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魂靈不成,還得等到死者回陽之日,因爲香草的原因,鍾奎不能去店鋪駐守,要留下陪伴她。
兩兄妹無話可說,各自洗洗睡覺。
一個是因爲剛才的詭異事件,無法入睡,在床上輾轉難眠。
另一個是因爲心裏有愧,覺得做了對不起某人的醜事,内心難安,好一陣折騰,久無睡意,百思不得其解,那麽真實的感覺,卻不見了合體之人。
迷迷糊糊的感覺,意識模糊不清,視角裏突然出現一個身影,身影很纖細,一看就是女人來的,女人的體香很濃幽,遠遠的就可以嗅聞得到。
鍾奎對她既熟悉也陌生,熟悉是她身上的味道,冰冷中的幽幽體香,陌生是因爲,在記憶裏沒有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夢境裏的。
在意識裏記得,有這麽一個片段,黑白無常曾經戲谑他,說他桃花運來了,檔也擋它不住,原以爲說的就是徐倩,冉琴、香草她們,卻怎麽也沒有想到,曾經有過一回肌膚之親的鬼女子,會潛伏在他的内心深處,就像他身體胸腔裏一匹肋巴骨似的,牢牢寄宿在他的内心裏。
艾葉對她無效,鎮壓鬼符咒也對她沒有殺傷力,隻因爲她曾經和這位捉鬼先生有***義,黑白無常更不會對她怎麽樣。
女鬼對鍾奎款款施禮,不緊不慢的在他耳畔偶偶呓語,講述出發生在那間黑屋子裏的故事。
果然是她,他悍然無語,隻能慢慢承受良心煎熬,原本就覺得矮人一截的他,此刻更加覺得不能匹配冉琴。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鍾奎這是英雄難過鬼美人關,要想絕了鬼女的癡戀,就得想法找到她的墓穴,用五帝錢,活柳樹枝,鋒利的剪刀一把,黑狗血,以此來控制住她的癡戀并不難。
雖然是人鬼殊途,看她的舉止,仍然是古典式的女鬼形象,更是男人對完美情人或者愛情的想象,她聰明智慧風情萬種集于一身,一颦一笑間沒有世俗女人的扭捏和三從四德的壓抑。
女子真的很美,隻是一如既往的随意梳個發髻,垂着長發,五官秀美得有點不正常的白,他一直半眯縫眼睛佯裝酣睡狀,瞥見女子嘴角彎起一抹溫柔的弧度,說道:“你我二人乃是前世未結之緣,我是來償還的,你别對我充滿敵意,”
鍾奎還是沒有做聲,偷觑對方一眼,驚顫的看見,女子面龐在燈光下奇異地浮上一層亮光,近在咫尺的距離,他清晰看見女子眉心的有一顆美人痣。
現場氣氛頓然凝固,一種不可抑止的壓抑感湧上心頭,兩次的偶遇,合體、都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看着她,這次是如此近,近得都能夠感觸到她的冰冷氣息,事實上,無論她怎麽美麗,也隻能是一隻癡鬼,心裏極力淡定,他飛快地将這股抑郁壓了下去,明知道這太不正常,卻擰着眉頭沒有對她做出大的舉動。
有那麽一刻時間,鍾奎把女子聯想到狐仙上去,他不想詢問女子的名字,也不想和她說話。
他的無情好像惹哭了女子,女子渾身的素白色微微在顫動,很輕很輕的泣立聲,卻還是攪擾得他一陣心煩意亂。
“既以圓夢,你走吧,”鍾奎硬邦邦的抛下這句話,再也不想多說什麽,拉動被褥把頭整個的蓋上,等了很久很久,他覺得房間裏沒有動靜了,才慢騰騰的伸出頭來看。
女子已經離開,女子身上帶着鍾奎悄悄别在身上的那顆針離開的。
夜已深,女子果真沒有再來攪擾鍾奎,困意濃濃,沒有多一會,他就進入沉沉夢鄉。
香草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境裏看見鍾奎手裏捧着一柳樹枝盆景,他不停的從柳樹枝盆景裏抽出細細酷似毛發的細絲,越抽越多,地上堆積了好大一圈黑乎乎很滲人的頭發。
夢境太過詭異,給置身在夢境裏的香草,一種未知的恐懼感,意識裏知道這是夢境,她極力醒來,醒來之後很困惑,卻又困意深深,不能立馬清醒過來。
沒有睜開眼睛,下意識覺得翻身側睡,可以丢開剛才可怕的夢境,意識再次迷糊,在感覺中好像是誰在結婚,滿眼的紅色,四處洋溢着喜氣,在廳堂上,一對新人在拜天地。
香草在睡夢中笑了,這就是臆夢,就是在大白天目睹了一場婚禮,然後重複在夢境裏出現。
可是事實上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沒有賓客,沒有媒婆,在那對新人拜的最上面也沒有看見受禮之人,隻是擺放了兩塊牌位,牌位上的字體很模糊,一時之間看不太清楚。
就隻是這麽一幕,已經把夢境中的香草給驚呆了,這不是臆夢,好像跟大白天的婚禮沒有關聯,兩個新人也不是大白天看見的那對新人,而是……
而是香草本人和文根。
當新人拜畢牌位轉身時,香草驚愕的看見,新娘居然是自己,新娘身邊的就是臉色慘白的文根。
詭異的夢境再次把香草陷入無底恐懼中,她擺不脫夢境的蠱惑感,盡管心理極力排斥這個夢境的束博,可她就是沒法像之前那樣可以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婚禮在繼續,新人送進洞房,新娘子端坐在床頭,新郎文根端起一杯酒,酒血紅血紅的,好像人的血液,他執意要和新娘共同飲一杯交杯酒。
不知道怎麽回事,此刻的香草很緊張,她好像預感到要發生什麽恐怖的事件,口裏下意識的對新娘子就是夢境裏,另外一個她說道:“别喝酒……别喝酒,”
新郎的手高舉酒杯已經和新娘子挽住臂膀,在相互遞送到各自的口邊……
香草的一顆心随着那杯酒遞送到口邊時,嘣嘣的狂跳起來,幾乎都到嗓子眼了,她很想很想奪過那杯酒,倒在地上,這樣就不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件。
酒杯如期送至口邊,新娘子已經在喝酒了……
睡夢中的香草大汗淋漓,頭劇烈搖動,口大喊出聲“别喝啊……”喊聲一出,人也立馬醒來,翻身坐起,渾身汗濕透,睡意全無,貼身小衣濕漉漉黏糊糊的,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可能是香草的夢魇聲,驚動了鍾奎,他在門外大聲詢問道:“香草,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