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今晚她還會不會來,”于凡顫着音問道。
“沒事,于凡哥哥,咱門睡覺吧,”羅小明先顧自脫下衣服,放在枕頭下,就像沒事兒人一般安慰着對方道。
“你師父有沒有交給你怎麽捉鬼的法寶,”
羅小明搖搖頭道:“沒,我和師父在一起的時間不多,這不剛剛聚在一起,就來你們這裏捉鬼,”
“額,這……”于凡心裏突然不安起來,心說;這鍾師傅搞的什麽名堂,讓一個屁臭不懂的毛孩子來捉鬼,他不會是騙人的吧。
床是兩張鋼絲床,兩張床的距離很近,彼此都聽得見呼吸的聲音,羅小明先躺下,鋼絲床很脆弱,稍微扭動一下,就會發出吱吱不堪重負的抗争聲響。
不知道是誰說過恐懼來自心裏,而制造恐懼的罪魁禍首就是聲音,以及太過靜谧的氛圍,都會讓人忍俊不止的産生各種臆想,想法是多種多樣的,就像一個人在繪畫,思維就是畫筆,不知不覺就畫出心目中的恐懼形象。
門内是在睡覺的兩個人,而在門外除了那白晃晃的月光,還有什麽。
于凡輾轉難眠,折騰得鋼絲床發出吱吱不間斷的雜音。
羅小明卻安靜得就像一潭清水,除了呼吸聲音,他幾乎沒有動一下身子。
黑暗中,不知道什麽地方傳來‘嚓嚓嚓’連貫的怪聲,于凡緊張極了,雖然是不能入睡,但是也不敢再動彈一下,身子自動僵住,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下,他很想很想出聲問旁邊的羅小明,這是什麽聲音,會不會是那個女鬼進來了,可是他不敢,不敢出聲,就隻好閉緊眼睛,心裏不停的禱告;求求你,我沒有對不起你,還給了兒子吃熟食來的,也挺照顧你的,你就别吓唬我了。
羅小明其實沒有睡,他隻是養成了睡下去就不會胡亂動彈的習慣,這個習慣還是給他的家庭環境有關系,在家裏給弟弟們擠在一張床上,哪還敢随便動彈,睡下去就一直到天亮才會起來。
他沒有睡,也不能睡,師父說了;要他密切注視店裏的所有動靜,包括店裏的老鼠什麽的,都得關注着,暗黑下,他睜着一雙晶亮的眼眸,豎起一對靈敏的耳朵,聆聽着從屋子角落處傳來的‘嚓嚓嚓’聲。
憑羅小明的推測,這種靜寂之中發出來的‘嚓嚓嚓’聲音不是什麽鬼來的,而是一種專門啃食木質的蟲子,好像叫什麽白蟻的吧,這種白蟻在有木質結構的房屋裏很普遍,它們一般是長年累月躲在木質結構的房屋裏幹壞事。
在大白天,人聲嘈雜,各種喧鬧聲音鋪天蓋地的,蟲子啃食木塊的聲音,怎麽可能聽得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四周都沒有了喧鬧的聲音,蟲子聲音就特别的突出。
風,還在刮,是輕微的那種,刮得樹枝不停的搖曳,搖曳的樹影在牆壁上一晃一晃的,躺在鋼絲床上的于凡,是大氣不敢出,在看見滲透進來的影子時,急忙拉住被褥把頭也捂得嚴嚴實實的。
許久之後,‘嚓嚓嚓’的聲音好像停頓了一會,又傳來,‘吱吱’好像是什麽人在親吻發出的那種暧昧聲,他更是吓得不敢出聲,身子在被褥裏卷縮着抖抖抖的。
羅小明等得打呵欠,忍不住出口道:“于凡哥,你說的那個女鬼怎麽還沒有來,”
這一出口,差點沒有把于凡給吓得大叫。
“你,别說話好不,黑漆漆的,你突然冒出來一句,吓死人,”于凡捂住被褥,甕聲甕氣道。
“怕啥,我看見的東西,比女鬼還可怕,”羅小明呵呵笑道:“哈哈,别怕,我在這陪伴你,沒事的,”說着話,他的手指撚起師父給戴在脖子上的絲帶,絲帶上栓着一枚銅錢,銅錢油亮光滑,手感很沉。
“你看見什麽,”于凡問出這句話,忽然後悔了,這個時候講這些,不是自找麻煩嗎,想到這兒,他對沉默貌似在準備講那件事的羅小明說道:“得,你還是别講,”
“哈哈,于凡哥哥,你害怕,”
“誰……誰害怕,我害怕還呆在這裏幹嘛,”于凡嘴硬道,可心裏卻有苦說不出來,除了這家老闆不嫌棄自己,别的誰肯要殘缺了一個指頭的臨時工。
屋外,亮晃晃的月光,滿滿的灑在大地上,在餐館不遠處的一個隐蔽的位置,三雙骨碌碌轉動的眼珠子,目不轉睛的盯着餐館門口的動靜。
蚊蟲嗡嗡的在耳畔飛攪擾,不是傳來‘啪’拍打在臉上、胳膊上、手背上的聲音。
“哥,你說有鬼嗎,”
“不知道,也許她知道我們在這,不會來了吧,”鍾奎視線沒有挪開,輕聲答複香草道。
“要不咱回去得了,你看看時間早過了,還沒有來,”
“你給我住嘴,小明在裏面呢,”香草瞪了文根一眼,不悅的說道。
夜晚要麽就是漆黑色,要麽就是有人爲的設置,挂一大的燈泡在那,照亮幾個街道口,可是這會兒,偏偏那個路段,路燈暗淡,有幾盞還壞掉了,隻剩下一根高高冷冰冰的,上面貼滿各種狗皮膏藥的廣告紙屑路燈杆子在那。
月光蒼白靜冷得讓人禁不住打寒喏,四周的環境,就像被一位神奇的魔術師變換成爲靜态狀,黑糊糊的馬路,黑洞洞的門樓,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麽詭異莫測。
就在他們三悄悄說話時,‘忽兒~忽兒’一襲小小的卷風,鬼祟的出現在,他們視線看見的位置,随之就是一抹淺淡飄忽的身影,搖搖晃晃出來啦。
暗夜看見這一詭異的情景,是人都會吓住,香草心是猛然一跳,她不清楚是隻有自己看見了,還是鍾奎和文根都有看見。
‘咕嘟’緊張吞下一口唾沫,身子顫抖着,輕輕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邊的他們倆,悄聲說道:“我……看見啦,你們有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