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力就像隐形的電阻,‘嗤嗤’發出輕微隻有徐倩和鍾奎能夠感觸到的響聲,相互在混沌空間吸引鏈接,風呼呼吹刮,刮得面龐生生作疼,徐倩覺得她就像一隻随風飄零的風筝,或許更像是一片旋轉無助的落葉,在風中無謂的掙紮,徒勞的抗争都無法停止旋轉。
一滴、二滴、有點像雨水,冷冰冰的感覺,滴答在面龐上,滴答進心坎裏,絲絲涼意沁進去促使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這是潛在的意識,感知到即将進入的氛圍,所凸顯出來的狀态。
徐倩不知,要面臨的是,什麽樣子的場面……各種預想,猜測折磨着她的心智,她的心苦苦掙紮在彷徨、等待、憂慮、不安之中。
鬼祟的風,無處不存在,刮走記憶,留下塵埃,在風中一張模糊跟紙張一樣靜白色的面孔,時隐時現在她腦海裏,這是一張女人的臉,幽怨的眼神,深深刺向徐倩,待磁力相互吸引轉爲成功鏈接的塵埃落定時,視線裏映入的是一抹黑,這一方黑酷似一口枯竭的水井。
它位于雜草與林木的交界處,地面駭然閃出一口直徑約一米寬黑洞洞的井口,井口被很多不知名的青草遮掩住,四周沒有想象中的栅欄,也不見略微高出井口的石楞,隻有那張形同一張嘴的井,靜靜的在那。
井,很深很深,井裏似乎有一雙之前在風中感觸到,充滿幽怨的眼神在凝望着她,意識在念力的支配下,難以抑制的一步步靠近井口。
井口周圍,石砌的井圍,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淋,呈現出陳舊的混濁白色,而且裂縫縱橫,看似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視線慢慢探入,逐漸進入井口處,渴望看見那雙幽怨的眼睛,卻是一無所見,唯一能夠感觸到的是,這口井非常之深,深度無法用尺度來衡量,裏面充塞着濃密的黑,黑得如同把世間所有種類的黑盡數納入進來在裏邊。
磁力受阻,意識停滞不前……何去何從還未可知。
“秀秀,”從很遠很遠的空間,傳來一聲呼喊,一條嬌小的身影,好像在奔跑,在她的身後緊跟着一個人,随着念力的支配,意識移動着,徐倩看見一個男人。
男人模糊看不見面孔。
那個奔跑的女人,卻越來越近了,她長得很好看,瓜子臉,柳葉眉,秀挺小巧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玲珑身段盡顯大氣與妩媚。
男人最終追上女人,他手裏拿着一把木梳,木梳很精緻,上面隐隐可見隐形的流線型圖案。
女人被男人強行擁住,含情脈脈把木梳别在她的頭上,四目相對,互訴衷腸……三生三世枕上書,來世今生訴衷情……究竟是誰辜負了誰的意,天地爲憑。
他們倆許是怦然心動的初戀,或是幹柴烈火的熱戀,徐倩蹙眉之際,很想避開視線所要感觸到的熱辣場面。
可是她的抗争,無力且徒勞,一切照樣還是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山飛肆意撩動簌簌抖動的絲毛草,一對對不知名的鳥兒叽叽喳喳鳴叫着隻有它們那個世界才懂得的語言。
女孩名如其人秀美得一塵不染,一顆顆綠色樹蔭,自願爲他們撐起一把純天然的遮陽傘,頃刻間,她和他酷似兩隻斑斓蝴蝶,合着節奏般,上下翻飛,翩翩起舞,在這一刻時間停頓都靜止一般,天地萬物黯然失色,悄悄隐沒了無盡的鉛華……一切盡在不言中……
徐倩面如桃花,面頰上湧現出潮紅……她在苦苦掙紮,想擺脫感應到的這一幕……一切好像很奇怪,冥冥之中,那個男人口中的秀秀,不是别人就像是她自己。
而男人總是看不清楚面孔,哪怕是近距離,也是如此……
一閃即逝紊亂的記憶,紛雜糾錯重疊在腦海,分不清他是誰,看不明白此刻的環境所在,深陷其中的兩人,酷似戀人,也更像是仇人……
迷惘,糊塗,意識忽遠忽近……
一切好像都很陌生,唯獨感覺陽光依舊一如既往柔柔無私的抛灑在大地上,生存在大地的他們,此刻在沐浴陽光的同時,也在感受大自然賜予他們的妩媚。
徐倩有反應,鍾奎也深陷其中……粗眉毛擰動,一枚銅錢在手,快若閃電般按在她的額頭上……意識裏,男人的臉變得猙獰起來,貌似一頭巨獸要把眼前的女人囫囵吞進肚子裏一般。
一道金光,徐倩蓦然回到現實裏來,意識裏所産生的幻覺,全然不覺,沒有留下一點點印記,隻是面龐的潮紅依舊,滾燙滾燙的感覺,神态有些不自在的樣子。
看着神态有異的徐倩,“你是秀秀,”鍾奎驚覺問道。
徐倩淡淡一笑,伸出千千手指,在他額頭一戳,嬌嗔道:“死鬼,我等你好久了,”
丫的,鍾奎呆然一凝,果然是一禍國殃民的貨,一颦一笑間都是那麽迷人心魄,想法是想法,還得把徐倩的魂換回來才是。
“回,”鍾奎食指一按對方,一定心神,随之他也跌入徐倩迷失的空間裏,視線出現一片淩亂的青草,一口井,一對相依而卧的男女面前。
女人好像知道他要來似的,全然不顧身邊擁住一個男人,對他抛媚眼……
這是幹什麽,這一次的感應很奇葩,難道要感應的人,替代他們倆演繹出曾經發生過的什麽嗎,進入另類空間的鍾奎,依舊保持清醒的意識和思維,立馬針對目前發生的異常做出判斷。
那個對他抛媚眼的女人,是徐倩,仔細看又不像……
他環顧四周,徐倩呢。
當男人擡起頭時,鍾奎愕然……那個男人是自己,是另一個鍾奎,老天這是怎麽回事,再次定睛看女人,她不是徐倩是誰。
糊塗,這……鍾奎拍打自己的頭,很想拍醒紊亂無頭緒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