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用木筷夾擊逼魂法的鍾奎,瞥見小明臉色都變了,微有怯意,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出口呵斥道:“趕緊的按住她,不能放手,”
被師父看穿心裏的怯懦,小明很不好意思,面紅耳赤,趕忙重振一下心态,悄悄的答應道:“好的,”說着也不管什麽害怕不害怕的,伸出手死死摁住她的肩膀。
凳子在徐睿的極力掙紮下,發出哐哐的聲音,不停的跳動着,情景真的吓人,鍾奎咄咄逼視着徐睿,見時機成熟大喝一聲道:“出,”
用木筷夾擊逼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自從能力減弱之後,鍾奎就感到在每一次想收服鬼魂時,都有些力不從心,因此爲了慎重起見,他隻好用這個土法子來逼出徐睿的魂魄。
他在大喝一聲出之時,面前這具寄宿軀體的四肢,五官好一陣抽搐,扭曲……随之一抹淡白色的身影,生生和坐在凳子上徐倩的軀體分裂開來。
這一幕鍾奎曾經親自看見過,他記得爺爺離開時,也是魂魄和肉體分開就像影子一樣飄走。
可是目前的情景,卻不是爺爺離魂時那種氛圍,而是一縷幽魂寄宿在一個活生生的軀體上,如果不及時驅除,久而久之徐倩就會成爲一具名副其實的植物人。
在鍾奎瞎想之際,那淡白色的身影在地上一滾,轉眼就想逃循……
“哪裏走,”一枚銅錢在手,哧溜飛了出去,銅錢帶着鍾奎的體溫,閃爍一道微不可見的金光,穩妥的打在淡白色的身影上。
小明利索的抖出布袋,遞給師父。
鍾奎收進徐睿的魂魄,對他吩咐道:“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清水什麽的,給我端一碗來,”
“有,衛生間那邊,”說到衛生間,小明臉色微微一變。
“毛,你還害怕,去吧,沒事的,”鍾奎安慰道。
“哦,”
徐倩的軀體軟綿綿的攤到在凳子上,慘白無血色的面龐跟死人沒有兩樣,看着她,腦海裏就浮現親自用口吸他腿上膿血的一幕。
鍾奎不懂得兒女情長,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但是卻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他輕輕捉住徐倩微涼的手,擡起她纖細的手指,看見沒有了月牙白的指甲。
他一邊揉捏着徐倩的指頭,一邊焦急的等待小明端水來。
一陣熟悉的轟鳴聲來至旅館門口方向,心裏自知是冉琴來了。
房門開了,以爲是小明,鍾奎出口就說:“快點,”
進來的是冉琴,她不解道:“什麽快點,”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微微側頭,急忙讓開,“你們拿水做什麽,”看着小明端來的清水,邊好奇的詢問,一邊跟随進來,看見徐倩仰起在凳子靠背上的頭,吓了一跳,以爲她……
“噓,”鍾奎發出噓聲,制止冉琴的驚慌神态。
後者立馬自己捂住口鼻,規規矩矩的靠一旁去,不敢做聲。
小明把水遞給師父,這才回頭給冉琴打招呼。
冉琴報以咧嘴一笑的他,微微點頭,依舊不敢出聲。
鍾奎施用招魂法,習慣性的粗眉毛擰緊,口裏默默念叨引導咒,把迷途在夢境裏的徐倩引導出來,人圍着徐倩仰靠的位置走着八卦步伐,左手端起水碗,右手深入碗中,指尖很有規律的彈動水滴在徐倩的面龐上。
小明很專注的樣子,完全定格在師父的一舉一動上,小嘴也砸巴着,好像在念叨咒語似的。
現場氣氛很莊嚴肅穆,好像這裏在舉行什麽很正規的儀式,冉琴連大氣都不敢出,緊張的盯着鍾奎,視線随着他動而動。
就在這時,鍾奎對她招手。
“幹嘛,”問話,也是悄悄咪咪的,很怕驚擾了什麽似的,一種很神秘的感覺。
“待會我喊起,就用你的發絲,刺撓徐倩的鼻腔,”
“哦,”盡管她不明白鍾奎爲什麽要她這麽做,但是在此時此刻問什麽好像都是多餘的。
一旁的小明更是摸不着頭腦,骨碌碌的轉動眼珠子,看看冉琴,又看向師父,好奇的念頭,就像毛毛蟲在他背上爬動似的,憋得臉蛋兒通紅吭哧吭哧着,到口邊的話兒被他努力壓在喉嚨不敢問出來。
看看時間差不多,徐倩的眉心由陰暗轉爲明朗,鍾奎跺腳大喝一聲“起,”
冉琴早已把發絲捏握在手中,隻是心裏有些緊張,握住發絲的手指微微顫抖着,遞送到徐倩的鼻孔下,老也不能順利的把發絲刺撓進去。
“穩住,别慌……”鍾奎粗眉毛一擰,覺得女人就是笨,看似好簡單的事,眼睛都眨巴好幾下了,還沒有搞妥。
冉琴伸伸脖子,吞咽下唾沫,終于把發絲送進徐倩的鼻腔裏。
發絲塞進鼻腔,這是一招損招,就是逗人打噴嚏來的,小明恍然大悟,忽然想笑,笑容剛剛展露出來,鍾奎咳嗽一聲,立馬僵住。
徐倩的鼻翼在發絲進入兩分鍾之後,開始有小小的噏動,随即眉頭一皺,一聲破空的噴嚏聲發出來“阿嚏……”
“哈哈……好了,”鍾奎高興的大笑道,實話,剛剛幾秒鍾前,他還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徐倩不能醒來,才會想到這一損招,讓冉琴的發絲刺激她的感官神經,刺撓之後,引發噴嚏,以期喚回沉溺在夢境裏徐倩的意識。
徐倩睜開眼睛看見鍾奎,看見冉琴,看見小明……
虛弱的側動一下身子,吃力的說道:“你們還在啊,”
“在的,在的,徐倩你終于醒來了,”冉琴也激動得忘乎所以,走上前很想用力擁抱一下醒來的她。
“别激動,冉琴你陪着,多和她說話,”鍾奎揉揉眉心,略帶倦意的雙眼瞥看了一眼徐倩,吩咐冉琴道。
“好的,沒問題,”
小明急忙端來凳子讓師父坐下。
鍾奎又說道:“冉琴,你還沒有告訴我去查找的情況,”
“你看看我,差點就給忘記了,”說着話,她看了看徐倩,然後走幾步到鍾奎身邊,小聲說道:“冷情嫁給徐集,是沒有經過家裏的同意,所以他們家說早就給冷情斷絕了關系,對于她一切,都不想知道,也不想過問,”
“天下哪有這樣的父母,”鍾奎氣憤道。
“别急,我聽别人說,她們家的家風嚴,可想而知,冷情背叛家庭束博,還能得到親人的關愛嗎,”
盡管冉琴和鍾奎交談的聲音小,但是徐倩還是聽見了。
“你們在說我冷情媽媽,”
冉琴急忙說道:“沒有,你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