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就像催化劑一樣,不參加反應但是永遠都加速生成,而殺紅了眼那裏還有什麽人性可言,大概也隻有獸性了,馬麗華失去了起碼的人性,暴露出人性弱點之一暴虐的一面,她把集聚沉澱在心裏的怨氣,在這一刻一氣呵成,一股腦的宣洩出來。
母親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臉上沒有抱怨和恨意,卻依舊保持着那份隻有母性才具備的愛意神态,以及眼眸裏流露出來的那一抹令人驚秫的感激之意。
母親愛這個在垃圾場拾回來的女嬰,是她一口一口稀飯把她喂養大,因爲自己的醜陋,沒有異性願意接納她,所以她自知這一輩子都給婚姻無緣。
受夠了别人白眼的歧視,爲了這個女兒,她吃苦受累在所不惜,如今,就要結束悲苦殘缺的人生,母親覺得自己終于解脫了……
未成年法救了馬麗華的命,她是未成年,經過教育開導,才認知自己所犯的錯,是大逆不道的,之後被送到孤兒院一直到成年才出來。
上面所述,也就是蔣蓉漫畫故事裏的情節。
她無法解釋清楚這個故事的來源,也不知道怎麽就糊裏糊塗獲知馬麗華這一不爲人知的隐私。
詭異的故事,令人不寒而栗的案發現場,這一切說明了什麽,案發現場;死者右手持刀,呈現卷曲的姿勢死亡在血泊中。
死者是自殺,從種種征兆來看,死者的事業正是如日中天,興旺發達之時,沒有要輕生的念頭和迹象,是他殺,現場沒有任何顯示有第二個人在場的痕迹和證據。
陳俊苦思冥想,也沒有理出頭緒來,思維停滞在電話機那沒有呼出的好幾組阿拉伯數字上,阿拉伯數字是蔣蓉的bb機号碼,以及新近購買的手機号碼。
據蔣蓉說,她沒有接馬麗華任何電話和訊息,電話爲什麽沒有呼出,長期占線。
無厘頭,沒有線索,隻好進一步設想案發現場的情景……
馬麗華收到郵寄來的稿件,拆開之後,仔細的賞閱……她看着看着,忽然怔住了,漫畫内容不就是自己童年曾經發生過的故事嗎。
震驚之餘,她焦躁不安起來,想要給作者打電話詢問,結果一次次都是占線……越是這樣,就越是讓她倍感恐懼。
在日常生活中,電話占線雖然是很平常也是普通的事,可是長期占線那就奇怪了,馬麗華近乎崩潰般看着漫畫,漫畫裏的畫面栩栩如生般出現在腦海裏。
母親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眸,變換成爲一雙怨恨,充滿怨毒的眸光,惡狠狠的盯着她……母親血糊糊的脖子,不停的冒出血紅,一顫一顫的對着她走來,想到這兒,她渾身一冷,驚慌失措的四下張望。
霎時,屋裏的光線瞬間黯淡下來,陰暗且詭異。
馬麗華覺得不對勁,預備跑出房門……
‘哐啷’無風,房門自動關閉,任憑她怎麽拉,也拉不開……
因爲恐懼,驚慌,馬麗華大腦思維紊亂,意識中開始出現幻覺。
母親就卷縮在腳下,血涓涓的流淌着。
她很緊張,很緊張的盯着卷縮在地的母親,預感到即将看到最爲恐懼的一幕,那就是母親會起來……
想法果然産生效應,母親卷曲的軀體忽然顫動了一下,竟然真的踉踉跄跄站起來了,脖子上流淌的血液黏糊在胸口,歪斜的腦袋耷拉在右肩膀上,一步,一步的對着馬麗華走來。
“不……别……媽媽,不是我的錯……”馬麗華口裏辯解着,一步步的後退,直到身子抵住在牆壁上,才停住,定睛一看眼前什麽也沒有,沒有母親,沒有血液。
她使勁的揉揉眼睛,神經質的環顧四周,屋裏無處不存在一種肉眼看不見的隐晦氣息,她深知屋裏一定有什麽邪惡的東西存在。
而這個邪惡的東西,就是随着漫畫來的,“你是誰,出來,”屋裏回應着馬麗華蒼白的問話‘你是誰,出來,’
當馬麗華清醒,屋裏除了自己,根本沒有第二個人時,一切都是自己瞎想産生的幻覺,不由得苦笑一下,而令她産生這個幻覺的源頭就是漫畫,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漫畫上,漫畫内容以及漫畫的畫面,都是在揭露一個秘密。
一個隐藏在馬麗華心中幾十年最爲陰暗的秘密,她殺害了自己的親人,恩人,一位有着博大胸襟的母親,雖然她面容醜陋,但是心地卻很善良。
拾垃圾的母親看見垃圾場的棄嬰,毫不猶疑的拾回家,用自己的體溫,用愛心,暖和了棄嬰已經冰冷的小身體。
想到種種,馬麗華被莫名的愧疚折磨着,眼淚無聲的滑落在面龐上。
突然,眼前飄忽過一抹暗影,剛剛松懈下來的恐懼感,再次爆發。
她不由分說的從辦公桌上拿起那把用來削水果的刀子,高高舉起,很緊張的樣子,對着空間大吼道:“你是誰,出來,我不怕你,”
沒有人答複她的話,空氣對流中,一股冷風撲來,她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手死死,神經質的握住刀子,遐想這個空間中,有一個隐形的邪惡東西在伺機對着她撲來,一下一下舞動着,以自衛的方式,對着幻覺中的邪惡體刺去……
“從另一個角度看,馬麗華其實是對着自己刺,空間中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存在,房門拉不開的原因,是因爲她在進來時,順手反鎖了……”推測出設想的刑警隊,隊員假設道。
“這個好像不符合邏輯吧,她怎麽可能産生幻覺,是不是嗑藥了,可是我們仔細檢查了屋裏的水杯,水杯沒有水液存在,根本就沒有可能喝水,她的口腔幹幹淨淨的,胃裏的食物,雞蛋,牛奶,沒有其他産生幻覺的藥物成份,”另一名隊員,配合解釋道。
因爲沒有證據證明蔣蓉系馬麗華案件有嫌疑的可能,她在當天就被釋放回家。
馬麗華案件成爲a市震驚一時的鑒定詭異自殺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