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底,那種冷沁感加深,獨木舟裏的徐倩渾身冰冷,手指、腳髁、整個關節處完全凍得僵硬,同時感到這股異常寒冷的還有鍾奎,他緊握住她的手,感覺不到對方的溫度,是麻木替代了一切。
鍾奎的頭發瞬間灰白色一片,就像眨眼見白了頭發那種,臉上一陣陣冰涼劃過,跟遭了霜凍似的起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在他們倆共同的感應中,意識裏出現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在湖底立體式直立着一個人,此人貌似沉睡一般,眼皮緊閉,嘴唇很生動的微微張開,就好像在說話似的。
徐倩很慌張,意識裏沒法看清楚漂浮在水底人的樣子,可是憑鍾奎的直覺,此人不是志慶。
鍾奎潛在的意識告知徐倩,重新搜索……
意識好不容易潛在湖底,要重新來一遍,真的好困難,還得再次感觸之前的痛苦寒冷,再次接受磁力與磁力相互接洽的難度。
兩位壯漢目瞪口呆的看着,兩個呆然屹立在獨木舟裏的這對奇葩男女。
“他們……不會有事吧,”
“好邪門,”
“哥們,要不咱回去搬救兵來,”
“還是等一等,看看他們的情況再說,”
就在兩個漢字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讪時,在他們停船的位置,霎時陰風陣陣,已經散開的烏雲,再次聚集在一起,大坨大坨的飄來。
“求求老天千萬不要下雨,”大漢雙手合十禱告道,他們的禱告根本沒有起到作用,烏雲越聚越密,幾乎貼近湖面般挨得很近,仿佛都在觸手可及的距離。
天越來越灰,就像一個暗黑的蓋子,把他們蓋住在下面,單憑肉眼看不見兩米遠的距離,兩人吓得大氣不敢出,緊張得一顆心都要撲跳出來那般。
這是仇深似海的冤魂,她的怨氣沖天,導緻感應到這種念力的人,周遭俨然就像寒冬臘月一般寒冷。
鍾奎和徐倩渾身幾乎都要凍僵硬了,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在他們視線所及之處,慢慢慢慢卷起來一層,薄薄的霧氣。
兩位陪同來的漢子見狀,面色大變“天,要出事,”他驚魂般的低吼,緊張的看着那片在微風中,搖擺不定,上下起伏的蘆葦。
在他的直覺裏,那一片蘆葦隐藏着可怕的東西,每一次湖面上空刮風下雨,那艘令人恐懼的烏篷船就會悄悄的劃出來。
雨無聲的滴答着,蘆葦詭異的搖擺之後,意料之中的烏篷船,果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兩名大漢吓得緊閉眼睛,渾身抖個不停……
徐倩再次感應失敗,鍾奎要進行第二步計劃,第二步計劃,必須要出現烏篷船。
當烏篷船出現在他們視線裏時,他心裏一陣狂跳,他要的就是這艘烏篷船出現,冷眼瞥看着帶着一股邪氣的烏篷船,他急忙把徐倩從深度感應中呼喚回來。
渾身冷得直哆嗦的徐倩,慢悠悠的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艘,談之色變的烏篷船。
兩艘獨木舟的距離緊挨着,鍾奎瞥看了一眼兩個大漢,悄聲問道:“你們敢登上烏篷船麽,”
“不~不~我家裏還有七十歲的老娘,”
“對,先生,你厲害,我很想幫你……”鍾奎聞言一喜,對方再次說道:“不過,我老婆馬上坐月子,我……還是别太自私了,”
尼瑪,這就是村長給他安排的勇敢男人嗎,鍾奎眯縫眼睛看着他們倆,輕輕搖搖頭,收回視線看向徐倩道:“你敢去嗎,”
“敢,”
見鍾奎要派遣這位弱質女流去烏篷船,漢子急得跟什麽似的,明知道去了就是死,可惜了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别啊,你怎麽不去,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女孩,你就忍心送進魔鬼的口裏,”漢子打抱不平道。
“你們不去,隻好派她去,”鍾奎陰沉着臉說道。
“去,我去,”漢子甲急忙說道,說完他看向同伴道:“如果勞資沒有回來,記得告訴我老婆,好好撫養孩子,我在地下一定保佑她們母子,”
“真實是一條好漢子,”鍾奎贊許的點頭,暗自稱贊道,接着他用随身攜帶的絲繩,串聯起五帝錢随手丢給漢子甲道“戴上,”
“臨到死了,還戴這破玩意幹嘛用,”漢子甲沒好氣的說道。
鍾奎眯眼做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道:“戴上沒有壞處的,”
“戴上吧,他給你一定是好東西,”
徐倩開口,漢子甲就毫不猶疑的把五帝錢戴在脖子上,然後就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面對着靜寂停靠在不遠處的烏篷船。
“劃過去,”鍾奎悄聲道。
兩艘獨木舟搖擺在水波裏,慢慢靠近烏篷船,越是距離烏篷船不遠,漢子甲心裏越是緊張得要命,渾身的肌肉緊繃繃的,跟鬥牛士那般随時準備出擊。
“記住,你如是墜下湖底,看見人以最快的動作,及時拉住一把托起來,注意要點,緊閉嘴巴,不要說話,不要看其他,即使看見的均是幻覺來的,記住無懼無畏,”臨到要登上烏篷船時,鍾奎這才把關鍵的話,說給漢子甲聽。
漢子甲認真的點點頭,之前的滿腹牢騷,此刻轉化成爲豪情壯志,他覺得自己不是去撲死亡之湖,倒像是一位去救人的勇士,這樣一想,他渾身都充滿力量,大踏步果斷的登上那艘烏篷船。
正如文根所講,鍾奎所料,漢子甲去了很久都沒有出來,烏篷船上那兩盞馬燈,就像魔鬼的眼睛,在吞噬了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之後,繼續窺探發出誘惑的光芒,試圖誘惑其餘的人登上烏篷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除了鍾奎還自信滿滿的搗鼓着那把伴随他出生入死的騰龍劍外,其餘的人,心急如焚,一次次滿懷希望的看湖面,死寂般的湖面,完全就像一潭面紋風不動的死水,連風都好像停止了鬼祟的舉動。
一次次的希望變成失望,他們的心瞬間揪得好緊,懸挂起老高,可怕的預想,各種推測,無數次在心裏莫名的糾結,未知的感覺很可怕,他們深知一旦出事之後的效應,那就是懸挂在老高的心,會滴血會摔得粉碎。
在漫長的等待中每一個人的神經繃緊,猶如箭在弦上幾乎要崩潰時,獨木舟側面一尺遠處,咕嘟咕嘟冒起一圈圈混濁的水泡。
“趕緊準備救人,”鍾奎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