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這一副很專注的樣子,冉琴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感覺心裏很沉重,壓抑,透不過氣一樣。
“對不起,害你受苦,”鍾奎内疚道,同時極力避開對方期望的眼眸,不,他不是懦弱,而是害怕她的期望過重,大家現在還處于的受虐地位,這裏的環境各種不适應,讓人郁悶不已,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完事,那個什麽血液檢查真他媽的煩人。
城市的夜晚,再深、也有無數的燈火灰塵塵迷蒙蒙的,總有很多的車輛呼嘯而過,車輪碾壓路面發出轟隆隆立體震動聲,如是有江、河流、海什麽的區域,還能夠聽見凄厲的汽笛刺破夜空,夾雜有工廠機器的轟鳴攪和許久才能進夢鄉。
而此刻,四周是一片安靜,偶爾有夜蟲子唧唧懶惰的鳴叫,屋子裏隻有一間床,一張凳子,卻有兩個人,怎麽辦,鍾奎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各種不自在。
“你去睡覺,”不容抗拒的命令,出自這個五大三粗,不懂得花前月下的粗莽漢子鍾奎口裏。
躊躇片刻,“要不……”冉琴怯意的看着對方,在看見他蹙眉面色陰沉,卻是不敢把下半句說出來。
“我喊你去睡就去睡,哪有那麽多廢話,”
“額,”她不敢在言語,怕的就是惹惱了這厮。
鍾奎特意的把視線投向南牆窗口位置,凝視着傾瀉進來的月光,月光酷似一注探照燈直端端的射線形态射在小床上。
小床上沒有蚊帳,隻有一個髒兮兮花布拼湊的枕頭,枕頭上有一股難聞的汗臭味,冉琴秀眉擰緊,暗自思忖這臭味枕頭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頭擱置在上面睡過覺。
扭身随意瞥看了一眼鍾奎,他背對着她,刻意的舉動,讓她有點陌生的感覺,自從認識他以來,他們倆還是第一次相處在一間小屋裏,這麽近的距離挨在一起。
這也許就是天意,要不然爲什麽他們倆在被移到這裏來之後,好像都沒有惡心,嘔吐什麽的,其實冉琴可以得到特殊照顧的,因爲她有工作證,可是她丢不下香草和鍾奎他們,要麽就同甘共苦,要麽就一起享受特殊待遇。
當然她的要求,沒有得到當地基層幹部的認可,既然她自願要給這位黑臉漢子呆在一起,他們就認爲他們倆一定是夫妻,所以就自不自然的把他們倆安置在一間屋子裏。
月光沐浴着睡下的冉琴,可能是太過疲倦,開始還聽得見她輾轉難眠的動靜,後來就聽到她微微酣睡的呼吸聲。
鍾奎無意間瞥看見冉琴優美的睡姿,柔和月光下的她,宛如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柔光熠熠下微微觸動的眼睫毛,秀美光潔的面龐,彎曲不時悸動的身子,令人不勝憐愛。
也許一個人在睡夢中被人關注,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冉琴沒有進入深睡眠中,敏感到一束目光在安靜的注視她。
不敢動,就那麽僵直的卷曲着,任由月光慢慢的從她腳髁,挪動到頸部……那一束關注的目光,好像跟随月光在移動……一絲灼熱的氣息,很小心的撲來,她蓦然睜開眼睛,驚訝的看着鍾奎,他怕冉琴着涼,竟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正預給她搭在身上。
一顆心,禁不住幾次的感動,冉琴突然做出一個讓鍾奎很意外的舉動,她主動伸出手臂,緊緊抱着附身在面龐的他。
彼此都存在對方的心裏,沒有距離的感覺,就那麽相互擁住在一起,鍾奎沒有拒絕冉琴,他的回應很笨拙,就像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他摸索着感受着她的顫動,深深的感觸,誘發血液在血管裏肆意奔騰,夜蟲子的唧唧叫聲,就是上天賜予他們倆最美好的伴奏樂曲,兩人默契的相擁在一起,那種令人眼熱心跳的纏綿終于爆發,一切盡在不言中……
少頃之後,一切安靜下來,孤寂的月光羞澀躲進雲層,一種不可名狀的凄楚感爬上鍾奎的心頭,憐愛的眼神,關注着他的女神,輕輕的拉開被褥給她蓋上,就像面對一個很脆弱的嬰兒一般,鍾奎第一次感覺自己也有細膩的一面。
這是一個特殊的夜晚,在這個特殊的夜晚裏,他們倆凄苦的結合了,沉默的甯靜,無語的思索,深深的自責懊悔都無濟于事,已經走過的路,一去不複返……希望以後可以給她一個穩定的環境。
冉琴溫順甜蜜的卷縮在鍾奎臂彎裏,她喜歡這種相依相偎的感覺,這一夜她的夢境很完美,也很香甜。
第二天,起床離開被單時,一朵嬌豔欲滴的梅花映入鍾奎的眼裏,看着梅花,心裏莫名起了一陣波動,是感激賜予,是憐愛關懷,他深深的瞥看了她一眼,愛在心口難開……
淩晨,早起的風卷走了鬼魅的暗夜,送來了清新的空氣和給人希望的曙光。
鍾奎和冉琴都得到通知,他們倆身體裏沒有感染病毒,走出去時,看見香草、文根、小明都在等他們了。
“師父,”小明喜不自勝的大喊道。
“嗨,沒事就好,”經過昨晚的事情,鍾奎忽然覺得要對某人負責,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木頭木腦的,他走得很慢,始終給冉琴保持一定的距離,遠看他們倆俨然就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看着這一幕,香草多少有點吃味,不過也隻是幾秒鍾的瞬間,她撲哧一笑道:“我哥,什麽時候變得柔情蜜意了,”說着話,她調皮的看向冉琴。
後者自然是羞得粉面桃腮,卻故作鎮定道:“丫頭昨晚沒有少喂蚊子的血吧,”
“你怎麽知道,”香草睜大眼睛問道。
“傻丫頭,你看你臉上好多紅點,”
吳朝安來告訴他們可以離開了,傳染病是靠血液傳染,左小木因爲受到過創傷,是病毒攜帶者,他咬傷咬死寺院裏多名僧侶,還咬死一名祭拜鬼神的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