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裏沒有屍骨原本就很蹊跷,這光天化日下擺了一口空棺木在這裏,那就更奇怪了,還有就是,晁信爲什麽在鍾奎要提出查看後院時,神态異常。
這個疑問出現在冉琴的腦海裏,看着晁信在一旁傾斜身子,一副很無辜很可憐的樣子,是那隻跛腳導緻他的身子傾斜,他的腿是在**期間遭到亂棍打殘的,面龐上一道寸長的疤痕從嘴角到鼻翼上邊一點點,如果沒有那道疤痕整個長相看上去比較精明的樣子,疤痕在那個位置把面龐扭曲了一半凸顯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鍾奎查看了棺木之後重新蓋上,深邃不見底的目光,咄咄逼人盯着晁信道:“好了,這下子你應該把實話說出來了,”
晁信臉上神色不自然的一僵,擡起手指貌似很随意的挖起鼻孔來,從他骨碌碌轉動的眼珠子不難看出,他是在極力掩飾什麽。
冉琴不動聲色的立在一旁,看他究竟想耍什麽滑頭。
鍾奎把黑曜石遞給晁信,“你不說出來事實真相,我隻能幫你幫到這個份上,餘下你們家要是出什麽大事,可别怪我沒有提前忠告你,”說着話,他就暗示冉琴離開這裏。
晁信聞聽鍾奎的話,想想之前發生的種種怪事,不由得心裏陣陣發寒,背心發毛,渾身的毛孔刺啦啦的散開,面色也變得慘白。
冉琴在得到鍾奎的暗示後,立馬就動身預備離開。
她在前,鍾奎在後,沒有理會呆如木雞杵在原地的晁信,兩人麻溜的幾步就走到院子門口,他在心裏默數大概有幾秒鍾,這跛腳漢子才會出聲喊住他們倆……一秒鍾……兩秒鍾……三……還沒有到三秒鍾,身後就傳來晁信破嗓門的喊聲:“哎,鍾師傅,冉長官你們……等等,”
走到外屋子院壩的鍾奎兩人,在聽見他的喊聲後,故作納悶的神态扭身看向晁信道:“晁信還有什麽事,”
“哎,你們不是想聽實話嗎,這裏說話不方便,”他緊張的瞥看了一眼已經蓋好的那口黑漆棺木,雙腿一抖,急忙從後院走了出來,“你們倆去我的書房說話,”見鍾奎他們倆立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這才慢吞吞的把鎖頭重新挂上,再次把後院門鎖好,在離開時還故意用手撥拉一下鎖扣看是否鎖牢靠了。
鍾奎和冉琴真心的看走眼了,這晁信還真的是,真人不露相。
單從整個書房的布局就不難看出他還是一位書法愛好者,書房的布置純粹的古典布局,在不大的空間裏,一面牆上挂滿乏黃的仕女圖畫像,另一邊懸挂的是各種楷書體,草書,隸書體,字體等著名偉人的題字畫像。
放置在書房中央一張辦公桌上擺放着一個古董似的毛筆筒,裏面放置了好幾隻毛錐子(毛筆),一排放滿畫軸的儲物架擺放在适當的位置,一把頗似古董的太師椅更是将書房烘托得詩情畫意。
首先露出驚訝神色的是冉琴,憑她銳利的觀察力,怎麽也沒有觀察到晁信這看似粗粗笨笨的跛腳漢子居然還是……
鍾奎愣在原地,習慣性的查看四周。
“你們别見笑,随便坐,”晁信真誠的口吻,拉動角落裏另一把椅子來,給鍾奎坐。
“好,好,”兩人答應着,随意的看了看椅子坐下,直入主題是鍾奎的本性,他不管你是什麽來頭,一心的想把事情做好走人。
晁信招呼人送來兩杯茶,他沒有讓送茶來的人進書房,在接過茶杯後神秘兮兮的把書房門關了。
光線随着書房門關閉頓時暗淡下來,在這種太過安靜沉悶的空間裏,雖然有三人在一起,冉琴也免不了渾身一寒的感覺,她把椅子拉來緊挨在鍾奎身邊,才覺得稍微好一些。
“好了,我是直性子,有啥說啥不喜歡拐彎抹角,”鍾奎打破沉寂,首先開口道。
“嗯,你問我答,”
冉琴好像沒有注意談話已經開始,她視線落在書房裏這盞暗黃沒有亮度的燈泡上,心說;看這一家子條件不錯的,幹嘛吝啬得沒有換一隻大一點的燈泡來,那樣的話至少可以把亮度增加大一些,也不會感覺很壓抑和陰暗吧。
看着她東張西望,變化莫測的神态,鍾奎知道冉琴心裏畏懼這裏的神秘氛圍,書房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很古老,不是說越古老的東西越帶着邪氣嗎,她怕的就是這股邪氣,“咳咳,談正事了,你做筆記,”他輕咳兩聲,及時打住她紛亂的思緒,見她已經拿起筆記本開始準備做記錄。
這才把視線重新投向晁信,開口問道:“那口棺木是你們家什麽人的,”
“是我叔叔的,”
“爲什麽弄家裏,”
“不是怕運動嗎,在運動來那個時期,好多人的棺木都用來該做尿桶……”
“額,你是怎麽把這口棺木弄回家的,還有就是這口棺木原來的位置在那,”
“我用架子車拉回來的,叔叔埋葬在亂墳崗那片樹林裏,那片樹林其實是我們老家的園林,也是我們晁家祖墳所在,後來曆經各種運動,園林遭瓜分,祖墳遭掘墳……唯一留下叔叔這口棺木還沒有被發現,”
晁信的話不光是把鍾奎吓一跳,還把做筆記的冉琴吓住了,敢情這亂墳崗樹林的坑洞是這家夥搞的,那麽那一晚樹林遭大火焚燒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那一晚的大火是不是你點的,”
“是,我叔叔托夢給我,說有人要害他,讓我去把證據毀滅了,”
“嘶,說了半天你的叔叔,你叔叔叫什麽名字,”
“晁德奎,曾經是國民黨軍官的一位馬夫,後來救了那位軍官一命,軍官就給我叔叔升職并且還賜予他很多錢财,”
“晁德奎,”鍾奎凝思着,突兀想起小菊花之前告訴他的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去地獄之門時遭到守門鬼差的訛詐,當時就有一位叫什麽奎爺的出現,難道那位奎爺就是晁信的叔叔,“你叔叔的骸骨呢,”
晁信搖搖頭道:“在我拉回棺木時,沒有細看棺木裏的情況,後來我找到一位自稱可以驅邪除妖的術士,讓他給我估摸一個吉祥的日子,把叔叔埋葬在後院,術士來到我們家,掐指一算說什麽完了的話,就喊我拿了一些糯米什麽的還有大蒜去到後院查看,結果打開棺木,一股黑色煙霧冒出了,吓得那位術士大叫一聲,連酬勞都沒有要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