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耐大師忙活一天,打坐,撥動油燈……
“苦耐……”悠遠,冷森的喊聲,驚得苦耐渾身一顫,急忙起身,提起佛珠緩緩步出禅房……
“苦耐……”
苦耐随着喊聲,逐步走向廟宇後山,這裏有參天大樹,長年累月缺少日照,給人的感覺特别陰森寒冷。
窸窸窣窣一種詭異的聲音滲透進苦耐的耳畔,他凝目觀望,發現一條碩大無比的巨蟒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
巨蟒身長足足有31米,頸部粗5.7米,身體最粗部分達15米,遍身布滿五彩斑斓酷似黃金甲的表皮,乍一看這畜生就是一條非同一般的大蟲。
苦耐大師沒有言語,急忙盤腿而坐,有條不紊的一顆子一顆子撥動着手裏的佛珠,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故事,也不言明,也不驚慌,就那麽穩如磐石一般,一動也不動。
大蟲蠕動着,黃金甲似的外衣層層疊疊堆積起來,從堆積的外衣下,突然鑽出來一個人頭,接着是肩膀,腰身,修長白皙的大腿,腳髁……幾分鍾時間,一妖媚靓麗的麗人就出現在他面前。
此女頭戴金冠,眼眸爆射精光直視苦耐。
苦耐一副無動于衷,泰然自若的的神态,似乎激怒了這個傳說中的蛇女王。
“哼,”女王陰冷的眸子,狠瞥了一眼苦耐,湊近了來,呼啦伸出細長,帶三叉地舌頭,作勢要舔他的臉……
一股腥臭味随着蛇女的舌頭,撲鼻而來,苦耐大師皺眉;展開雙手,佛珠平放在盤腿處,眸光平視蛇女,一副淡然處之的神态,大喝一聲道:“孽畜,别過分……”
“哼,本尊過分,要說過分還是你們人類才過分,”
“何來此說,”苦耐大師語調威嚴頓挫,神情凜然道。
蛇女冷笑道:“記得始祖開天辟地以來,最初是你們人類延續脫皮之苦,我們蛇族則是死亡到永生,一直持續好幾年,可是你們人類心思缜密,狡猾,不喜那脫皮時的痛苦,故而求始祖,更換規則,讓我們蛇類承受脫皮之苦,增長歲齡,給你們人類以越年增壽來添歲齡,以懷孕十月來繁衍子嗣,”
“那又怎樣,蛇類原本就冷血,未必要始祖給你們換成熱血,”
“哈哈哈,你是在暗示農夫和蛇的故事麽,那可是對我們蛇類最大的冤枉,雖然是一段寓言故事,卻牽扯到我們蛇類的清白問題,可見你們人類是多麽愚蠢,滿以爲我們是沒有語言的種族,就肆意無視我們的感覺,”
苦耐大師聽聞此言,面現愧疚之色,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替他們給女王賠不是,敢問女王來此,不單單是爲了給我争辯都已經過去了的陳年舊事吧,更或者是來興師問罪于我,想要給我什麽處罰,還是……”
蛇女旋轉一下纖細腰肢,華麗的外衣一陣,衣抉飄飄,冷風驟起,随即抛給苦耐一抹令人冷戰的媚态道:“不敢,我隻希望蛇類和人類能夠和平相處,不能再起殺戮,否則就會發生人蛇大戰,大戰之後的後果,你會想象得到的,”
“阿彌陀佛,女王說得是,佛以德服人,以善爲本,可惜乾坤颠倒,邪惡入侵,導緻人類開始走向下坡路,在他們所處的空間裏,湧進了大量的邪惡力量,從而導緻,正義黯然失色,邪惡暫居上風,人世間的劫難開始了,他們的大腦裏塞滿殺戮,殘害,猜忌,貪婪,自私等各種信念,沒有了信仰,置親情,友情于不顧……阿彌陀佛,不知道女王有何賜教,能否助我人類躲過劫數,”
蛇女矜持一笑道:“其實也好奇,人類和蛇族相來都是近鄰,河水不犯井水,偶爾還助人類消滅一些貪吃的生靈,可沒想到,爲了區區一個建築,就得毀滅我的聚會堂,扼殺我聚會堂成員如幹,你們人類有生命,有痛苦,有家室,我們蛇類也同樣有啊,你知道我們聚會堂那天議論的是什麽嗎,”
“是什麽,”苦耐愧疚之色依舊,對蛇女最後一句話産生好奇心理,第一次按耐不住急忙追問道。
“我們的蛇類,雖然沒有語言表達能力,但是卻具備了人類沒有的特殊功能,比如嗅,感,聞,聽,非常敏感的器官功能,我們住在陰冷地層,能夠深切感觸到地層的變化和運作,在聚會堂,我們在商議要以哪種方式警告人類,即将發生天崩地裂的大事,遺憾的是還沒有等到我們給你們發出警告時,你們的人類就……”說到這兒,蛇女泣不成聲,大顆大顆混濁,腥臭的淚珠滾落下來,同時蛇女美麗的面龐,瞬間變化成充滿仇恨,扭曲,猙獰可怖的表情。
苦耐大師眉頭緊鎖,再次拿起佛珠,心裏愧疚得難以複加,低垂着頭,默默無語的接受,蛇女的責問。
蛇女洞察苦耐的内心活動,最終放棄了暗自升級的殺意,面無表情的說道:“是你沒有區分我們屬于異類,用念叨金剛經超度它們,感動了我,原本是來感謝你的,隻不過看見你的人形體,我就心生怨恨,想把憋屈在心裏的苦楚傾訴出來,”
“那是我應該做的,女王别感謝,人類即将面臨多災多難,這也是循環因果的報應,唉,老衲也無能爲力了,”
“不,你們不是有一個捉鬼大王鍾馗嗎,你怎麽沒有把他救活,”
苦耐搖搖頭道:“鍾馗也是人,也得承受人類扼殺之後帶來的因果報應,他殺妖魔鬼怪,洩露天機,也是要得到懲罰的,唉,如今他還被困住在……”
蛇女理解苦耐大師的苦衷,他不說出來是有顧忌的,沉默片刻,蛇女忽然擡頭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