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怎麽超常,他也隻是感觸到空氣中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卻是無法看到鍾奎,遊離的魂魄。
卞醫生一直久久注視着酷似隐形人的鍾奎。
鍾奎則冒出一個奇葩的想法,他想要玩玩這隻怪物,想法冒出,他徑直飄忽到卞醫生面前,對着他那蒼白得不正常的面孔吹氣。
不可思議的是,就在鍾奎移身飄忽到卞醫生面前時,這厮的視線居然随着他飄忽的速度而移動,就好像在大白天目睹他走到他面前那種神态。
卞醫生,定定的眼神,直視距離他咫尺之遙的鍾奎,忽然伸出手來,一陣胡亂抓……
而近距離觀察卞醫生的鍾奎,驚訝的看到,卞醫生的瞳孔就像變色龍那種瞳孔,可以随意收縮眸光,莫非他是蜥蜴變的怪物,他湊近了的看,卻又發現不像是蜥蜴那種眼球。
卞醫生一陣胡亂抓狂的樣子,吓死人,他的面部,因爲狂躁不安,變得猙獰可怖。
鍾奎淡然一笑,對他做了一個不雅的動作,就悄然離開去找肖旭了,看來這裏的确不簡單,卞醫生是怪物,那麽經他一手治好的那些植物人是不是有問題,他自信這個問題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肖旭是離婚的女人,因爲相貌原因,丈夫在外面另覓新歡,連家都懶得回一次,哪怕就是逢年過節,也不見他的影子。
丈夫心野,不甘于埋汰在那些田地裏,就整天價的亂跑,糾結一些狐朋狗友做什麽生意家裏,起初是做倒賣豬肉的生意,繼而去貸款開了一家屠宰房。
屠宰房開張,屠宰的豬肉拿出去,卻一分錢都沒有收回,丈夫把錢拿去賭博,對那些狐朋狗友行俠仗義,一甩就是一摞,給外面的女人做生日,大擺酒宴。
家裏的她,勤儉節約,吃苦耐勞,期盼着能夠有一天擺脫貧窮,盼啊盼,盼來的不是丈夫送錢回來,而是盼來了銀行催還貸款的人員。
沒有錢償還貸款,丈夫不露面,貸款的簽約名字是她肖旭,銀行限令她兩禮拜把貸款和滞留金交付清。
苦逼的肖旭,哪有錢來償還,無奈之下,隻好求爹爹告奶奶,四處借貸,找親戚,求朋友,哀告四鄰,終于把貸款數額湊齊,去還了貸款,她就出來打工,想用打工來慢慢償還欠下的債務。
滾熱的淚珠,在肖旭的眼角流淌下來,這是她第四個不眠之夜,想娃兒,想老人,恨那個狼心狗肺的丈夫。
困意說來就來,意識中,肖旭忽然看見了大白天幫忙的那位大哥,說實話,她對這位大哥的熱心幫助,銘記于心。
“鍾大哥,”她很奇怪鍾奎是怎麽來的,又是如何辦到,準确無誤找到她的。
鍾奎淡淡一笑,沒有言語,隻是對她招手。
兩人飄忽着到了療養院的禁區,隔離病房區域。
肖旭對鍾奎點點頭。
兩人無聲的滑進隔離間。
隔離間裏面一片死寂,完全看不出這裏是那活生生十幾個人的住宿區,充滿異味的空間,令人忍不住想作嘔。
一張張并排的床鋪上,躺卧着一具具僵硬貌似屍體的‘人’,肖旭在鍾奎的陪伴下,鼓起勇氣,挨個查看那一晚進出老張頭屋子的人。
“就是他,”肖旭被自己的聲音吓到了,她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反正覺得很真實的感覺,在說出這句話時,自己吓得捂住嘴,一動也不敢動呆呆伫立在原地。
鍾奎對肖旭的舉動好像沒有表示什麽,他湊近的看這位酷似在熟睡的男人,此人面龐就是一張皮似的包裹住,凹凸不平的面部五官,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卻感覺不到他身上具備人類才有的氣息。
難道這些人是死人麽,鍾奎沒有把真實想法說出來,怕的是驚吓住肖旭的魂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沙沙的腳步聲,肖旭突然緊張起來,她驚恐的盯着鍾奎,不知道該怎麽辦。
鍾奎一把拉住她,豎起食指在嘴唇,暗示她别出聲,他們倆就像壁虎,緊緊貼在牆壁上。
門外走進來的是那位卞醫生,進來之後的他,呼呼的喘息着,好像是在嗅聞什麽似的,然後出聲,叫了一句什麽,聽不懂的語言(獸語)。
在卞醫生的呼喊下,呼啦一下子,那些躺卧在床上的死人,倏然活了,他們起身的樣子真心的詭異,沒有柔性,而是硬挺的直起身子坐起來,一個個就像訓練有素的僵屍,在卞醫生的指揮下,雙腿齊刷刷的放下,邁動着機械的步伐跟随在卞醫生的身後,走出了屋子。
鍾奎知道有好戲看了,也是接近真相的時刻。
肖旭的手冰涼,應該是被眼前看見的吓住了,她自我認爲和這位黑臉漢子是天涯淪落人,她信任他,在他的拉動下,悄無聲息的跟随在這群奇迹般生還的植物人後面。
在鍾奎的預測中,這些植物人這個時候應該是去進餐的,果不其然,卞醫生帶着他們,一路去了後院,存儲屍體的屋子前。
這群植物人魚貫進入屋裏,屋裏是下午送來的新鮮屍體,好像數量不夠分配,好幾人才能圍住一個,其中有一個,就主動上前去附身伸出舌頭……
肖旭和鍾奎親眼目睹觸目驚心的一幕,植物人伸出來的不是人類的舌頭,而是帶着尖刺跟針頭一般細的八角丁。
他們這是在吸食屍體的腦髓,鍾奎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有肖旭在身邊,他已經按耐不住,要沖上去撕開這些怪物的醜惡面具。
是理智戰勝了沖動,他有想到張老頭的下場,他不想再牽連到任何人,得盡快的把肖旭送回去。
鍾奎拉吓得渾身哆嗦的肖旭想要離開,那位卞醫生就堵在門口,閃爍着一對白色,不似人類的瞳仁,木然的看着屋裏發生的一切。
就在鍾奎拉住肖旭靠近卞醫生時,他好像有察覺到什麽,那狠毒的目光,來來回回掃視着周遭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