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倩船艙休息一會兒,臉色稍稍好轉了些。
香草忙不失疊的用青蒿水,遞給她喝來好醒神,青蒿水味道奇苦,但是确實是一種針對中暑,頭昏、極其有效的草藥。
徐倩蹙眉,咂嘴,含住一口青蒿水,苦得她眉毛都擰成麻花,在香草的注視下,才咕嘟一聲艱難的吞咽下去,吞咽下去的青蒿水,從舌頭嘗試到難以吞咽的苦一路苦到肚子裏,直接苦到五髒六腑。
“苦,”
“嗯”抿一口香草遞給的清水,小小含一口在嘴裏,慢慢漱叨着起身到船艙外面去吐掉,口裏那股苦的感覺還是存在,隻是比之前稍微淡了些許。
船甲闆上,志慶和鍾奎在談論剛才徐倩感應到的狀況。
“那個男人是誰,跟那個傳說的女鬼有關系,”
“不知道,我搭進去,不小心把思維帶入,影響到她的感應,他們倆的磁力接觸,自動脫軌,就這樣,”鍾奎答複着,感覺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扭頭正好看見徐倩包住一口清水出來要吐掉。
看着她一臉的苦相,他急忙問道:“香草給你吃青蒿水了,”
徐倩一邊點頭,一邊對着湖面突出一口漱口水。
“噗,這丫頭有一套,你還别嫌苦,”志慶含笑道,“香草也挺不容易的,從立銅錢測卦到赤腳醫生,轉變還真快也符合潮流,”
鍾奎嘚瑟一笑道:“那是,還得看是誰的妹子,”
“你丫的,哈哈,”志慶打趣一笑道。
徐倩立正身子,随意的抹了一把嘴角,苦笑道:“我知道,隻不過從小到大還真的沒有吃過這麽苦的草藥,”
風吹亂了徐倩的發絲,蒼白的面龐在黝黑發絲襯托下,顯得越發的白。
志慶乍一看徐倩,就看見了妻子的身影,心裏一熱,急忙關切的詢問道:“你身子骨太虛弱,需要多休息,如果不能堅持感應就别勉強,”
“嗯,謝謝姐夫,”
“看來那艘烏篷船是不會出來阻攔我們去無人荒島的,你們看……”
徐倩、志慶随着鍾奎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他們行駛的正前方,一座貌似光秃秃的島嶼出現在視線裏,遠看好像島嶼全部是怪石嶙峋,待距離拉近後,隐約可見一些郁郁蔥蔥的樹木。
看見那些生長在怪石嶙峋上的樹木,徐倩的心蓦然一跳,潛意識裏就滋生出一種盲目的慌亂,還有一種緊張。
“進船艙吧,這裏風大,”哪怕就是她很輕微的抖動,也被觀察力超強的志慶納入眼底,他不知道徐倩是因爲看見無人荒島的環境才會有這麽驚悚般的一抖,還以爲是冷風把她吹得一抖的,才會建議對方去船艙裏。
一旁的鍾奎雖然沒有出聲,卻也察覺到徐倩的異常,同時視線也在看向越來越近的島嶼,島嶼上真的沒有人嗎,至少有一些野生動物吧。
徐倩回船艙,在香草執意的安排下躺卧在床上。
在香草眼裏,徐倩就是一嬌滴滴的富家女,雖然她有這樣那樣的不幸遭遇,但是也好過她和鍾奎。
冉琴在時,她就像一位母親,無私貢獻出母性的溫柔,照顧香草和徐倩。
而如今,冉琴不在這裏,堅強的香草,就得照顧比自己羸弱的徐倩。
擁住被褥卷縮在床上,徐倩突然感到好冷,這種刺骨的冷,冷得她胸口隐隐灼痛,放平了身子蓋上被褥還是冷,整個身子在被褥下抖,連帶被褥也一起簌簌抖動起來。
香草看着抖動的被褥,一下子慌神了“徐倩姐,你沒事吧,”問出話,她就伸出手搭在對方額頭探查溫度,手指探查到的是一襲冰冷,不對吧,這裏再怎麽不正常,溫度也不可能這麽冷,看事态嚴重,她不敢怠慢,急忙安排小明用玻璃瓶子裝熱水,放在徐倩的被褥下,給她增加溫度。
香草大叫:“哥,陳叔叔……”
鍾奎和志慶在聽到大喊時,心咯噔一下,很緊張的跑進船艙, 一道布簾子遮住徐倩睡覺的床鋪,他們自然看不見她此刻的狀況。
跑進船艙,他們倆隻看見香草神色緊張的在布簾子外面張望着。
“出什麽事了,”鍾奎問道。
“哥,我懷疑徐倩姐中邪了,”
“怎麽可能,我一點兒也沒有察覺,”鍾奎不相信道。
“不會,聽剛才還好好的,”志慶伸出手預撩起布簾看,卻好像有所顧忌,急忙縮回手附和道。
“真的,她……她渾身冰冷,蓋了被褥還在抖個不停,”香草自己都覺得結巴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
“她剛剛喝了你搗制的青蒿水,會不會跟這個有關系,要不我們回轉,把她送去醫院吧,”志慶忽然不安起來,心裏忐忑,很害怕徐倩會有什麽問題發生。
“不會的,青蒿水不會傷害她的,你們就信我一次,哥,你進去看看……”
“不行,”志慶攔住鍾奎,“她還是女孩子,以後要嫁人的,你不能……你已經有冉琴了……”說着話,他故意别過臉去,不想正視鍾奎兄妹,要是以前,他有可能不會幹涉鍾奎怎麽樣,可是現在不同了,徐倩是自己的小姨子,她可是代替老婆來找自己的,如是不能保護她,那回家怎麽去給老婆交代。
“陳叔,你放心,我不會冒犯她的,要不我們倆都進去看看,”
“算了,你進去吧,”志慶拿出煙盒,抖了好一會,才抖出唯一一隻煙卷來,“去,還一支煙了,我抽還是你抽,”他這話是對鍾奎說的。
“原本我抽煙就少,還是你抽吧,我去看看徐倩,”
鍾奎還沒有進去,小明都慌慌張張跑了出來。
一頭給來喊鍾奎的香草撞上,又看向師父道:“師父,徐倩姐姐變異了,”
“什麽,”鍾奎驚得渾身一緊,也沒有多問人已經閃進裏間。
徐倩這是被惡靈附體的節奏,她直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對血紅的眼珠子,木木的盯着布簾子撩開的位置看着。
鍾奎駭然一驚,這丫的惡靈來得快,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附體在徐倩身上……她不再是她,看着她眸中閃動詭弁的光芒,眉心不由得一擰,眉宇間殺氣頓起,手握劍鞘,渾身正氣釋放。
“小子别逼我毀了她,”一聲嘶啞枯澀酷似木門發出的刺耳男人聲音,從徐倩的口裏滑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