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從,無從得知,腦袋轟轟作響,跟那火車碾壓在鐵軌上發出的響聲差不多,她不予理會這些擾亂思維的響聲,繼續漫無目的,木讷的前行着。
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好像在左邊,又好像在右邊,更像是來自身後,有人在驚叫,有人在跑……是世界末日來了嗎,還是什麽,她奇怪的側頭看向發出轟隆隆聲音的來源處……瞬間,一陣殘忍的重擊,把她掀了起來,接着就是很沉重的抛下……
陳俊接到老爸的電話,說蔣蓉不見了,他都記不清這是她第幾次離家出走了,反正也習以爲常,不覺得有什麽好奇怪的,敷衍老爸幾句,繼續把工作有條不紊的做完,才在時間到點時準時下班回家。
剛剛回到家的陳俊,還沒有來得及換鞋子,就被老爸一拳頭砸中面頰,莫名其妙的挨打,火辣辣的疼痛,隻能咬牙忍耐住,可是他還是禁不住大喝一聲道:“你怎麽打人,”
家裏就老爸一個人,陳俊的質問,顯得有些蒼白,空蕩蕩的屋裏,就爺倆,老爸是抹一把眼淚告訴他爲什麽挨打的。
“蓉蓉出車禍了,搶救中……”
陳俊驚愕住了,無論蔣蓉是多麽調皮,頑劣,都是他陳俊唯一的妹妹,兩兄妹曾經也嬉鬧玩笑過,她愛耍賴,走着走着就說腳痛,非要哥哥背起走。
眼眶瞬間通紅,緊張,且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在那座醫院,”
志慶硬咽着說道:“就在我給你打電話幾分鍾後發生的,市醫院不敢收,轉到陸軍總醫院去了,你鍾奎叔叔和你媽媽在,”
“怎麽會這樣,她不是給你們在一起嗎,”志慶忙不失疊的收拾,鞋子也不要換了,就預轉身去總醫院,可是又不放心老爸“你……要不給我一起去看看,”
志慶點點頭,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顫巍巍的走到門口,一字一句道:“蓉蓉出了什麽意外,我給你拼命,”
“這……爸,你能不能别這麽不講理,我是你兒子哎,她是我妹妹,我也心疼她啊,怎麽可能出什麽意外呢,總醫院有專家和醫術精湛的人員,你就别胡思亂想了,咱都好好的去看看,”
恍惚間,仿佛前面是熟悉的環境,媽媽笑吟吟的看着她,蔣蓉吃驚道:“媽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媽媽親吻她的額頭,柔聲道:“媽媽一直就在你身邊,乖女兒,看看都長高了,”
“爸爸呢,”蔣蓉看向媽媽的身後:“你們不是出國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呀,”
“噓,媽媽沒有出國,媽媽和爸爸是出了意外,乖女兒,你要好好的,等你長大來找我們,”
“媽媽,我要媽媽……别走,媽媽……”蔣蓉大叫,無濟于事,媽媽瞬間消失在空氣裏眨眼不見,她滿頭大汗,血水,汗水……眼前一片血紅,很多血……提起一隻腳,腳下如絲一般牽扯出無數血絲,這是誰的血。
重症監護室外,鍾奎雙手扶住磨砂隔離玻璃,目不轉睛,緊張的盯着裏面,醫生們忙忙碌碌的在搶救這顆年輕的生命,之前發生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
志慶發現書房有人進入的痕迹,再看見那部隐藏秘密的書是翻開的時,心髒急速抽搐疼痛讓他卷縮在地,吓得随後趕來的徐敏大叫,驚動鍾奎拿來速效救心丸給他服下,才稍微好轉。
志慶慘白着一張臉,顫抖着手指指着那部書說道:“蓉蓉知道了……”
錯愕得不知道怎麽辦的鍾奎和徐敏,在志慶的催促下,急忙給陳俊電話,結果接到電話的他,沒有理會,幾分鍾後,座機驟然響個不停,接起來一聽,才知道蔣蓉亂竄被一輛大型貨車給刮倒在地……
孩子你一定要挺住,爸爸知道錯了,以後慢慢彌補虧欠你的,孩子……求求你,鍾奎默默念叨着,神經質的扶住玻璃,定定的眼神,一動也不動的盯着重症監護室裏面,包裹着紗布的蔣蓉。
鍾奎的神态,吓住了一旁的徐敏。
“鍾奎,别這樣,蓉蓉是福星高照,應該沒事的啊,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說着,說着,她再也說不下去了,還有半截話,硬住在喉嚨裏,眼淚水,就像絕提的溪流,簌簌流下,可憐的孩子,怎麽就多災多難呢,兩次受到威脅都挺過來了,如今卻再次面臨生死抉擇。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徐敏側目一看是兒子陳俊來了,他鐵青着一張臉,健步如飛的走來。
“媽……鍾奎,蓉蓉沒事吧,”
徐敏對他使眼色,别多問。
此刻鍾奎在備受煎熬中,他不會說話的。
醫生開門出來,三人都緊張是撲過去,問道:“醫生,病人怎麽樣了,”
醫生一臉冷漠,面無表情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她需要輸血,”
“……”三人幾秒鍾的愕然一呆,鍾奎緊張,激動的說道:“我是,我是,抽我的血,”
鍾奎并排躺卧在重症監護室裏,在他身邊的是生生骨肉蔣蓉,由他血管裏源源不斷流出鮮紅的血液,輸送進那隻纖細得令人心碎的胳膊裏。
蔣蓉繼續漫無目的的行走在黑乎乎,充滿詭異的空間裏,無助感,委屈感,就像瘟疫一般糾纏着她,她哭累了,眼睛再也流不出一丁點眼淚,隻有身子機械木讷的動作着。
就在她舉目無措時,一雙溫暖的大手,從暗黑空間裏伸出來,緊緊握住她,賜予她無窮的力量和勇氣,“你是誰,”她緊張,卻又不舍的回握住對方的手,大聲質問道。
“孩子,她是你爸爸,你親爸爸,以後他會愛你的,”是媽媽的聲音,媽媽一直在注視着我嗎,蔣蓉納悶的看向空蕩蕩死寂般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