蔣蓉的筆尖在上面點了一個紅點,秀眉一挑,暗自道:真的是意外車禍嗎?她的視線再次看向蘇磊的名字,如真的是意外車禍,那麽他在恨什麽?又在報複什麽?
他刻意接近韓雯雯的目的不單單是因爲初中時期,在校門口遭到她拒絕時,感覺有損尊嚴才會來報複的。而是還有另外的秘密!
韓雯雯最近在陪伴媽媽羅大妹看病,好像是看神經科。據說羅大妹因爲思念丈夫,又長期做噩夢,精神出問題了。她記得韓雯雯曾經無意識的強調一句話:也許他媽媽是真的遭到不幸。
韓雯雯在回避什麽?當時隻是提到關于那位男孩子給她下跪的情況,還沒提到蘇磊母親出車禍的事件。雯雯就有些失控,在極力争辯說蘇磊母親是遭到不幸。
韓雯雯一定還有事瞞着自己。
蔣蓉失神的樣子,拿着筆在一張紙上畫啊畫的。吓壞了在忙碌的冉琴,她急忙從櫃台走了過來,伸手在女兒額頭摸一下“蓉蓉——你沒事吧?”
被突如其來的問候,驚得微微一怔的蔣蓉愣了一下,搖頭道:“沒事。媽,我想去找雯雯問件事。”
“去吧!反正你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冉琴沒好氣道。想起什麽,又叮囑道:“路上小心車子。”
已經推車走出祭品店的蔣蓉回頭,用手指給冉琴打了一個ok的手勢,就蹬車去韓雯雯家。
韓雯雯怕了老媽。她見風就是雨,看見誰都神經兮兮的去問人家,看見他們家的雯雯爸沒有。她這一失常的舉動吓得鄰居們都不敢在她面前出現,每一次都是雯雯出來給人解釋,然後想盡辦法才把她給勸回家。由此,雯雯發誓一定要找到爸爸,把他帶到媽媽面前——
蔣蓉來的時候,雯雯剛剛安頓好媽媽。
“你客氣什麽?買這麽多。”雯雯責怪道。
“沒有,沒有,就看着這蘋果還不錯,順道買幾個。”蔣蓉把水果放在茶幾上,彎身看向羅大妹“羅阿姨,你好嗎?”
羅大妹正怔怔的盯着蔣蓉,足足盯着看了好幾秒才笑嘻嘻道:“是蓉蓉來了?”
“你看,她就認得你。”韓雯雯悄聲道。
蔣蓉笑笑,拿起一枚蘋果“羅阿姨,我去給你洗蘋果。”
羅大妹視線移動,好像在思考什麽。忽然很認真的樣子看着蔣蓉道:“你有看見雯雯爸爸沒?看見給他帶信,就說我病了。”
“呀!”蔣蓉一驚,這前言不搭後語,看來神經真的出問題了。
韓雯雯的面色也瞬間陰霾下來“醫生說,她恰逢更年期,有嚴重的更年期綜合征。加上想爸爸,想的——”說着話,聲音硬咽着再也說不下去,眼淚随之滾動着湧出眼眶。
見雯雯哭,蔣蓉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感覺。大實話,她也擔心奎哥,雖然沒有喊過一聲爸爸。不過在心裏,他就是她的爸爸。
“别哭,我來找你就是想了解關于你爸爸的一些事情。”蔣蓉安慰着雯雯,眼淚也是流出來了的。不過悄悄背過身抹幹淨,才去廚房洗蘋果。
韓雯雯希望蔣蓉給自己帶來的是好消息。她凝望着她——暗自猜測待會蓉蓉會了解什麽情況。
爲了避免羅大妹出狀況。韓雯雯拿出一顆幫助睡眠的藥片給媽媽喂下,并且夥同蔣蓉把她扶進卧室安頓好,才安心的退出來在客廳談論事情。
在韓雯雯看來蔣蓉果然是來者不善,她居然懷疑蘇磊母親的車禍死亡跟爸爸有關系——
“不可能,你這個推測不符合邏輯。”
“雯雯,你聽我說——”
韓雯雯捂住耳朵“不要聽。”并且充滿敵意的樣子,刻意冷淡對方。
韓雯雯的不配合,讓蔣蓉十分尴尬和爲難。無論事情是否屬實,總有一個摸查的過程,她連這個最基本的推測理論都不願意接受,那後面的話題實在是不能進行下去。她隻好欠身起來,歉意道:“那,你好好照顧羅阿姨,我走了。”
從韓雯雯家裏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蔣蓉沒有回去,她看看表,距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幹脆直接蹬車去蘇磊的新房子。她想要從這裏查找線索——來到新房子,自然是鐵将軍把門,不能進屋。
進退兩難之際,蔣蓉隻好選擇離開。此刻天已經暗黑下來,巷子裏沒有多餘的行人。因爲是不寬的巷子,蹬車不方便,怕的是不小心撞到人,索性就推車前進。
這條巷子裏冷清,蔣蓉是知道的。不過她覺得沒有什麽好怕的,走出去就好了。就在這時,從對面走來一個用帶帽衫把頭和臉都遮蓋住的高個子。
如果說巷子裏沒有人,蔣蓉還覺得沒有什麽。因爲這條巷子原本就是冷冷清清的,可是在這個,不可能出現路人的情況下,出現一個裝束打扮如此神秘的人,她心裏就開始打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