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浴室的鍾奎,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徐倩已經不在,視線裏看見的是那不停閃爍絢麗光彩的氣泡。
不光是鍾奎沒有看見人,就連後進來的徐老闆也沒有看見女兒在浴室裏。
人呢。
他呆如木雞的看着,這個沖進浴室的家夥,在伸手撈幾次一無所獲後,面色凝重從衣兜裏掏出一枚圓乎乎的什麽玩意,含在嘴裏,彎身一個猛子紮進不停顫動的那些水液氣泡裏。
徐老闆一時不知道這厮搞什麽鬼,但是也沒有出聲和出手攔阻,就那麽木木的看着他。
含在嘴裏的銅錢,略帶一絲驚顫嘴唇的冷然感觸,深入水液……扒拉開鬼魁慣用的障眼法,那些不停顫動的氣泡,就像變幻莫測萬花筒,閃動着,啪一聲脆裂開來,接着又是一個新的氣泡出現……
不大的浴盆,此刻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水潭,徐倩已經沉到潭底。
鍾奎口含避邪銅錢,潛下去一寸,再深入一寸,徐倩貌似已經昏厥,她手指無助的伸展在水下,顔面無表** 彩,眉眼緊閉……
滑啦一聲響,鍾奎攔腰抱起徐倩從浴盆裏樓了出來,她渾身光溜溜……每一寸肌膚都乏着白玉一般的光澤,就那麽赤條條當着徐老闆的面給摟抱了起來。
“女兒……女兒,”徐集驚呼帶着顫抖的嗓音喊着,慌忙拿起一旁的浴巾遞給鍾奎。
不忍直視美女的軀體,他極力凝注心神,手腳麻利的給她包紮好浴巾,輕輕的放在一張靠在門口的沙發上,讓她保持平躺的姿勢,手掌重疊對着徐倩的胸口,一下一下的做人工呼吸。
手足無措,在原地顯得有點多餘的徐老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那麽杵在旁邊,看着這個怪人如何搭救女兒幾分鍾後,徐倩喉嚨一松,發出一陣‘咕嘟’悶響聲,“咳……咳,”的咳嗽聲,随着她的咳嗽從口裏湧出一股股水液來,水液順着嘴角流淌在沙發上,地上一枚戒指由于剛才的忙亂,不小心從徐倩的指頭上撸脫落,掉在地上發出‘叮’一聲清脆的響聲,骨碌碌在地上滾動一陣之後,慢悠悠停止在沙發下視線可及之處安靜的躺着。
鍾奎抹了一把冷汗,呼……的大出一口氣道:“好了,水吐出來應該沒事了,”門口有人跑來,兩人扭頭看去,是徐倩的保姆。
“哎呀,大小姐這是怎麽啦,”保姆驚抓抓的喊道。
“……喊什麽喊,你剛才去哪了,”徐老闆生氣道。
保姆面帶怯意,吓得渾身不停的抖道:“我……我家裏來了親戚,就回去了一趟,沒想到就……”“算了~算了……别說了,”徐老闆下耐煩的擺擺手,面顯感激之色看向鍾奎,剛剛想道謝來着,一擡眼駭然看見他面部表情古怪,身子僵直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在徐老闆他們的視線裏,是什麽也沒有看見。
就在剛才幫助徐小姐擠壓出肺部嗆的水液時,一雙冷冰冰的手,從背後毫無預兆的圈住他,一陣緊似一陣,就像孫悟空的緊箍咒一般,幾乎要把鍾奎的腰部勒斷……不能動彈的他,視線落在那一枚戒指上。
徐老闆看見鍾奎對他呶呶嘴,示意他去拾起那一枚戒指來。
對方是自家的恩公,就在幾分鍾前救了女兒的命,倘或他要這一枚戒指作爲酬謝,那也沒什麽,想到這兒他就去拾起戒指,雙手恭恭敬敬的遞給鍾奎。
鍾奎戒指到手,對着腰部就像是給人戴起的那種舉動,口裏說道:“還給你……”
徐老闆聽着,随即傳來鍾奎長出一口氣的喘息聲。
“你剛才說什麽,”他很好奇,不由得出口問道。
這些事情,是沒有人可以理解的,不能理解,那麽就沒有必要告訴他,“沒什麽,你們忙我出去,你女兒已經安全了,”略顯疲憊的鍾奎暗自想着,敷衍答複道,又不經意間瞥看了一眼徐家的保姆,她在給醒過來的徐倩說話。
徐倩眼角滾動着一顆晶瑩的淚珠,怔怔的盯着走到門口的他。
鍾奎再次沉重的歎息一聲,頭也不回離開了浴室。
走到樓梯口時,那幫子家夥還十分嚣張的蠢蠢欲動,想對他行暴。
“你們幹什麽,”徐老闆及時從後面趕來,氣惱的大聲呵斥道,并且對鍾奎表示歉意道:“小兄弟,你走好,你住在這裏的一切費用全免……”
“不客氣,”鍾奎打斷對方的話,沒有做片刻的停留,旁若無人般大步流星的在衆目睽睽注視下,走下樓梯。
保安和其他幾名旅館服務員,都不明白老闆的态度,剛才還大張旗鼓的喊抓住這個人,這會卻又對這個人畢恭畢敬的。
“你們懂個屁,該幹嘛就幹嘛去,”徐老闆沒好氣的說道,他心裏還惦記女兒,話畢扭頭就去看她了。
鍾奎走樓梯,到大門口沒有看見志慶他們,就進入走廊,到013室去取回自己的物品。
志慶好香草後一步到旅館,因爲他們倆不知道鍾奎租住的是哪一間客房,隻好在門口等待。
閑得無事的他們倆,看着旅館已經更換了一塊嶄新的招牌‘新泰旅館’。
想起老嶽父的故事,想起素未謀面的嶽母,志慶萌發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想去查看一下旅館原來的老住宅,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覺得在這裏也該查得到嶽母失蹤的線索。
也就是說,他們眼前看見的這一片,是後來徐老闆新建的房屋,而真的精神病院區域還在修繕中。
原來的精神病院在新修的樓層後面,果然在修建中。
香草沒有告訴志慶,她看見這後面維修中的建築房屋,忽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畏懼停住前進的腳步,謊稱想去衛生間,讓志慶一個人前往。
因爲鍾奎在前廳鬧事事件,加上沖上二樓,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前廳好二樓樓梯處,他才有機會,進入維修的建築現場。
維修的建築現場自然是很淩亂的,什麽電線,花花綠綠的篷布,地面上堆積的沙灰,還有一些緊閉着布滿灰塵的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