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持手裏有槍的宋立波,趾高氣揚斜刺刺走在最前面,身後則尾随來他的敢死隊員們,夜真的很黑,他們這一夥人就像一群,四處遊蕩不安分的鬼魂,再次鼓起勇氣,一尺遠一尺遠的靠近鍾馗廟。
殘燈下,兩隻斑斓大蟲,糾纏在一起,相互撕咬,低吼着……遠距離看,這兩隻森林之王,活脫脫就像兩隻頑皮的貓咪在玩抓撓把戲。
原本就繃緊了神經的宋立波,手指緊張的扣住扳機,手掌心早已汗濕,滑溜溜的,有些捏握不住扳機的感覺,他自己都感覺得到,由于緊張,哪怕是身邊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害怕。
他不敢近前,身後的敢死隊員們,更是不敢靠前一步,一切行動都取決于他那隻手槍上,兩隻老虎在打架,這可是出名的好機會,無論射中那一隻,都是好事……宋立波忽然興奮起來,之前的膽怯也随之煙消雲散了,尋找芳菲的想法,在看見兩隻大貓似的老虎後,暫時抛之腦後,他摩拳擦掌,蠢蠢欲試……
宋立波可是在部隊服役有一年的時間,在一次摔跤時,因爲不慎把戰友的一隻胳膊給扭脫臼了,還和指導員發生争吵,最後部隊把他遣送回家,取消他服兵役的資格,在部隊一年多以來,他最喜好練習射擊的訓練,所以對手槍的射程有一定研究,手槍最佳的射程一般在50米左右,而且在這個距離上目标即便沒有被擊斃,也會因爲受重傷而無法繼續對射手進行反擊,他一邊謹慎的用視線來衡量距離,一邊手托起槍柄仔細認真的瞄準目标,口裏悄聲對後面的爪牙們說道:“噓,你們看我的……”
空氣中發出‘咻’一聲破空的疾響,細若牛毛的毫針再次化作一道閃亮的流光,刺入到暗黑之中間接射殺進其中一隻老虎的肩胛部位。
“嗷嗚……”一隻,不對,應該是兩隻老虎同時發出虎嘯,綠幽幽的眼睛,閃露出兇光,逼視宋立波他們一夥人隐蔽的位置而來。
聽見虎嘯,宋立波吓得面色一變,手一抖,差點就把槍支丢了,在看見其中一隻好像受傷的樣子,已經停止了對另外一隻老虎的撲咬,渾身緞子似的毛皮一抖,搖搖擺擺,顫巍巍的站起又像一座山丘似的駭然倒下……他突然神經質的哈哈大笑起來道:“射中了,你們看射中了……”
就在他嘚瑟的大笑之後,有點奇怪,爲什麽沒有人給他拍巴巴掌,也沒有人恭維他……
就在這時,有人發出驚叫,“劉二哥,快跑……”
聽到喊聲的宋立波,定睛一看,媽呀,還不跑更待何時,那隻沒有受傷的老虎,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隐蔽的位置,正跳躍着奔他們而來……
這一夥人再次投入瘋狂馬拉松式的逃命中,這一次逃跑比上一次更加滑稽,一個個口裏喊着爹年輕,吓得是屁滾尿流啊。
猛跑了一陣之後,宋立波忽然停住腳步,扭頭看向身後,身後是無止境的黑,卻沒有看見有什麽老虎追來,這是怎麽回事,是老虎怕他們人多嗎,還是這隻老虎原本就不是吃人的老虎。
“等一等,”他對前面跑得氣踹如牛的同夥們喊道,就指着身後說道:“沒有老虎追來,我覺得其中有詐,芳菲的下落不明,咱們不能就這麽離開,”
同夥們聞聽宋立波的話,一個個目定口呆,不知道怎麽辦才能說服他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聽見沒有,芳菲,沒有找到,我還是要死,我死後,你們也就完蛋了,孰輕孰重,你們自個掂量,”宋立波說着,固執的提起槍,順原道返回那條通往鍾馗廟宇的山路上。
同夥們都深知,宋立波說到做到的脾性,加上,a市現在就是宋氏兄弟的天下,誰敢違背他們的旨意,明裏沒有動靜,說不定哪天就就死在某一處亂墳崗,讓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可不是吹的,在宋陽收購塔水村時,就發生了與民衆賠償不合理事件的争論,表面上,宋陽很豁達的樣子,讓村民們合計一下,派出代表去談判,實際上是趁村民們早出晚歸的時候,實行血腥威脅,逼迫他們一家一家的在根本就不合理占用土地的協議書上簽字,有頑固不化的,就小懲大誡,讓你一家子整天價的沉溺在,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中,而且去執行這些喪盡天良事宜的就是這一夥人……
宋立波帶頭走在前面,誰也不敢吱聲,也不敢私自離開,隻能規規矩矩,服服帖帖的跟随在身後,第三次去了鍾馗廟宇。
那盞燈依舊老樣子在風中頑強的抗争着風的襲擊,門口已經沒有了兩隻老虎的蹤迹,他們大着膽子,一步一步的靠近了看,除了發現門口庭院前,有一灘已經風幹的血迹外,沒有看見其他。
老虎已經離開了,宋立波有些惋惜的自問道,接着又對其他人說道:“沒事兒,老虎已經被我吓跑了,”
聽說老虎已經被吓跑了,其餘的人,膽子也大了起來,就問道:“劉二哥,這裏沒有芳菲,怎麽辦,去那找,”
對啊,芳菲在那,黑燈瞎火的她回跑去那裏,宋立波一對帶着殺氣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廟宇門口那高高的門檻,暗自道:她會不會是趁亂跑進廟宇裏了,可是想到之前有一隻老虎就在門口,她又怎麽可能跑進去,這樣反複揣測之後,他突然對同夥們發問道:“你們說,如果一個人遇到危險時,她最先想到去什麽地方躲避,”
“當然是有房子的地方,”
宋立波點點頭,心說道:這裏距離下坎村落還有一段距離,如果她是給我們跑散,怎麽着也應該返回來找我們才對,除非是老虎真的在追我們,在老虎離開大門口之後,跑散了的她,再次返回時,卻發現老虎也在返回,吓得她趕緊跑進廟裏,老虎返回一直就蹲在那沒有離開所以不敢出來。
更或者是,她已經進了老虎的肚子,這可不是宋立波想要的結果,他甯願胡亂猜測,也不要芳菲已經死亡的事實。
“走,她一定是躲避在廟裏了,”宋立波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慌不擇路,一時情急,跑錯了方向,闖進廟宇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再說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誰能顧及誰。
既然宋立波說芳菲在廟宇裏,那麽一定就是在廟宇裏,他們也顧不得分辨事實真僞,就急急忙忙沖進廟宇堂裏。
廟堂裏,兩隻斑斓大蟲相依而卧,其中一隻在細緻的舔舐另外一隻肩胛上的血迹,兩隻老虎俨然就像一對親密的父女,相互在安慰,在用唾沫治療槍傷……看見這一幕,宋立波和一幹人等吓得如喪家之犬,以跑跳的姿态逃出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