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好像曆來就跟迷信的挂鈎的,小明對于風水原理頗具研究,什麽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二十四節氣等。
他在小工李的帶到建築區域,對地形,地貌,景觀,氣候,生态等各環境要素進行細緻的分析和測算,發現這裏,隐伏着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邪氣,暗自驚詫的他,一時間卻不能看透徹這裏的地理究竟隐藏着什麽危機,不由得再次想起師父的好來,如果師父在這裏,憑他那十分厲害的陰陽眼,哪怕是穿透三尺地皮也有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小明告訴小工李這一處不适合修建倉庫,還需重新換地才行。
小工李縱然相信這位羅師傅的話,卻也不能改變已經成爲定局的施工方案。
小明不能說服對方,卻也不能離開,因爲小工李,不讓他走。
工期如期進行,笨重的挖掘機,咔哒咔哒發出沉重的馬達聲滾動着履帶,機械的扭動着,巨大的鋼鐵脖頸,很有節奏的往深裏挖掘……
戴着安全帽的小明和小工李,遠遠的看着挖掘機在不停的挖掘,越是往深處挖,小明的心,就越是莫名的緊張。
在他們倆焦躁不安的猜測,等待中,一方方正正,寬十五米,長二十八米的地基基礎逐漸形成,就在這時,駕馭挖掘機的工人突然大叫,并且停住了挖掘機的運作。
随着挖掘機工人的大叫,小明懸起的一棵心,蓦然咯噔一下,急忙湊近去看,剛剛新挖的地基基礎……在地基基礎下面,黑壓壓滿是蠕動着的各種蛇類,乍一看這一詭異場面,打了一個冷戰之後,渾身汗毛豎起,皮膚上起了一層密密匝匝的雞皮疙瘩。
這些冷冰冰,滑溜溜,花花綠綠,長滿鱗甲看一眼就讓人毛骨悚然的玩意,在坑底蠕動着,爬行着,還有的擡起扁扁,三角形的腦袋,微微張開的嘴巴顫動着三叉舌頭,毫不畏懼的冷森眸光,審視着圍觀它們的人類。
看着這些冷血類生物,小工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雙腿也情不自禁的顫抖着,後退着……但是也沒有退幾步,猛然站住,大手一揮,對挖掘機工人說道:“用你的車鬥給我砸……”
“不行啊,”小明急忙阻止,已經來不及,挖掘機工人已經啓動挖掘機,轟隆隆的馬達掩蓋了他的聲音,沉甸甸,厚重的車鬥,靈活的後彎,向前,圍觀人們的視線,齊刷刷的随着車鬥,狠狠的砸向那些卷曲,爬動,擡起頭審視的蛇類。
頓時,坑底一片‘嗤嗤’掙紮之聲,黑紅色的血液,飛濺在坑壁四周,許多人不忍直視,紛紛扭頭看向别處。
小明更是看得膛目結舌,看着這些冷血生物活生生死在這些無知人類暴虐的操縱下,頓感天旋地轉一般痛惜,他深知,蛇類具備人類沒有的特點,蛇類可察覺環境中細微溫度差異,以此幫助它們捕食或避敵,卻不具備人類的思想,它們單純而執着,是人類的特殊朋友,滅殺老鼠等危害人類資源的天敵。
起初,小工李看着掙紮在死亡血肉橫飛同類中的蛇們,心裏也隐隐産生過一絲憐憫,可是聯想到上級下達的死命令,隻能硬起頭皮繼續指揮挖掘機工人下死手的把那些殘存的蛇類,砸個稀巴爛。
“你會後悔的……”小明撲通一聲跪倒在坑邊,無比愧疚的目睹,發生在眼前的慘狀,心百般糾結,預感到,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的。
跌跌撞撞離開工地,小明不知道糊裏糊塗推起自行車,又是怎麽迷迷糊糊回的家,家裏已經亂成一鍋粥,妻子和母親進進出出鍾奎的房間,喊破喉嚨也沒有喊醒已經睡了兩天兩夜的他。
師父仰卧的姿勢,緊閉的眼眸,灰白色的面龐,給小明一陣難以抑制的恐慌感,他顫抖着手指,壓制住各種可怕的猜測,慢慢慢的伸到師父的鼻下,試探他是否還存在生命氣息……
手指尖幾乎觸及到師父酷似冷冰冰,氣息全無的鼻尖,神經質的縮回手,難以置信的再次伸出去,在鼻下,足足停留了好幾秒,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輕輕從指間劃過……
欣喜,激動,都無法形容此刻小明的神态,他手舞腳蹈的對妻子和母親說道:“沒事兒,師父……還活着……”師父真的還活着嗎,帶着無比激動的喜悅說出這句話時,小明頓然無語了。
剛才在進屋的時候,母親就已經告訴他,師父這樣子已經兩天兩夜,以前可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的,難道他真的走了嗎。
看着妻子滿臉的悲痛,老母親憔悴百感交集的神态,一種不祥之感悄然爬進心頭,“你們去休息,我在這裏守師父,也許待會就會醒過來,”故意風輕雲淡的樣子,心卻似被一塊巨石壓住一般,幾乎要窒息的感覺。
握住師父已近微涼的手掌心,視線定格在他那曆經滄桑的面龐上,千言萬語最終濃縮成爲一句話:“師父,你老别貪睡啊,快醒來……”他突然很想告訴師父,隐藏在心裏的秘密,那個叫蔣蓉的女孩,真的給冉琴阿姨很相似。
想起蔣蓉,小明蓦然一驚,撐起身子,急忙走出去,看見妻子在收拾屋子,就問;“蔣蓉呢,”
妻子眼皮也沒有擡,淡淡的說道:“她回家了,”
蔣蓉真的回家了嗎,這個問題小明不得而知,此時,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别的事情,隻能眼巴巴的期待師父快點醒來,最好在還沒有出大事的時候醒來,那樣就不會發生血流成河的慘事。
小明許久沒有夢見過黑白無常了,這一晚他夢見了他們倆。
黑白無常哥倆沒有了以往那一副嘻皮涎臉的鬼樣子,難得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态,在夢境裏告訴他說:“你趕緊想法,救你師父,邪神控制了他的三魂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