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黑的夜空,鱗次栉比的房屋,房屋裏的人此刻跟死人差不多,她覺得這些房屋就像墓穴,這種墓穴給那些集中在山林的墓穴唯一不同的是。
墓穴裏的死人有自控能力,他們日出而出,日落而息,而山林裏那些墓穴裏躺的死人,沒有知覺,沒有呼吸,骨肉也随着歲月的蹉跎變成骷髅。
感覺周遭就像一個圓形漏鬥,她怎麽也無法跑出這個漏鬥,在原地團團轉動的她不知道,一雙充滿邪惡的眼眸,在暗處窺視着她。
他靜靜的伫立在街邊,看着她因爲急速的奔跑,掀起那一縷白色的連衣裙,活脫脫就像天空中的白雲。
從她側面眉滿臉倉惶的神态不難看出,她很焦急,披肩長發随着連衣裙的飄動,如雲煙一般。
樶起鼻子嗅聞着看空氣裏那一霎人的氣息,這是他初次嗅聞到的一抹芳香,也許在以後的日子裏,這一抹芳香将成爲曆史,他是奔她而來的。
一雙枯槁黢黑酷似爬滿蚯蚓的手臂,呈抓握狀伸向視線看見的白雲,嘶啞得顫抖的嗓音,從不停上下滑動的喉頭冒出:“你是我的,”
爲了邪惡的使命,尋找魔鬼王國的公主,講述起來好像進入到了一個童話故事,但是這表示不是什麽唬弄三歲小兒的童話故事,而是真真切切發生在眼前的事情。
他來自地獄,他要把她變成魔鬼王國的未來……
他自從來到人世間,尋找宿主無着落,莫奈之下隻好寄宿在一具腐爛的嬰兒軀體裏。
他憎恨一切美好的東西,看見孩子可愛的笑臉,看見孩子那給人寄予希望的小雞雞,心裏就妒恨無比,所以他惡毒的伸手一把扯斷,在看着痛得孩子哇哇大哭血液四濺後,他嘴角牽扯出一抹得到滿足之後的邪惡獰笑。
他也好色,特别喜歡女人的那一對饅頭,附體在嬰兒身上的他,借助嬰兒稚嫩的小手揉捏中傳遞着一種惬意的舒适感,進入肮髒的思維空間。
腐爛的嬰兒始終有一股味道,而且還在繼續腐爛中,要不是及時吸血補充能量,他有可能功虧一篑,會重新返回地獄之門,屬于他的地獄之門,就是那一方無人敢踏入的亂墳崗。
一雙帶着邪惡的爪子,掐住那讓他感到惡心的脖子,聽着咔嚓喉管脆裂的聲音,一種肆孽掠奪的快感刺激得發出一陣瘆人的狂笑。
當他遭到緻命的遺棄時,恨不得撕裂那個遺棄他的慕容老闆,最終他還是使用了邪惡之術,盜取了那一家人的靈魂。
地獄也可以用交換來替代罪孽,他的罪孽深重,卻可以逍遙法外滞留在三度空間,那是他用各種賄賂得到的自由,他承諾不定期的交付給陰差所需要填充地獄的靈魂。
他最讨厭附體在那具沒有男人氣概,缺乏陽剛之氣男人的軀體裏,憎惡這具軀體的懦弱和無能,要是不被這具軀體主人的靈魂克制,眼前這一抹香肉早成爲了他的盤中餐。
‘哈……’粗重的呼吸,吐出一股股惡臭的氣息,“你是我的,”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尖利的爪子,撓在臨近身旁的玻璃櫥窗上,發出刺刺的脆裂響聲,一經他刺撓過的玻璃瞬間留下一道道裂痕。
黑暗始終要被光明驅逐,黑暗心有不甘慢慢蓄積力量,等待某一天的爆發。
旭日東升,城市上空冉冉升起一層淡薄的霧霭,大街小巷開始喧鬧起來,汽車聲,人說話的聲,路上學生們跑步談笑聲,在暗黑退去之後,城市立馬恢複了它的勃勃生機,每一處都有生的氣息存在。
鮮花、綠葉、綠化工人攀高梯子修剪行人道的樹葉,給它們噴射預防蟲子的藥粉。
這一切是多麽的安詳平和,從表面根本看不出什麽來,卻不知道一場邪惡的計劃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而在一處十字路口,一個女孩突然迷失了方向,徘徊在十字路口,渾身濕漉漉的她暈頭轉向不知道何去何從,而在陰暗的角落處,那雙充滿邪惡的眼珠子,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對這隻獵物的窺視。
十指如鈎,抓撓着不存在的氣息,在他的預想中,她很快就會香消玉損,他也同情過人世間的俗人,曾經的他,也是俗人過度來的。
今天她一定是最後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裏,這個念頭從他惡毒的腦海裏冒出,再次發出一聲瘆人的嘶啞聲和獰笑。
世間事也很多‘突然’有喜有悲和無可奈何。
忽地一聲驚叫,他不用看都知道,她腳崴了,這本該發生的事情,即将發生,從此以後她悲慘的命運翻開嶄新的一頁。
腳脖子的疼痛讓她無法站起來,過往的人們,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跌坐在地上的她淚流滿面,大腦完全一片空白,甚至于産生了短暫的失憶感,她記不清自己來自何方,又将去向何方。
就在這一刻,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就像他的主人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對着她沖來。
等到她發覺情況不妙時,已經遲了,一刹那,原本應該發生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一聲金屬與肉體的撞擊聲音過後,那朵白雲飛上了半空,然後隕石般重重摔下地面,在那一刻間,她腦海裏浮現一個人,這個人和她有很親切的聯系,可是卻遠在深邃的記憶深處……
一篷驚心動魄的豔紅從半空中灑落,車上、葉上、地上、白色的連衣裙上到處都是,在森冷的陽光下詭麗非常。
白色面包車一刻也沒有停留,歪歪斜斜刺刺的沖到他,所處在的位置那一偶陰暗角落處,停下來,再無動靜。
陰冷的撇嘴一笑,他沒有給那些多事人們考慮的時間,用常人無法預測的速度沖到出事地點,一把抱住血泊中的她就狂飙。
身後摔下那些喊叫、奔跑、撥打電話的雜音,抱住她一頭紮進屬于他們倆的空間,一條沒有盡頭的下水道。
髒污的下水道,一股股惡臭肆意的漂在有限的空間裏。
白色的連衣裙變成了一片猩紅,臨死前那一抹痛苦還殘留在臉上,驚懼而猙獰,整個身體還有半邊身軀稍微好一些……血液已經凝成黑紅色的血塊,看着有些惡心且又充滿誘惑的味道。
由于血液已經凝固,黏住了衣服和肉體,他頗費力的在,脫掉那些零碎的衣服時又把皮膚損壞了一部分。
最後她一絲不剩的展露在他的面前,奇怪的是卻沒有預想中的那種波動,人因爲她殘缺不全的軀體所緻,還是因爲剛才在得到她後激動喜悅的情緒受到沖擊。
看着這具曾經美麗過的軀體,右邊因爲巨大的沖擊力,損壞了大部分肉身已經嚴重變形,骨骼移位,臂骨橫插如了胸口右側,半邊乳 房 更生生撕裂,她的樣子足可以吓得任何人魂魄出竅。
而在她那唯一一隻完好的瞳孔上,還餘留下一絲難舍的絕望眸彩……她在被抛向半空時,意識裏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