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把身子往床上一放……深深的不安好像在預示什麽可怕的事情即将發生似的,難道是亂墳崗的原因,還是别的什麽事情。
就在鍾奎神思恍惚醒來時,外間屋裏,在一堆夏氏書籍旁邊的布袋子,慢慢探出一顆小腦瓜子。
“菊花姐姐,我想出來透口氣,”小虎牙悄聲對還在布袋子裏的小菊花說道。
“噓,悄悄的,别讓老大知道,”小菊花豎起食指神秘的口吻道。
“噓,”小虎牙模仿她的舉動也把食指豎起噓聲道。
是鍾奎的不安影響到小虎牙,他很好奇老大究竟在不安什麽,當他輕飄飄的進入老大卧室時,他已經再次入眠。
看着老大呼吸均勻面部微微略顯愁容,粗眉毛一下一下的擰動,猜測到他一定是在被什麽噩夢困擾,要想幫助老大擺脫噩夢困擾的辦法,以及想探測他的不安來自什麽原因,就隻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那就是進入他的夢境中。
小虎牙暗自打定主意,瞬間縮小變成一滴淚水似的水滴,從半空滴入鍾奎的瞳孔裏……
鍾奎的确是在做噩夢,夢境裏什麽都是黑色的,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樹木,黑色的霧霭,黑色的自己,唯獨那輪皎潔高挂在半空的月亮是白色的。
他覺得這一輪月亮很妖異,妖異得有點不真實,月亮顔色也太過單調的白,就像一張沒有表情沒有五官的臉譜。
月亮正下方,就是他所處的環境中,有一口深幽不見底的古井。
井口黢黑一片,看不見青苔以及生存在井裏的其他生物。
突然那一輪月亮以疾快的動作,斜刺刺的從半空滾動着,就好像要掉下來似的,鍾奎蹦起老高,本能的想伸手接住月亮。
可是看似觸手可及的月亮,單憑他的手,怎麽也無法觸摸道。
月亮滾動的趨勢越來越快,好像是沖着這口水井來的,鍾奎才不要讓月亮跌入水井裏,他就拼命的跑,想趕在月亮下來時接住。
在他的思維裏,覺得沒有了月亮,人類将無法生存,暗黑就像惡魔一樣慢慢吞噬在地球上中賴以生存的人們。
看着滾動而來的月亮,帶着一陣陣轟隆隆巨響的聲音響徹耳膜,鍾奎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懼,好像這一輪月亮不在是月亮,而是一顆即将降臨人間的災星。
他想到騰龍劍鞘,想到身上的定位銅錢,想到冉琴……想到數以百計的人們,他預備全力以赴,一定要阻止月亮跌入水井。
當月亮靠近鍾奎時,他才發現在月亮的背後,有一抹修長鬼魅的暗影。
原來是這個邪惡的家夥在推動月亮往下掉,他大怒,欺身上前預備給那一抹代表暗黑力量的暗影決鬥。
就在這時,鍾奎忽然感覺眼睛冒出一顆淚珠。
伸手輕輕拭擦,淚珠忽然說道:“老大是我,”
淚珠說話,這是什麽節奏,鍾奎大驚,把淚珠用指尖黏住攤開來看,淚珠舒展開來現身出現一縷身影。
“小虎牙,”
“老大,”小虎牙答複着,也看見了滾動而來的月亮。
月亮距離小虎牙和鍾奎越近,他們倆俊感到一陣地動山搖的震感,天地間的暗黑越濃,墨汁一般,可以說他們倆相距那麽近,都無法看清楚彼此。
小虎牙沒有看見過這種奇怪的現象,他驚愕住張大嘴一時之間忘記自己來的目的。
鍾奎沒有顧及小虎牙的神态,他已經沖上去,在沒有騰龍劍鞘的情況下,他預備赤手空拳,抵住月亮。
月亮滾來的趨勢就像風,一絲絲弧形光束在月亮周邊閃耀,就像鐵器摩擦地面摩擦出的火星。
他感覺手掌心已經觸及到月亮,可令他感到詫異的是,月亮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沉重,它的分量跟一個女人的身體重量差不多,就在他大惑不解時,手指觸及到的月亮變成了香草。
果然是夢境,什麽亂七八糟的,鍾奎無語,很想從這個荒誕的夢境裏醒來。
香草笑吟吟的看着他,出口喊道:“鍾奎哥,你看看我是誰,”
“你不就是香草嗎,還能是誰,”
“香草姐姐,”小虎牙也覺得太奇怪了,這是他第二次進入人類的夢境,夢境裏的世界果真變化無常,剛剛還是帶着淩冽氣勢,滾滾而來的月亮,怎麽就變成了香草姐姐。
香草冷然的面孔,額頭上一個醒目的‘t’字母,此刻的她比任何時候都漂亮,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神采。
可是給鍾奎的感覺,好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似的,忽然覺得距離好遠,遠得有些陌生的感覺。
“鍾奎哥,你知道我現在,在什麽地方嗎,”
“你不是跟文根在一起嗎,”鍾奎郁悶道,身後的小虎牙,拉住他的手,在手掌心給他比劃什麽。
香草好像完全不認識小虎牙,她的眼珠子跟常人不同,呈現暗紅色。
她好像看見小虎牙在暗示鍾奎什麽,剛才還很平和的神态,眨眼間變得詭深目測作勢的想靠攏過來。
小虎牙忽然大叫道:“老大快跑,她……她不是香草姐姐,”
鍾奎糊塗了,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剛才他知道是夢境,也知道自己的夢境是一種先天的預示,他沒有聽小虎牙的話開跑,而是停留在原地,想把這個夢境搞清楚,同時他還覺得這個夢境太過詭異,香草怎麽會以這種方式和形态出現在夢境裏的。
“壞小子,”香草逼視着小虎牙。
小虎牙吓得躲避在鍾奎的身後。
鍾奎手指輕輕暗示小虎牙别怕,蹙眉出口試探道:“你剛才說你在什麽地方,”
香草款款的走到井口邊,指着水井道:“這是我的新家,”說話間還沒有等到鍾奎反應過來,她縱身一躍跳入水井裏,眨眼不見。
看着香草躍入井裏他的心咯噔一下,一陣揪心的疼痛襲來,跟上次那種疼痛極其相似,他知道這是夢境,可爲什麽會有這種真實的感覺,捂住胸口腳步跄踉着跑到井邊,一疊聲道;“完了完了,”剛剛探頭去看向黝黑的深井裏時,一雙從暗黑伸出的爪子,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往水井裏拽。
小虎牙見狀,趕緊的跳前一步,伸出手死死拉住鍾奎的後衣襟不放。
兩股好像來自地獄和人世間的拔河比賽開始了,一方要把鍾奎拉下深不見底的深井,一方要把他拉回到現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