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自己潛意識裏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指引他一直循規蹈矩,遵循着一個奇怪的路線出去,去什麽地方,不會是地獄吧,現在師父不在,要是自己的魂魄脫離肉體去了地府,那将是什麽樣子的後果。
小明很想控制自己不要飄出去,可是卻怎麽也無法停下來,就像一片随風飄舞的樹葉,很詭異的飄了出去。
外面混沌的暗黑,在視線能見度的情況下,他感觸到外面在下雨在刮風,風把小明吹得飄起來,他有一種很無助想要抓住什麽實體的欲 望。
雨滴滴答在臉上很真實的感覺到冷冰冰的,說清醒,又糊塗起來,如說是自己的魂魄離體,魂魄怎麽可能感觸到現實世界的環境,糊塗是這種無法控制的蠱惑力,就像吸鐵石牢牢的把他吸住,不能自拔。
因爲他心裏在抗拒,所以一直慢吞吞的行進得很慢……
“你不快點,要出大事,”突然一聲大喝,就像悶雷般破空響起,驚得他戰戰惶惶,汗出如漿,真的出汗了,他自己都覺得手掌心什麽的滑膩膩的感覺。
是誰在說話,小明東張西望,沒有了抗拒的心理,随風飄向不知名的地方,飄了一會兒,前面發現一對綠幽幽的燈籠在閃爍,看着綠幽幽的燈籠,小明腦海立馬想到是狼或者野狗。
他有些想退縮,怕野狗會撲來攻擊他……可是身形無法控制,就那麽一直對着野狗飄去。
“滾,滾,”他緊張的大喊,把野狗從視線裏驅趕走。
那一對綠幽幽的燈籠最終很不舍的離開,小明繼續飄過去,飄過去之後才發現,野狗剛才不舍離開的地方,有一根攔腰倒伏在地的樹枝,樹枝下好像壓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小明上前,湊近了看,這一看不打緊,差點沒有把他尿給吓出來,老天,要不是他出來,這樹枝下的軀體就遭野狗給撕咬來吃了。
樹枝下壓着一輛車,一個人,車子是師父那輛破車,人一時之間看不清楚是誰,但是憑那輛破車不難看出,人應該不是别人,是師父無疑。
在看見是師父時,小明心裏又是一陣後怕,剛才特麽的還想退縮,要真的是退宿了,不知道要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他不敢再想象下去,得想法盡快把師父從樹枝下面挪動出來才是。
在拉扯無力之後,小明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驚慌的東張西望之後,沮喪的看着師父,蹲下身試圖去摸他……大顆大顆的眼淚滑下來,整個人頓時清醒,他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的走出了靈魂中轉站的結界圈子,現在面對的是師父燒焦了的軀體。
手指觸及到冰冷的軀體,鼻息嗅聞着一股難聞的燒焦味道,小明泣不成聲的大哭起來,剛才師父進來說遭霹靂雷劈了,心想的不可能那麽簡單,無論霹靂雷的威力大小,都不可能,單單是把他的臉搞黑,頭發成爲卷狀那麽輕松。
想到這兒,小明又是愕然一呆,師父難不成魂魄出竅,要不然剛才是誰進來給自己說話,還說要去出工的。
接連使出大力幾次想把師父拉出來,都無法拉出來,小明懵然呆住,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空蕩蕩沒有人來往的公路,不能淡定焦慮煩躁起來,忽然他做出一個違反常理的舉動,雙手捧起做成喇叭狀對着夜空大喊:“黑白叔叔你們出來救救師父吧,”
小明相信,剛才一定是黑白無常讓他出來看見這一切的,那空中發出來的喊聲,鐵定是他們倆無疑。
黑白無常沒有現身,小明無奈的哭泣着,再次搬動樹枝一點點的把師父移動出來,費了好大的勁,師父終于被挪動出來。
鍾奎個子高大,小明勉強扶住搬起靠在自己的背上,他的一雙腳還拖拽在地一長截,幸虧的是,這裏距離靈魂中轉站不遠,小明可以慢慢的挪動,一尺遠一尺遠的把師父往那邊搬。
小明很堅強,也很有耐力,他就靠自己微薄的力量,真的把鍾奎挪動回了靈魂中轉站。
在不遠處窺看他的黑白無常哥倆,終于松了口氣。
鍾奎的魂魄出戰去會續命邪術,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是天意,他們倆幫不上什麽忙,對方是一縷萬惡不赦的邪術幽魂,他是一縷集天地正氣爲一身的正義之士之魂魄出竅。
所謂的邪不能勝正,也是有典故來的,不是空口白話。
小明把師父的軀體移動回去之後,給師父細細抹幹淨身上的髒污,然後用師父傳授的法子,來保持師父身體的溫度,直到師父再次完成任務回來才能進入軀體内複活。
先不說小明,來看看鍾奎的情況。
好一縷帶着神聖使命的魂魄,跟真人真實環境沒有區别,那輛破車變化的火焰車,坐着一個渾身冒火焰的他是鍾奎嗎。
他是鍾奎,這裏有點神話感覺,也有點誇張寫法,他身上的火焰是正義之火,正義之火要把邪惡之火消滅,從而逼出寄宿在那可憐孩子身體内的茅山邪術法師。
一山容不下二虎,一具軀體不能容下兩縷魂魄,孩子被霸占軀體被逼擠出來。
他很困惑,也迷惘,四周靜悄悄的,瞬秒間他就像進入一座荒無人煙的沙漠,在清晰的潛意識裏,他還記得剛才被護士和那個好高大的男人給強摁住在病床上,然後就感覺胳膊有什麽東西紮進去,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一路走,沒有腳步聲,眼前看見的是一片空曠,唯獨風沙不知疲倦在身邊鬼祟的吹拂旋轉,他想起了遠在他鄉的父母,想起了兒時的玩伴,深深懊悔自己不聽父母的話。
孩子名字叫松。
松記得清自己第一次離家出走的情景,那是他翻牆進鄰居家的屋,把鄰居家唯一的一塊臘肉給偷了,并且還放肆的留言:你們家的臘肉不好吃,希望下一年的臘肉味道還可以提升一些。
第二次他再次翻牆進入鄰居家,把鄰居家裏的擺放在飯桌上的橘子吃了個精光,還特意的撒了一泡尿在他們家的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