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樹枝盆景做工精細,複雜化可想而知,需要很好的耐力和技術才能做到這個份上,所以新出爐的唯一一件精品,标價很高;300元。
老頭好像在湊錢,一時沒有湊夠,可還是風雨無阻照常來看盆景,一看就是好幾個鍾頭,直到掌燈時分,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後來老頭終于湊足錢,匆忙的跑來時,盆景已經出售給一位不知名的女人,再後來,老頭來的次數就少了,最後一次出現是,人憔悴已經變得很虛弱了。
聽對方說出這位老頭,“老頭叫什麽名字,”鍾奎腦海裏浮現趙老頭的影子,急忙問道。
女人點點頭道;“最初,懶得搭理他,後來混熟了,就随口問問,他說姓趙,”
“那,你知道他爲什麽非要來你店裏看這些手工藝品嗎,”
“據我知道,這位老趙頭是一個頑童性格,玩心大呗,”女人蠻有把握道,話畢,女人的視線再次落在他手捧着的柳樹枝盆景上,繼續好奇的問道:“你還沒有答應我,你這個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
鍾奎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女人的問題,而是繞着彎子道:“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可能是爲了别的事情,”
鍾奎在跟老闆娘談論話題時,左小木也被那些精緻的手工藝品所吸引。
他當即就拿出錢來,購買了一隻帆船。
看似雅靜的店鋪,隐隐潛伏着一種不可預見的邪氣,鍾奎吸吸鼻子,故作沒事人一般,張望着……
在他們倆要離開時,老闆娘再次重複問道:“大兄弟,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柳樹枝是怎麽得來的,”
鍾奎看着女人,很淡定的神态答複道:“一位叫梁玉枝的姑娘送我妹妹的,”說着話,淡然的瞥了一眼對方,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但他仍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和驚慌神色
看來女人不但知道梁玉枝這個人,還知道很多事情。
鍾奎不動聲色,視線投向靠裏面一扇緊閉的小門,他對這種小門,天生就好奇,第六感的感觸告訴他,最大的秘密,應該就是在小門後面。
而往往小門後面隐藏的秘密大于眼睛看見的,說不定很多真相就隐藏在小門後面,爲了穩妥起見,他暫時不想打草驚蛇,加上這裏的情況還不太明确,就更不能顯山露水的,讓對方産生懷疑。
從手工藝品店出來,左小木還癡迷的看着,用精美包裝紙包裹好的這隻新買帆船。
鍾奎想趁冉琴那邊還沒有來消息的情況下,想要去看看趙老頭的家。
趙老頭的家,住在縣城西邊,從他們所在的方位到西門,需要經過外圍青羊鎮,包括金沙鎮交界處,然後經過小型汽車站,才能到達西門。
趙老頭的家裏,還有一位頭發花白的女人,她是趙老頭的老伴,說起趙老頭她就淚水連連,一雙老眼都快哭瞎了。
在趙老頭的老伴,斷斷續續叙述中,鍾奎終于真正了解到趙老頭的死因。
原來趙老頭一輩子都是勤儉節約的人,他和老伴是表親結婚,也就是傳說中的近親結婚,老伴前後給他生育了兩個閨女,兩閨女都很可愛,可惜的是,有點先天不足的樣子。
在大閨女八歲,小閨女四歲那年,趙老頭去市場買米,那陣子買米都是在口袋裏摸手估價。
終于買好大米,這一袋大米花費了他兩個月的工資,是一家四口兩個月的口糧,趙老頭是推的雞公車去買米,把米口袋放置在雞公車上,在市場門口看見有賣米糕的,就想要給家裏的老伴和女兒買一塊嘗嘗。
市場門口本來就是人潮湧動,加上又是趕集天,人流量更大,米糕買好,側身看時,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挨千刀的偷兒把一口袋大米給扛走了。
趙老頭當時就懵了,猶如五雷轟頂般呆住了,許久之後,市場門口的人群,推搡了一下呆住在門口的他,他才呼天搶地的大哭出聲。
“老天啊,我這是做的什麽孽啊,你爲什麽就沒有把我的老命收了去,挨千刀的盜賊,你把我一家老小的口糧偷去,這叫我一家人怎麽活,”他哭得天地動容,老淚縱橫,惹得圍觀的人們都唏噓不已。
趙老頭原本是一位豁達開朗的大好人,自從丢失大米之後,整個人變得神戳戳的,因爲家裏的口糧丢了,倆正在長身體的孩子餓得整天鬧,老伴沒法隻好厚起臉皮到市場上,撿那些菜販子賣不掉的爛菜葉子來熬湯充饑。
話說;禍不單行,果然不假,就在鬧饑荒時,小閨女得了一場病,好了之後,她的腿卻殘疾了,伸不直,好像叫什麽小兒麻痹症。
幸虧的是,在後來趙老頭的神經病逐漸好了,對女兒更是疼愛有加,可是大女兒的體質一直很弱,他去廟宇求簽據說要把女兒配給一位身世坎坷,曆經磨難無數的男子婚配,身體自然就大好。
可惜的是此女沒有救星,隻能算是有緣無分,在她生病期間,剛好是鍾奎大難之時,後來有幸在停屍間看見,已經是陰陽相隔了,緣分始終是緣分,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要不然小蝶也不會冒冒失失的誘惑住鍾奎,讓他在睡夢中失身。
聽到這兒,鍾奎滿臉的愧疚神色,除了安慰幾句外,他無話可說。
趙老頭的魂魄給他老伴所講的不謀而合,這說明小蝶的的确确就是,鍾明發和趙老頭玩笑私自訂下的聯姻。
接下來趙老頭的老伴還講到,說趙老頭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回來一串五帝錢,說着,她就從脖子上取下來給鍾奎看。
五帝錢串聯在一根紅色的細絲帶上,現在看到的是,已經沒有原來的紅顔色了,趙老頭不放心老伴,他把五帝錢給了老伴,自己卻沉溺在思念愛女的夢境中死亡。
鍾奎在趙老頭老伴口裏得知,趙老頭在小女兒生病期間,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東奔西跑,每一天很準時的出去,要到黃昏臨近時,才會回家來,就因爲這樣,女兒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所以他心裏萬分愧疚,心病加重沉甸甸的壓得他身心交瘁。
兩老口兒,早就分居各自占據一屋,趙老頭沒有按時起床,老伴覺得奇怪,就去推門,結果可想而知,房間門推不開,喊來鄰居幫忙推開,才發現趙老頭已經死亡多時,身體已經冰涼硬挺躺卧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