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在惡劣環境裏,才知道以往那些是好的,蔣蓉懊悔不已,沒有聽養父陳志慶的話,好好的學習,卻固執的來到這窮鄉僻壤的地,尋找什麽靈感,不但吓壞了自己,還丢失了男朋友韓斌。
想到韓斌,她也有想到養父的兒子陳俊。
陳俊現在在a市刑警隊上班,人長得不賴,可就是很冷酷的樣子,比蔣蓉大好幾歲,說她需要增加社會經驗和閱曆,可她就是一句也聽不進去,索性搬出養父家,再也沒有回去過,反正那死了的父母給自己留下一大筆财産,足夠自己開銷的。
後來在一次偶然的聚會認識韓斌,蔣蓉覺得幸福來敲門了,心裏美滋滋的,在他攻勢迅猛的階段,終于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沒想到他身邊一直有一個交往三年的女朋友,韓斌口口聲聲稱那個女朋友已經分手,卻時時注意到他總是很神秘的樣子,接聽電話……事後無論她怎麽盤問,他都極口否認接聽的電話,是那個分手的女朋友打來的。
翻來覆去的想,大腦一片淩亂,閉眼仰靠在床頭……腦海浮現出得到那顆蠟丸的情景,再次欠身摸出那顆蠟丸,湊近來看……透明的蠟丸……中心好像有什麽東西……迷惑中,蔣蓉仿佛置身在一扇門前,下意識的擡起手,手指觸及到那扇門時,心裏隐隐觸動一下,意識預示着即将看見可怕的景象……
雖然有這種可怕的預示,蔣蓉還是很好奇門後面究竟是什麽,房門在她的推動下,輕輕開啓,一束刺目的白,呈扇形逐漸擴散,一直擴散,最後把她淹沒在扇形光束中。
進入的空間沒有任何色彩,滿眼的白……一個小不點蹲在地上,很認真的在做着什麽,蔣蓉謹慎小心的一步步上前,視線慌亂的掃視這個既陌生,又充滿詭異的空間。
“你是誰,怎麽一個人在這,’蔣蓉覺得自己的聲音很蒼白無力,甚至于懷疑眼前這個小不點,能否聽得見她的問話。
小不點果然沒有聽見,依舊以跪伏的姿勢,面無表情的在畫着什麽。
蔣蓉再小心翼翼的靠近一點點,仔細端詳小不點許久,不由得啞然失笑,小不點是一個小女孩,比自己有可能小好幾歲的樣子。
娃娃臉,蒜頭鼻,一頭短發,滿臉髒兮兮的,眼神複雜慌亂,神情卻很專注,手上拿着一隻筆,機械移動的手指,在胡亂塗抹着什麽。
視線慢慢移動從小女孩的身上,移動到她胡亂塗抹的地面上……一張人臉,在小女孩胡亂塗抹下,逐漸顯現出清晰的輪廓來。
這張臉似曾相識,蔣蓉蹙眉想了好久好久,終于想起,這張臉的主人,已經死亡……
一個陌生的小女孩,在一個不知名的空間裏,繪畫出已經死亡的人臉,吓,這一幕真心的把蔣蓉給吓住了,半蹲的姿勢,蹭站起……畏懼的後退一步,看看剛才推開的房門……
沒有房門,完全就是一片白,白茫茫就像沙漠,蔣蓉驚呆了,瞪大眼睛,看向小女孩,“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怎麽進來的,我們怎麽出去,”
小女孩對于她的質問,反應很遲鈍,慢騰騰的擡起頭,也就專注的神情,一對空洞無神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這是我設計的空間,我要把你關起來,”小女孩的聲音,有一種凄涼感,說完話之後,就再也沒有搭理蔣蓉,而是自顧的繼續胡亂塗抹起來。
“不要,不要,求你别畫死人臉,”她近乎哀求的語氣,看着小女孩說道。
小女孩沒有停住舞動的手,反而因爲蔣蓉的哀求,加大舞動的頻率,小女孩的叛逆舉動,惹怒了蔣蓉,莫名之火騰騰竄動起來,她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把拉住小女孩的手,大聲呵斥道:“别畫了,叫你别畫了,你給我住手……”
小女孩沒有做出大的反抗,而是惶惶然的盯着她,就像看見一個怪物似的那種恐懼眼神,一動不動的盯着她。
小女孩的眼神,讓她畏懼。
“你是什麽人,爲什麽要這樣盯着我,”蔣蓉覺得自己在發抖,連聲音都在顫抖,語句也不連貫那般,忽然,她覺得握住小女孩的手指,熱乎乎的滾燙。
還來不及丢開小女孩,一聲無比凄厲的慘叫從小女孩的口裏傳來,接着她身上開始冒煙,最先是臉上,一股火焰沖口而出,接着是脖子,胳膊,腿……
蔣蓉神經質的丢開燃燒的小女孩,一步步的後退,抱住頭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吼叫出聲的她,蓦然醒來,渾身汗濕透了,大口大口喘氣,沒有感觸到那種嗆人的味道,才明白自己剛才是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貼身的小衣,黏糊糊的,讓她很不舒服,腦海裏不停重疊着小女孩凄慘哀嚎和那恐怖的燃燒情景,顫動着身子,緩慢的爬起來,摸一把額頭全是冷汗,撒手時,才發現手裏還捏住一顆蠟丸,記憶來一個回轉,她依稀記得在之前,拿出蠟丸觀看,看着看着就做噩夢了。
很奇怪這顆蠟丸,它爲什麽要帶自己進入那個可怕的夢境,夢境裏的小女孩是誰,渾身黏濕的感覺,不能淡定下來,蔣蓉想要去洗洗身上的汗水,或者是把小衣脫下來洗洗,曬晾在風口處應該很快就幹了。
蔣蓉是在二樓,要下一樓洗漱室去才能洗衣服,她匆忙穿上一件外衣,一把捏住小衣,碎步下樓,在經過花格子窗框時,視線随意那麽一瞥。
很意外的瞥看到,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樓下轉角處一閃,心咯噔一下,渾身雞皮疙瘩唰唰冒起,很恐懼,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緊張的吞咽唾沫,定定神,稍停片刻再次定睛看時……卻覺得身後就是來自木質樓梯上,傳來沙沙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