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琴心裏也存在一個疑問,這個疑問就是關于她和鍾奎一起看見的那輛車。
鍾奎到底沒有志慶觀察入微的心思,以及嚴謹的處事習慣,在沒有看車子的牌照号,比對車子的其他方面時就對冉琴說這是徐倩家那輛車。
在冉琴說出外面那輛車時,徐老闆說;那輛車是他一個叔侄輩的車子,也就是鍾奎口裏的那位徐倩堂兄。
這位徐倩堂兄是幹什麽的呢,他是監工,也就是修繕旅館的工地監工。
之前徐老闆都說了,堂兄監工死于意外,就是從房頂上掉下一根鋼筋直接插進頸部緻死,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位堂兄死得詭異,卻沒有引起徐老闆的關注,而那些在這裏修建的工人,是親眼目睹這位堂兄死亡的過程,所以工人們才會溜走的溜走,找借口的找借口,接着就發生了,旅館員工辭職的事件發生。
徐老闆說神經病院修繕的事務,都交給已經死亡的這位堂兄打理,各種細節他不太清楚。
死無對證,這下他們沒轍了。
鍾奎提出要去看看徐倩,起初徐老闆是堅決不答應,不過在冉琴的幹涉下,他最終妥協答應帶徐倩出來。
徐老闆出去,招呼保姆帶徐倩來。
左小木說:“這裏好像沒有我的什麽事,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涉及到這件事的當事人,在事件沒有查清楚之前,都不能擅自離開,”冉琴堅決的說道。
左小木無奈的聳聳肩,“這下好了,我什麽也沒有做,也成爲嫌疑人了,”
“稍安勿躁,鍾奎有看見地下室有問題,既然有問題,那麽這裏相關的當事人都暫時不能離開,”冉琴威嚴毫不含糊,擲地有聲的說道。
鍾奎微微點頭,投以她贊許的目光。
“好,配合女警官辦案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左小木皮笑肉不笑道。
冉琴和鍾奎相互支持。
他在二人的面上,來來回回的掃視,想在他們倆的臉上看出什麽苗頭來。
冉琴微微擡頭,并以銳利的目光直視左小木。
他急忙轉動眼珠子,躲避開她的目光。
鍾奎看冉琴,看左小木,究竟不知道就在幾秒鍾前,兩人經過視角戰争。
徐倩在保姆的帶動下,木木的走了進來,淩亂的發絲,遮蓋住臉上那一刹的蒼白,徐老闆在她們都進來之後,把房門緩緩的掩上。
看見徐倩,冉琴和鍾奎的心裏,同時微微一顫,這還是那位嬌生慣養的富家女嗎,神情、舉止癡呆兒般的木讷,兩臂垂直在側,身子僵硬,走路就像木頭人沒有一丁點靈活的模樣兒,在進來後頭就一直微勾,視線低垂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腳尖。
冉琴擺好一張凳子,微笑道:“徐倩,你還記得我們嗎,來坐下,”
身子一動也不動,僵直的站着,跟聾子一樣,沒有理睬任何人。
保姆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拖拽的樣子,把她死死按住在闆凳上,才慢吞吞的坐下,頭還是老樣子微勾。
如果這裏面沒有其他人,就冉琴和徐倩,前者絕對不敢一個人給後者呆在一起,這是冉琴後來告訴鍾奎的話。
鍾奎在徐倩進來是,眼睛一直就在她身上打轉,一時不知道怎麽才好,也不能幫忙什麽的,徐老闆和左小木一直很超乎尋常的淡定神态看着這一切。
“好,李阿姨,麻煩你去外面休息一下,這裏就交給我們,”徐老闆對保姆說道。
保姆沒有說話,好像來自農村的女人,自打進來之後,局促得很,面色也是紅紅的很腼腆的樣子,她安頓好徐倩,匆忙的掃視一眼屋裏的其他人,就安靜的退了出去。
屋裏安靜得連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全部焦點都集中在鍾奎和徐倩身上。
他沉靜的看着她。
伸出手,在衆多目光的注視下,輕輕拉住徐倩的手。
一雙溫暖的手,握住的是一雙微涼得沒有溫度一般的手,徐倩的手很小,很纖細,在他的手掌心,裏就像是一塊冰冷的玉石。
鍾奎從徐倩的手掌心裏,感觸到恐懼感的傳遞。
能夠感觸到這種恐懼感的傳遞,并不害怕,反而多少有些欣慰,這說明,黑無常并沒有完全收回他身上的能量,雖然這種感觸很微弱,卻能說明徐倩此刻的内心,充滿無比顫栗和十萬分的恐懼。
每一個人都平聲靜氣的注視着他們倆,冉琴在鍾奎複雜多變的面頰上,感受着從徐倩内心深處傳遞來的恐懼感。
徐老闆和左小木相互對視一眼,不敢出聲。
後者好像知道這是一種探測内心心理療法,(既是傳說中的下陰,就是去常人不能去的地方,夢境、或者是曾經發生過的記憶裏,)卻沒有說破,他也想知道徐倩在發病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再說了;徐倩這種狀态,如果真的是嫁給他,他還有些吃力,但是另外一點,他也非常擔心,那就是在徐倩的病況得到好轉之後,還會不會答應嫁給他。
屋裏氣氛沉悶肅穆,除了徐老闆和左小木不能感觸到從徐倩身上傳遞來的恐懼感。
冉琴和鍾奎全部陷進徐倩的恐懼意識裏去了。
意識裏,先是出現很詭異的一幕,徐倩躺卧在床上,貌似在睡夢中,從她不斷扭曲抽搐的面龐來看,夢境很有可能出現了可怕的景象。
忽然,徐倩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緩慢的欠身,房間裏的光線很暗很暗,意識在極力搜索,感覺不太好,視線裏好像在看見了什麽。
冉琴感觸着徐倩的心理活動,随着她的意識,在視線所及的位置,一張長條形三人沙發上,出現一抹黑,一抹黑在動,黑色在紛紛下滑,再仔細定睛一看,黑色是頭發,頭發很長很長,完全遮蓋住面孔。
意識裏,冉琴覺得要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了,心裏非常害怕,卻不能擺脫這種從徐倩身上穿來的蠱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