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奎心裏一直在擱着一件事,這件事還是刁娟提到的,那就是尋人啓事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回事,那麽他得盡快的把蔣蓉送回去才行。
小明因爲樣貌變化,他有些自卑和不習慣,所以索性那也不去,就固執的留守在廟裏。
刁娟因爲小明給刁青山就這麽莫名其妙牽扯上,她也就把一腔無法傾注的情感,傾注在小明身上,在聽說小明要留守在廟宇時,就拿起錢來,一半兒修繕廟宇,一半兒用來補貼小明日後的生活。
a市;志慶意外的接到蔣蓉的電話,電話裏說她馬上回來,接到電話的他,歡喜得跟小孩子似的,急忙把這個好消息告知給妻子徐敏。
妻子趕忙收拾蔣蓉的卧室,勒令老頭子去買菜,買她平日裏最愛吃的大鯉魚,同時給兒子陳俊打電話,看他有沒有空閑回來一趟。
陳俊的确很忙,他在忙于做筆錄,指證宋立波持槍威脅他的各種細節,接到老媽的電話,乍一聽是蔣蓉回來了,暗自道:真實是天助我也,他記得上次親眼看見蔣蓉就坐在宋陽的車裏,如果她能出面指證宋立波殺人事件,那就勝券在握,就可以把宋立波繩之于法。
陳俊給巡邏隊長請半天假,把還沒有做好的筆錄順好放進文件夾裏,拉開抽屜把筆錄放在最裏面,然後鎖好抽屜,就興沖沖的回家去了。
志慶在市場買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再買了一些其他不同種類的小菜,一分鍾也不想耽擱就往家趕。
再說鍾奎和蔣蓉二人在給家裏打了電話之後,就準備買票上車。
你說中國咋就這麽多人,路上黑壓壓的是人吧,那車站上也是擁擠不通的人,簡直是人滿爲患,加上許久沒有出來過,環境也有所改變,搞得鍾奎是頭昏腦漲的。
幸虧蔣蓉機靈,上上下下的全靠她打點,鍾奎也就不用操心這些繁瑣事務,站在車站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處,可以一覽無遺的把車站所有的情景攬入眼底。
鍾奎的視線一直跟随在蔣蓉身上,不知道怎麽回事,看着她在人堆裏鑽來鑽去他有些不安,也許是被黑壓壓的人群給吓住了,才會有這種敏感的反應,他嘴角一扯,自嘲道。
車站裏各種氣味都有,汗臭味,水果味……盡管牆壁上張貼着一張标示有嚴禁吸煙的字樣,但是車站大廳裏還是煙霧彌漫,非常之嗆人,更有甚者,抱住小孩子,随地大小便的,特别是農村來的一些大爺,大媽,大姑娘小媳婦的,素質還沒有提高的,就那麽随口呸痰和唾沫的大有人在。
蔣蓉好不容易擠到前排,急急火火的遞給售票員一把毛角子,口裏緊張的說道:“清水鎮,兩張票,”(清水鎮轉車a市)就被後面的人呼啦給擠開到一邊兒去了。
“嗨,你們别擠,”蔣蓉急了,大聲叫嚷道。
她的叫聲和出衆的容貌,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屌絲男性的眼球,有人開始讨好她,附和她道:“别擠,人家是女孩子,細皮嫩肉的,被你們擠壞了咋辦,”說着就叼起煙卷,上來毛毛糙糙一副想做護花使者的神态。
鍾奎見狀,火冒三丈,蹭蹭的跑來,一把拉開那些癟孫,黑臉大喝道:“給我滾遠點,”
那些想着趁亂吃豆腐,占便宜的家夥們,猛不丁的看見一黑臉漢子出來,也着實吓了一跳,待退後一步之後,想想不對吧,這人誰啊,保不定也是給他們有一樣的想法,想渾水摸魚來的,爲了博取美女的信任,才故意上演英雄救美的把戲。
想到這兒,他們就質問鍾奎道:“你誰啊,敢在這兒撒野,”吵鬧間,那些退後的癟孫們,又蠢蠢欲動預備上來。
鍾奎冷臉一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你去方圓幾十裏打聽打聽,問問那些個父老鄉親,你鍾奎爺爺是誰,自然就有人告訴你,”說着,他眼一瞪,又道:“媽蛋,未必老子土生土長的在這銅川縣,還把船翻了麽,”
鍾馗,有人質疑,有人相互在議論,不過那些癟三到底還是沒有再次上前,最後扔下一句話道:“你給我等着,老子去問問就來,”罵完,就灰溜溜的跑了。
圍觀人群,轟然一笑,噼裏啪啦好一陣巴巴掌聲,對鍾奎投以,贊賞和佩服的目光。
這一刻,蔣蓉也對鍾奎,刮目相看了,比之前還尊敬他,一改先生的稱呼,很突然的直接喊鍾奎大哥。
臉上還帶着笑意的鍾奎,被這一聲大哥給喊得呆住了,笑容僵住,一絲陰霾爬上面龐,悶悶不樂的提起行李,各自走進車廂,一言不發的坐下。
“鍾奎大哥,你怎麽啦,”蔣蓉還不明原委,傻乎乎的繼續喊道。
鍾奎哭笑不得的樣子道:“沒事,暈了,”
“哦,那你靠在椅子上休息,待會到站我喊你,”
鍾奎點點頭,果然閉眼假寐起來,心裏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他想了很多,想到冉琴,越想越難受,禁不住眼睛就濕潤起來。
蔣蓉看見鍾奎的眼角在流淚,急忙拿出紙巾問道:“鍾奎大哥,你真的不舒服嗎,”
聽着自己的女兒,一口一個鍾奎大哥的喊,他鼻子一酸,很想大哭出聲,但是在這大庭廣衆下,他不能失态,還得佯裝沒事人一般對蔣蓉說道:“沒事兒,就是眼睛不舒服,遇風就流淚,”
“哦”口頭雖然答應着,蔣蓉卻感覺怪怪的,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大男人這麽流淚的,男人的世界她不懂,也不想去探究,她的視線被車外,大街上一副巨大的漫畫廣告吸引住了。
漫畫,蔣蓉記得自己曾經對漫畫入迷,不知道後來是什麽原因,突然沒有了想要畫漫畫的靈感和沖勁。
車窗送進來徐徐的微風,拂動着靠窗而坐蔣蓉的發絲,她那托腮,靜思,娴靜的模樣,像極了冉琴,鍾奎眯眼窺看着自己的女兒,心底莫名的渴望她親口,甜甜的喊一聲‘爸爸’可以嗎,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稱職嗎,蔣蓉,鬼丫頭,都是自己的女兒,卻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在她們蹒跚學步時,自己在那,父愛如山,鍾奎我給了她們多少父愛。
鍾奎反複不停的扪心自問,滿腦子的愧疚和自責,同時,内心受到惋心般的疼痛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