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生間出來,門闆上就像結了一層霜。走到門口,拉開房門,一股強勢的冷風撲來,把面龐的肌肉刮得好痛。定睛一看,好家夥!是黑白無常意外的出現,而且還是大張旗鼓,撐閻羅傘足踏寒霧浩浩蕩蕩前來。
鍾奎饒有興味抱肘觀看幾分鍾,受不了寒氣逼人。逐開門見山道:“二位哥哥找我有事?”他深知但凡黑白無常擺出這種陣仗,那就是有誰要走了(死了)這是勾魂的架勢。
黑無常嘻嘻詭笑“你丫的就裝,等你有求于咱哥倆的時候,看本鬼差怎麽收拾你。”說着他轉身,呼啦閻羅傘撐開就像要離開的樣子。
“嗨,這就走?敢情你們做的這一陣仗是來給我看的?”
白無常啐一口道:“呸!丫的,你以爲我們哥倆閑得?告訴你吧!咱哥倆去勾魂路過這裏,順便來看看你丫的是死還是活?”
“嗨嗨,我死了也是你們來接我,我活着也是你們必須操心的。”鍾奎繼續嬉皮道。
黑白無常查看天色,遠處隐隐有雞鳴之聲。趕忙,恢複一本正經的鬼樣子道:“你此次前去,必定兇多吉少。得先去城隍廟拜了陸判,得到墨鬥才能安然無恙返回。”
鍾奎聞聽,感激不盡。急忙對二位鬼差摯友抱拳謝禮道:“多謝。”
“嘻嘻,謝什麽?以後你回來得多多關照咱哥倆就是。”倆鬼差言畢,刺啦一閃不見。包括那五顔六色的閻羅傘,也在頃刻間不見了。
鍾奎回身關門重新入眠。隻等天亮去城隍廟拜陸判,取得墨鬥好作打算。此次去北上,路途兇險,不能驚動陳志慶,陳俊有不能去——不知道蘇磊是否可靠,能否擔當此次北上的駕駛任務。
蘇磊躺卧在床上,輾轉難眠中。困意襲來,側身的姿勢卷曲着腿,似睡非睡的那種狀态。忽然感覺頸部有毛發刺撓,癢酥酥的感覺,身子卻無法動彈。同時,直覺告訴他,在被單裏面有東西在對着他的頭部爬來。
傾盡全力,終于一點點的拉動被單——他蓦然僵住,直起脖子低眼恐懼的看着被單裏果然趴伏着一個面色慘白,渾身焦炭似的女人。
女人空洞的眼眶,貌似射出一抹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他激靈靈的打着冷戰,卻還是不能動彈。女人爬動着,想要控制一切的樣子,惡狠狠的說道:“還我命來——”
這是幻覺,不是真的,也許我是在夢境中。蘇磊極力的掙紮,怎麽也不相信這裏會有鬼存在。可是面前真真切切有一張十分恐怖的臉,那尖銳的聲音頑固的鑽進耳膜,更是說明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夢境,也不是幻覺。特别是女人那雙黑乎乎已經嚴重腐爛的手,露出一節白森森骨節的胳膊,還在努力伸出來想要摸蘇磊的脖子。
蘇磊大驚失色,結巴着說不出來話。預伸手推開女人——
“你休想擺脫我,我要你死——”
蘇磊喉結上下滑動,努力的想要沖破這種禁锢力量。在憋足了勁之後,發出來的聲音是:“哦~哦——唔!唔!”
韓雯雯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蔣蓉電話。
電話撥通,好像沒有人接——幾分鍾後。她再次給撥打過去,這一次有人接了。接電話的是蔣蓉,她剛才去裝熱水去了。她說陳俊在好轉中,各種身體機能都在恢複中,讓她不必牽挂。
蔣蓉這是不想讓雯雯操心,所以盡可能的輕描淡寫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再說了她自己的事還煩着呢!加上不省事的蘇磊,唉!夠她累的。
對着鏡子。自己那憔悴的面龐,蒼白得不忍心看的面色讓她不得已,拿出平日裏懶得用的胭脂,輕輕取出一點點,撲打在臉上這樣看起來稍微要好一點。
大概是40分鍾的樣子,韓雯雯來到蘇磊的新房門口。她是帶有鑰匙的,剛才在來的路上想到他一定在睡懶覺。沒有做早餐的習慣,就順道給買來叉燒包。
左手提着叉燒包,右手摸出鑰匙開了門。屋裏靜悄悄的,他應該是在睡覺。韓雯雯沒有出聲,把叉燒包放在飯桌上,徑直去了蘇磊的睡房。
因爲她沒有在這裏睡覺,蘇磊應該是在大卧室。去了大卧室,推開房門卻意外的沒有看見他。急忙走到小卧室,推開房門隻看見淩亂的被單仍在地上,沒有看見人。
奇怪!“蘇磊——”高喊一聲,屋裏有輕微的回音。卻沒有蘇磊應答的聲音,難道他又出去了?韓雯雯氣惱的一跺腳。
賭氣拿起叉燒包就吃。吃着吃着,她想小便,急忙小碎步跑去衛生間。推門——推不動,怎麽回事?韓雯雯學着别人的樣子,退後一步,傾盡全力,對着衛生間的門就撞去。
衛生間房門撞開,冷冰冰,濕漉漉的地磚上卷縮着的人,不就是蘇磊嗎?他——韓雯雯吃驚的大叫,進去蹲身在蘇磊身邊,使勁的搖動他。
蘇磊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面前一張煞白的臉。吓得張大嘴,眼睛定住——啪嗒,再次昏厥過去。
韓雯雯犯迷糊了,怎麽回事?一個大男人也跟娘們似的——他看見什麽了?可是仔細一想,眼前除了自己,沒有别人吧!使勁搖晃幾下,他沒有動靜。把脈,脈搏彈跳有力,不礙事。是驚吓過度暫時性的休克。
想想蘇磊剛才受到驚吓的樣子。她慌神了,蹭地站起,下意識的尋找鏡子。剛剛好,在站起時,正好面對鏡子——視線看向鏡子裏。
老天!鏡子面裏的人是誰?煞白的臉,怪吓人的——盯了許久,恍然大悟,鏡子裏的是自己,在來的時候撲了粉底。貌似給撲多了點,看着跟鬼似的。
蘇磊再次慢悠悠的醒來,女鬼不見了。鏡子前面,伫立着一個人。她在用紙巾擦臉——看背影應該是韓雯雯。
虛弱的樣子,動動嘴“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