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同事低聲道。
“什麽沒有了,”冉琴問。
“奇怪,我剛才明明是看見你說的那個旅館方向,有一坨淡紅色跟星星似的那種光亮,一閃一閃的,足有好幾秒鍾,一下子就不見了,”
“八成是磷火,”
“鬼火,”
“錯,這種磷火,在民間俗稱是鬼火,是磷化氫燃燒時的火焰,那是因爲磷與水或堿作用時産生磷化氫,是一種無色可以自燃的氣體而已,那哪裏是什麽鬼火,”冉琴對同事撇撇嘴道。
“嗨嗨,我老家是農村,小時候愛躲在大人堆裏聽他們唠嗑,講的就是這些詭異故事,說什麽靈魂死後,就會變成一坨火,然後在半夜三更的時候飛出來,”另一個同事笑嘻嘻的說道。
将帥駕駛警車,對于同事們的瞎侃不以爲然,一直沒出聲,這會兒聽說什麽鬼火,就來了興趣道:“丫的,你們說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鬼,”
“不知道,”
冉琴“噗”一聲偷偷的笑。
另一個同事撓撓頭,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你笑什麽,”
“某人來興趣,話題是由你們提起的,現在人家在問,你們居然說不知道,”
“好,到了,别廢話,”将帥刹車,言歸正傳道。
警車就像一尊潛伏在暗黑之中的魔獸,幾個移動的黑影,悄悄靠近原新泰旅館那條馬路,在以往,新泰旅館好歹還有那麽幾個過路旅客來住宿,現在這裏完全荒蕪,變成了一座祭奠亡靈的陵園。
在徐集那個時候,他目睹香港**場所的旺盛階段,以及那些大佬們慷慨大把砸錢的情景,所以這座旅館原來是他想多方面發展的基地,結果功虧一篑成爲一段談之色變的曆史故事。
冉琴腳傷還不能下地,隻能呆呆的坐在車裏,趴伏在車窗口看着蔓延的黑色發愣,想象力卻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想鍾奎會不會在這裏,想他昙花一現的出現,想那位痛哭流涕小白臉的梁波,同時腦海還浮現另一個人,那就是陪同梁波一起出現在現場的韓秀碧。
據梁波和韓秀碧提供的線索,冉琴越發肯定鍾奎跟這件事有關。
他有過人之處,她是知道的,可他爲什麽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死者的朋友面前,他見過死者還是給死者有什麽直接的關系,可最後查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鍾奎跟這位死者有什麽關聯,包括那位梁波也說從未見過他,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這個黑臉漢子的。
鍾奎在接受黑白無常的訓斥。
黑無常一臉陰氣,逼視着他“你這樣子冒冒失失的出現在人類面前,會給你,給我們帶來麻煩,人類也着像獵狗那般敏銳的嗅覺,他們會尋覓着你的氣息找到這兒來的,”
鍾奎聳聳肩,不屑的神色道:“你們就知道勾魂,難道就沒有一丁點仁慈之心,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麽死翹翹,所以想救贖……”
“你這不是扯淡嗎,你這麽做,我們的勾魂筆豈不是報廢了,”白無常逼近一步,黑、紅、白、三色眼珠子,鬼氣森森的盯着鍾奎道。
白無常的鬼樣子沒有吓着鍾奎,他關切的瞥看了一眼,被黑白無常蠱惑住,昏昏欲睡的小明,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沒有反駁也沒有出聲。
一陣靜谧,在鍾奎身處的環境下氣氛異常安靜。
由于黑白無常暴怒,鬼氣陡增,寒氣逼人,渾身冷得快要僵硬的他,尖突的喉結像一枚橄榄上下滑動兩下吞咽一口唾沫,發出咕嘟清晰的吞咽聲,視線挪動到低垂頭在臆夢中假寐的蔡小榮幽魂身上。
“我沒有救贖成功,你們打算怎麽處理她,”鍾奎咂咂嘴幹巴巴的聲音道。
黑白無常詭異一笑,兩個鬼差同樣的表情,都沒有張嘴,他們倆用鬼腹語對鍾奎說道:“一個生物個體從胚胎到成年,她将要吸食孕育生物母體的各種精血能量和機能,可惜的是她沒有好好珍惜,自損陽壽,無奈他們之間的親情血緣還沒有完全斷絕,你看怎麽處置才合适,”
鍾奎乍一聽黑白無常的話,心中大喜,暗自道:既然他們的親情還沒有完全斷絕,那麽就可以讓她還陽,這樣一想他就興緻勃勃道:“可以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讓她還陽如何。
這話一出,他信心滿滿的滿以爲黑白無常哥倆會答應。
“此話差矣,你的建議不可取,簡直是癡人說夢,人死了怎麽可以随便還魂的,你想多吓死幾個,”白無常嘻嘻一笑道,他覺得鍾奎腦殼真他媽的笨死了。
黑無常咯咯也是一陣鬼笑道:“好好想想,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鍾奎語塞,暗自道:看來這一招不行……想了一會兒,他蓦然擡頭,劍芒一般的目光逼看黑白無常二鬼差。
“我想到一個問題,按理說蔡小榮不應該那麽快就出事,你們是不是,”他懷疑蔡小榮的自殺成功,是黑白無常搞的鬼。
‘嘻嘻哈哈,’黑白無常一陣擠眉溜眼的怪笑,忽然豎起鬼爪,一抹捉摸不透的怪樣子對鍾奎說道:“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哥倆豈能讓你壞事,她之所以提前撲黃泉,還不是你催命給催來的,”
“什麽,”
“勾魂筆下想逃生,要不是你想精想怪的去救贖,我哥倆二鬼,怎麽可能想出一招誘逼情節,”
“你們……真的是太冷酷……”
黑白無常見鍾奎發怒,倏然收住嘻皮涎臉道:“你想幫她可以,拿出你的想象力來,看用那種招數既可以幫她了卻世間牽袢,也可以幫她積德,以助她在來世可以好好做人,”
鍾奎粗眉毛一擰,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道:“那就罰她做一枚種子吧,讓她在父母的親自澆灌下,生根發芽開花,陪伴他們直到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