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要塞滿背篼準備回家時,瞥看到一塊大石墩上坐了一老一小兩人,剛剛想上前去搭讪,詢問她們來這裏是不是去鍾馗廟的,(女人本來就喜歡八卦,不放過任何一個八卦機會)結果發現在右手邊,一大簇綠幽幽的野菜。
反正背篼還沒有滿,再多也不嫌,女人急急忙忙過去,把背篼放下,揮動鐮刀,一把一把的把野菜摟進背篼裏去。
就在她割得有勁時,猛然聽到左側面傳來喀嚓一聲脆響,貌似有巨大枯樹斷裂的聲音,在山上經常有這種枯樹在被蟲蛀之後就會攔腰斷裂,這不是什麽稀奇事,女人也就沒有理會,繼續把剩下的都割完了才直起腰來歇口氣,暗自想,待會下山喊自家漢子來把那斷裂的枯樹枝,拖回家,足可以燒兩鍋豬草。
興沖沖的背起背篼,想起石墩上的那一老一少來下意識的回頭一望,石墩上沒有人,她們離開了嗎,離開就離開呗,人家總不至于一直在那坐着吧。
她想要看那斷裂的枯樹枝在什麽地方,看好了才好告訴漢子,她把沉重的背篼放置在石墩上,就往左側面尋找過去……
走了有十幾米遠的位置,果然看見一顆巨大的麻柳樹攔腰斷裂橫在前面,呵呵,好大一顆枯樹枝,女人暗自高興,就靠近一點想看看這顆枯樹是不是被蟲子蛀了,要不然怎麽會無故斷裂。
待她靠近了過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接着看見了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枯樹枝下好像壓着什麽東西,不知道爲什麽,在看見這一幕時,女人的心莫名緊張忐忑起來。
她小心謹慎的一步步走過去,定睛一看吓得媽呀一聲大叫:“出事了,砸到人了,”山下有還在田裏幹活的聽見,放下農活一溜煙就跑來看。
鍾奎也有聽見,他顧不得給蔣蓉說什麽,就急匆匆的跑來看。
這一看,差不多把他的神經都快要搞崩潰了,天,小明的家人啊,這可怎麽是好,村裏有赤腳醫生來把脈查看,結果發現她們已經死亡,頭部給砸了一個血窟窿,還在涓涓的流淌血液,村幹部喊來人,把沙沙祖孫兩用一張木架子擡起送到鍾馗廟去。
在搬動枯樹枝時,有人發現枯樹枝下面有一撮野草莓果實,隻是已經被踩得面目全非了,看來導緻祖孫兩出事的罪魁禍首就是這一撮野草莓。
不難想像,饑餓的沙沙在看見野草莓時,就拉住奶奶去采摘,就在這時,枯樹枝斷裂……
在枯樹枝砸死人事件後,天突然變得陰沉沉的,就像鍾奎此刻的心情,壓抑,憋悶,想要抓狂的感覺。
夜幕在人們哀傷的吊唁中悄然來臨,村人們自動送來白花,香燭冥紙,送來老衣,一時間,鍾馗廟宇被一種沉寂,肅穆的氛圍包容着,近乎抓狂的鍾奎,鐵青一張臉,誰也不敢和他說話,村上着人去回龍灣報信,結果得知家裏是鐵将軍把門,沒有人。
因爲晚上有事,鍾奎把蔣蓉托付給一位好心人帶下山去歇息,一彎兒有缺陷的月亮磨磨蹭蹭爬上樹梢,淡淡的光輝環繞在月牙兒邊沿,很冷情的感覺。
孤寂的身影,伫立在兩具一老一小,一短一長的遺體上,遺體已經穿上老衣,青灰色的面龐還殘留着一抹恐懼和痛苦的表情。
就是這一抹表情,讓鍾奎對于祖孫兩雙雙砸死在枯樹枝下的事件感到質疑,枯樹枝爲什麽早不斷,遲不斷,偏偏在祖孫兩在的時候才斷,他懷疑祖孫兩死亡的背後,一定有什麽不可見人的秘密。
夜色加深,鍾奎焦急的看着快要焚燒完的香頭,期待黑白無常的出現。
黑白無常沒有出現,卻從隐秘的位置,就是陰影較别處深厚一些的區域傳來哥倆的聲音:“丫的,鍾奎,你想害死我們,牌匾下有大和尚放的八卦照妖鏡,我們怎麽現身,”
郁悶,赫赫有名的黑白無常居然也怕起照妖鏡來,鍾奎很是無語,隻好從廟堂裏拿出一塊供奉在泥塑菩薩鍾馗身上的紅綢布,把牌匾遮擋住。
在牌匾遮擋住之後,一陣陰風驟起,空氣巨冷,黑白無常倏然降臨在鍾奎面前。
“已經明白你召喚我們前來的目的,不用解釋,”黑白無常圍繞着祖孫兩的遺體走了一圈,再度說道:“她們是被邪神害死的,”
聽聞此言,鍾奎豹眼陡然一鼓,大叫道:“呀呀呀呀,氣死我,我要千刀萬剮那厮,”
“冤冤相報何時了,”黑白無常一改往日嬉皮神态道:“這就是劫數,也許邪神無意中幫了你的大忙,”
鍾奎不解。
白無常補充道:“如果她們祖孫兩不出事,你的愛徒怎麽回來,”
天,鍾奎驚詫。
黑白無常點點頭,無語,卻已經相互溝通。
在黑白無常的關照下,沙沙祖孫兩暫時不會去陰間,她們得去引路,把小明的魂魄牽引回來,因爲她們都是小明的至親,血肉相連的親情才能達到牽引他順利歸魂的效果。
記得小明第一次失魂,是其母親前來求鍾奎,幫忙召回,而如今,卻是要白發人親自去他輪回出錯的空間尋找,召喚小明。
在黑白無常的協助下,五小鬼助陣,鍾奎按照慣例,拿出四枚煮熟的雞蛋,雞蛋上寫上羅小明字樣,然後塞進祖孫二人的手掌心裏開始作法。
作法的道具有,兩隻白色紙燈籠,冥紙(買路錢,以及買通各路邪神鬼魁)等如幹。
小明習慣了在現實世界的灑脫和無拘無束,倏然來到這個陌生,已經不存在的空間世界裏,心裏瘆得慌,卻苦于不能把這件秘密講述出來。
在胖子王等朋友熱心幫助下,他逐漸在适應這裏的環境,可還是覺得差強人意沒有什麽進展,始終不能忘卻從現實世界裏帶來的習慣和記憶。
這一夜,小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境裏,總是有兩點跳躍式的光在眼前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