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走進去一看,那位把所有人吓跑了的詐屍人,一位老者在狼吞虎咽吞吃原本是祭奠他的那些祭品,這位老者他認識,就是當年偷偷送飯給他吃的那位大哥。
大力咀嚼食物的老者,在看見鍾奎時,不但不害怕,反而出口喊道:“師父……”
靈堂中央,是一張簡易的木闆,木闆上剩下兩團飯團,想必那是死人躺卧的地方,不難想象,一具已經死亡一天一夜的屍體,忽然翻爬起了……那些守靈的人,不吓死都會吓得失魂落魄。
老者是一務農的村民,名叫;刁青山,在鍾奎少年,被關押在黑屋子裏時,刁青山還給他送吃的來。
鍾奎是手持鍾馗劍在手,随時準備刺殺這隻僵屍的,就在剛剛邁進一條腿時,那吃着供奉祭品的刁青山,滿嘴油污來不及抹擦,就出口喊他師父時,鍾奎一愣,吃驚道,“你,,喊我,”
對方喊的口吻,就像小明,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個無論是樣貌,還是聲音都變得如此蒼老的人,會是小明。
喊出師父的時候,刁青山臉上也是一閃奇怪的神态,刻意的伸伸脖子,咳嗽一聲,目測想清清喉嚨吧,然後再次出口道:“師父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小明……”說着話,他不停的伸手撓喉嚨處,并且還起步走了過來。
在鍾奎看來,以他走路的姿勢,跟正常人無二……根本就不像是詐屍之後走路的姿勢。
天,除了黑白無常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外,刁青山的話,把鍾奎給搞懵了。
“小明,不,,你别給我玩笑,老老實實說;你是誰,别吓我,”他再次想要求證道。
急得抓耳撓腮的刁青山,見鍾奎完全就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自己,神态頓時黯然,他是看得見黑白無常的,所以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們哥倆道:“黑白叔叔,幫幫我,”
黑白無常擠眉溜眼一陣怪笑,在鍾奎冷眼凝視下,才止住一臉的鬼笑道:“鍾奎,他就是你的愛徒小明,隻不過歸魂時遭遇到晴空霹靂的阻擾,才慌不擇體,落在刁青山的屍體上完成歸魂,”
黑白無常的話,雷到了兩個人,一個是鍾奎,另一個則是小明。
刁青山是誰,小明不認識,他回龍灣的人,怎麽可能認識東華村的人,他隻認爲自己就是自己,跟刁青山毛關系沒有,在聽到黑白無常這麽一說,他慌神了,不停的上上下下看自個,手骨節變形且粗糙,特别是手背上,那突起的筋絡就像蚯蚓一般,黝黑的皮膚擠滿了褶皺,論他小明的年齡,怎麽可能有這種狀況,他呆住了……
鍾奎相信黑白無常的話,他走近刁青山,“你真是小明,”
刁青山點點頭,凝視中充滿惶恐和不安。
這下該鍾奎犯難了,看小明的神态,他還不知道自己歸魂出錯,投進另一個已死之人刁青山的軀體裏,要以怎麽樣子的溝通方式,既讓小明接受事實,又能讓刁青山的家人理解。
“你醒來都看見些什麽人,”鍾奎所問的是那些守靈的人,他們在看見刁青山複活時一定吓得跑老遠去了。
因爲沒有鏡子,小明還不能看見自己的面孔,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隻是還沒有搞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在師父問出這句話時,他簡短的回憶了當時的情景……
盡管有一百瓦數的燈泡照着靈堂和庭院,但是靈堂中搖曳舞動的白色蠟燭,以及那一張毫無生氣萎縮的臉,泛着死人才有的青灰色的光,讓人看一眼都毛骨悚然,就更不必說除了家屬以外的人敢踏進靈堂半步來,玩撲克的是逝者的侄兒,他想把這一盤玩了,就去給叔叔添引路燈油。
逝者被擺放在一張門闆上,左右手,手掌心捏着飯團,靈堂是設置在堂屋裏,中央擺放的是逝者,兩旁放置着各種顔色的花圈。
一張小木桌子,擺放的是供品和一個相框,相框裏是一張死者生前的黑白相片,相框上紮的是黑紗,相框前面有一對快要燃盡的白色蠟燭。
逝者的侄兒,最後一把大獲全勝,喜滋滋的起身去給叔叔添燈油時也沒有感覺害怕什麽的,就在他躬身倒油時,感覺身後一冷,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自己身體裏穿過去那般,驚得他霎時冷汗直流,還來不及看是怎麽回事,就見到叔叔硬挺的軀體忽然動了。
“媽呀……詐屍……”一聲大喊,燈油落在地上,涓涓的流淌一地,大喊之人吓得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連帶庭院裏還在那等他的夥伴們都給吓跑了。
可能是死者侄兒的大喊驚動了隔壁廂房的親人,他們紛紛起來看,見庭院人不見了,卻看見靈堂有人在吃東西,就急忙進來看,這一看差點沒有把他們吓得半死。
刁青山的老伴吓得昏厥過去,幸虧有女兒女婿把她扶住拖走,丢下醒來的小明,一臉錯愕繼續吃他的東西。
“事件經過就是這樣,”
“好,你……跟我們走,”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一時間也想不到有什麽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來應付小明吓走刁青山家人的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小明帶走,看刁青山的家人,會不會從躲避處,自行走出來。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十分,鍾奎和小明返回鍾馗廟。
黑白無常要回地府交差,他們倆遁走的目的就是想把燙手的山芋交給鍾奎,這燙手的山芋那就是關于小明母親一事,隻能由他來親自告知小明。
回到廟宇時,五小鬼已經把三具骨灰收拾好,那塊懸挂在牌匾上的紅綢布還在,小明進來時,下意識的擡頭瞥看了一眼,納悶道:“苦耐大師呢,”問道苦耐大師時,小明眼裏一閃有些興奮的神采,他要告訴苦耐大師,自己去了前世唐朝。
鍾奎極力鎮定,很淡定的口吻說道:“大師圓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