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老婦人在人世間驕橫霸道,對鄉鄰不友好,對自己的媳婦也是刻薄有加,才會得到因果循環的報應,摔傷了老骨頭,偏癱在床,如今還得承受惡鬼追魂之苦。
在衆多的目光注視下,鍾奎不能顯示自己不同與常人的本事,卻也可以用障眼法與牛頭馬面交涉,牛頭馬面跟黑白無常哥倆幹的差事大相徑庭。
黑白無常哥倆是按照程序辦事,凡是在死者魂魄離身之後,嗅聞到家屬焚燒的通地香,就來捉拿魂魄回歸地府。
而牛頭馬面則不同,他們倆是可以自由操縱人的生死,均已此人是否在人世間犯下罪惡滔天的事情來做定奪,可以把此人的陽壽,來抵押他所犯下的過錯。
楊丞琳的母親,陽壽原本是八十五歲,基于她所犯下的過錯,減去二十五年的陽壽,必須在這一年,也就是鍾奎要她化解媳婦怨氣的時刻,所以,無論什麽事情在冥冥之中,都有一個巧合和定數。
秀蘭懷抱嬰兒伫立在陰暗處。
鍾奎讓東北漢子做臨時護法,隐藏在角落裏,在他需要幫助時出來協助一下。
楊丞琳則一直低眉垂眼,站在其母親的床邊。
暗黑中,連呼吸都似乎不存在似的,唯獨老婦人的胸口隐隐起伏……
鍾奎魂魄離開,在屋外和牛頭馬面簡短的說了幾句:“牛哥,馬哥,二位貴客好,”
被楊丞琳媳婦的沖天怨氣,吸引來的牛頭馬面,雖已料到鍾奎在此,但還是微微一怔。
兩鬼差,渾身鬼氣逼人,周遭陰寒之氣陡增,樹木結霜,大地凍結一般冷得鍾奎牙齒咬緊,極力抵禦這種與之現實世界溫度反差的寒冷。
“呵呵,老弟果然是神通廣大,那裏都看得見你的身影,就連這事,也想插一手,”牛頭馬面一時不知道他在這裏是爲何意,以爲他會阻止捉拿老婦人的魂魄,顯然不滿意鍾奎的做法,才會口出譏諷的話。
鍾奎抱拳:一頭疑霜苦笑道:“慚愧,不才也隻是一個遊走的閑人,所幸被這裏的當家人請來看看,才得知二位大哥要來,就在此等候恭迎,二位哥哥是要協助楊氏追魂這麽大的事情,小弟不得不多一句嘴,”
牛頭馬面相互凝視一眼,無聲點頭,齊聲道:“有話請講,”
“此乃是楊家家事,與旁人無關,二位哥哥可不能因楊氏的苦楚,而肆意掠奪他人魂魄……”
牛頭馬面冷眼一凝,對鍾奎的話,嗤之以鼻道:“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如今地府在建造宮殿,缺人工,我哥倆乘此機會拉幾個到地府做苦力,也不是什麽壞事,什麽叫肆意掠奪,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有急事要閃了……”
牛頭馬面話一出口,鬼影一閃,就想隐身遁形……
好一個鍾奎,在電光火石間,哧溜拉出鍾馗劍橫在牛頭馬面面前,絲絲劍氣,擴散開來,逼退了二鬼那陰煞寒氣,駭得二鬼汲汲後退,語無倫次道:“你……你想作甚,”
鍾奎粗眉毛一擰,一臉正氣,語氣略帶歉意道:“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想爲難二位哥哥,隻是想如是揚母一命抵一命,她到地府承受六道輪回之苦,化解媳婦楊氏的怨氣之後,不要掠奪其他無辜人士的性命可好,”
“你……你把劍挪開,”牛頭馬面這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招,深知逼急了此人,那鍾馗劍可不是吃素的,被鍾馗劍刺中還有活路嗎,魂魄還不得灰飛煙滅,就連閻王都救不了他們倆。
嘶,牛頭馬面轉念一想,不對吧,這鍾馗劍如要是單憑鍾奎這厮的能力,是不可能這麽快就恢複了的,記得它是被縮短隐形,變成一把沒有超強殺傷力的短劍的,怎麽會恢複如初而且劍氣比以前更甚更強勢的。
二鬼差骨碌碌轉動的鬼眼,怎麽可能瞞得住鍾奎,心下一疑,也不知道此二鬼心裏在打什麽鬼主意,當下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雙充滿正氣的眸子,就那麽目不苟視看着他們倆。
一對凡人的眼眸,毫無畏懼直視兩對綠幽幽的鬼眼,這種氣勢,是無人能及的,二鬼差心下早已膽怯幾分,加之平日裏與黑白無常交情也不錯,暗自想:與其跟這厮耗下去,還不如賣一個人情給黑白無常哥倆。
這樣一想,牛頭馬面心中釋然,沉聲悶氣道:“看在黑白無常哥倆的份上,我們不爲難你,一切看你的本事再說,那婦人可不是好對付的……遁走,”
威鎮住牛頭馬面,消除了隐患,鍾奎暗自松了口氣,抹一把額頭的冷汗,急忙閃身進屋。
剛剛進屋,瞬秒間,突地,院子風驟然停止,棗樹的樹葉也沒有繼續落下,樹枝上發出來的聲音也在頃刻間消失了。
老婦人的呼吸很沉,貌似熟睡過去的樣子。
秀蘭懷裏的嬰兒則毫無聲息,仔細一看,還以爲她抱住的是一個沒有呼吸的洋娃娃,實則是,鍾奎用‘換息大法’把嬰兒的呼吸,移到熟睡的老婦人那去了。
就在外面風聲驟然停止時,忽然,一聲哇,孩子張口大哭起來。
按照鍾奎的吩咐,東北漢子蹭蹭跑跳出來,一把接過秀蘭懷裏的孩子,秀蘭和楊丞琳則上前按住老婦人,不,她不是老婦人,是怨婦附體了。
秀蘭命理強硬,有克制鬼氣的作用,鍾奎才把她安排在老婦人的頭部,用大力摁住狂叫呲牙咧嘴露出猙獰面孔的惡鬼。
楊丞琳是老婦人的親子,他得盡最後的孝道,一直侍候在母親的身邊直到她離開爲止,現如今,妻子和母親的恩怨要做一個了結,他的心碎裂一般疼,分心之時,附體惡鬼一雙鬼爪對着他的脖子掐來……
被掐住脖子的楊丞琳,呵呵大叫,喘息十分困難,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鍾奎從暗黑中跳将出來,右手持鍾馗劍,左手提索魂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