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的他,對于剛才的噩夢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草草的洗一把冷水臉,就四處吆喝請人來幫忙,條件是要求身強力壯的,做事麻溜不拖沓的,做工時間不長,也就是三小時,但是出的工錢卻是很誘人,三小時的工五十塊錢。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假,有老一輩的乍一聽黃石人要掘墳修建房舍,就好言相告,說這樣子做不好,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會招惹來橫禍的。
在民間還流行這樣一句名言警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對于老一輩的話,他是嗤之以鼻,不以爲然。
黃石人按計劃開始掘墳,他遵照照王半仙的指點,用家用淘米水在三座墳茔周圍潑灑三圈,就不顧鄰居的阻攔,老一輩的勸告開始掘墳。
掘開的墳墓,果然如夢境中的一般,有三副空的棺木,從腐朽的棺木分析來看,應該是那種質地不怎麽樣杉木做成的。
可是無論屍體怎麽腐爛,屍液怎麽流失,但是棺木裏也不至于就一丁點屍骸都沒有吧,在幫工的幾個青壯漢子,都啞然無語,心卻忐忑不安。
挖掘墳墓的心裏不安,主人家黃石人卻是滿不在乎的模樣,在他認爲這三座墳茔之所以沒有屍骸存在,那是主家埋葬的是衣冠墳。
退後幾十年,内憂外患,兵荒馬亂的歲月,老百姓流離失所,蒼茫大地,屍橫遍野,從而出現了萬人坑,千人坑,百人坑,埋葬的不記名人數成千上萬。
而在死者的家鄉,親人們期盼他們歸家無望,卻成爲永久難以磨滅的噩耗,無奈之下,家鄉的親人們隻好,給他們做一座衣冠墳,以此來緬懷他們。
黃石人這麽推測也合情合理,在他的安慰和金錢的慰勞下,幫忙的人才稍微安定下來,一個下午就把三座孤墳夷爲平地。
地基出來了,他喜不自勝的殺了一隻大紅公雞來敬天地,第一次很豪爽的樣子,請周圍的鄰居來喝一杯,并且偷偷的封給鄰居,一人一張面額十元的票子來堵住悠悠之口。
在半月後,一棟三開間的平房拔地而起。
老地基是正三間,一左一右是廂房,正中間是堂屋,就這樣子的構架,已經足以讓鄰居們眼紅羨慕了。
黃石人把那新開發出來的三座墳茔地基,擴建成爲自家的柴房,還把看見狗拴在那。
新房建好,黃石人喜滋滋的搬進去。
奇怪的是,新房的屋頂老是傳來‘咚,咚,咚,’好像是有人在屋頂玩皮球,砸出的響聲,每天無論是夜晚,還是大白天,那種詭異的‘咚,咚,咚,’聲,一聲聲就像砸在他們一家人的心坎上那般心驚膽戰。
黃石人老婆緊張了,就四處去求仙姑,去廟宇求簽祈福,特麽的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那種詭異的‘咚咚’聲,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越發的密集了。
接着就是出事。
黃石人在巡視工地,被一塊飛來的半截磚頭砸傷。
黃石的兒子走在上學路上,一輛車飛馳而過時,碾壓到一塊小石子‘嗖’飛來刺穿皮膚,鑽進他的手臂,你說倒黴不倒黴,這還得去醫院動手術,取出那顆可惡的小石子,特麽的又花費一筆錢财。
黃石人老婆急了,就開始埋怨丈夫,不應該占據那三座孤墳的地基,兩口兒,因爲這件事沒有少吵鬧。
屋頂還是照樣‘咚咚咚’的響,久而久之,這種現實裏發生的詭異響聲,成爲他們一家子生活中的一種習慣。
該上學的還是繼續上學。
該監工的還是照常監工。
黃石人老婆依舊在家裏做賢妻良母,依舊把手臂上的手表,亮出來炫耀。
最近幾天,她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他們家的看家狗,老是愛莫名其妙的狂吠,而且是對着柴房陰暗的角落處,撲咬。
正在廚房煮飯的黃石人老婆,在聽見看家狗又在狂吠時,就急忙跑去看。
天色昏暗,柴房光線不怎麽好,黃石人老婆一邊大聲呵斥看家狗,手裏捏着火鉗走到柴房裏面去看那角落處究竟有什麽東西。
一抹黑色首先映入她的視線,起初誤以爲是柴房原本就暗黑所緻,可是在瞥看見那一抹黑色就像煙霧似的慢慢縮進角落裏時,才毛抓抓的吓了一跳。
慌忙退出柴房,心下忐忑,暗自思忖剛才看見的是什麽玩意,原本還想再進去看看,證實一下,‘笃笃’身後忽然傳來敲門聲,全副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剛才那一瞥的暗黑陰影下的她,再次被無預兆的敲門聲,驚得一怔。
黃石人回來了嗎,她在去開門時這樣想的。
拉開房門,一股冷風撲來,冷得她後腦勺都冷森森的感覺,疑心是鄰居孩子在頑皮,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回身……瞬秒間,兀然一呆,眼前這位鐵搭似的黑臉漢子怎麽會很突然的出現在身後。
“……你是誰,”
“我是我,”
對方凝然審視的眸光,冷冰冰毫無情感的語調,她心裏又是一驚“你究竟是誰,怎麽會進來我家的,”
面對主人家的詢問,黑臉漢子沒有做聲,灼灼眸光凝視屋子……一副泰然不動,胸有成竹的神态“你們得趕緊搬走,”
“你是誰啊,閑得來的,”女主人好像不領情的樣子,大聲呵斥道。
黑臉漢子扭身,面對面看着女主人,隻見她一臉晦氣,暗藏烏雲……“你……”很想道破天機,又怕遭天譴,他習慣性的擰起一對粗眉毛,沉重的歎息一聲道:“你們家快要遭滅頂之災了,識時務的趕快想法避之,”
女主人上上下下的把黑臉漢子,掃視一遍,一件髒兮兮的藍色布褂對襟衫,一雙深邃看不透的眼眸,一臉毛刺刺的亂胡須,怎麽看都是一不修邊幅的一落魄流浪臭男人罷了,還裝腔作勢來訛詐老娘。
“滾,哪裏來的騙子,敢來老娘這裏騙吃騙喝,看老娘不打斷你的腿……”說着話,女主人就挽起袖子,作勢去操起掃帚,心裏還尋思着要不要放看家狗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