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咕隆咚走廊瞎跑,再次撞在一具溫熱的軀體上,差點沒有把張三給吓昏死過去……
此時的醫院被淺顯的弱光燈映照着,整個沉溺在黑夜氛圍中。醫院的值班醫生和護士,因爲沒有什麽突發狀況,都龜縮在值班室玩撲克。
停屍房在醫院的後面,要繞幾個過廊,到衛生間。之後才算是醫生辦公室,護士值班室,門診室等。不是醫院的建築材料隔音效果好,而是距離把張三的喊聲給淡化了。所以至始至終,值班室的醫生和護士都沒有聽見,有從停屍房傳來的吼聲。
除了一個人有聽見,所以才從隐蔽處跑了出來,一頭給慌慌張張狂跑的張三撞上。
這個人就是鍾奎。
鍾奎在志慶離開後,就趁時間還早,就返回門嶺村去查看爹的墓穴。
縣城不大,人口也不多。狼人卻屢次得手,先後吸幹兩個人的血液。這在不大的縣城就像一顆炸彈,把安甯平靜的縣城炸了一個大坑似的,鬧得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鍾奎有點懷疑是不是爹在作惡,或則那一晚根本就沒有把他完全殺死。這樣一想,他就趕緊都去查看一番。
查看的結果是;爹的墓穴沒有一丁點破損的痕迹,這樣他就放心的返回縣城,悄悄潛伏進醫院,其目的是想保護張三。
說到張三,一個惡貫滿盈助纣爲虐的混蛋,特麽的還得讓鍾奎花費心思來保護他,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是人都會覺得奇怪。
鍾奎明是保護,暗地裏卻是想查出再次行兇作惡的狼人是誰?或則是人爲的也不一定。
更或者是劉明山等人在各種運動期間,迫害了許多無辜的人士,結下了怨恨,所以假借人們對狼人的恐懼心理,來制造這幾起兇殘事件也未可知。
當下鍾奎就扶住吓得面無人色的張三,急問出什麽事。
張三戰戰兢兢的把前後事件,逐個說給鍾奎聽。
“走,去看看。”鍾奎冷冷的說道。
“呃。”張三不知道這位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所以對鍾奎還是存在一定的戒心,見對方喊去停屍房看看。他就磨磨蹭蹭的,不想回轉。
“走噻!”鍾奎發怒。
“呃。”張三緊張的看看四周,這裏除了他們倆,其他人好像沒有聽見自己的喊聲,要不然怎麽會沒有人及時趕來?
瞬間張三有點感激眼前這個長相怪異的男子,嗫嚅片刻之後,他隻好順原路返回,答應對方的要求去停屍房去看看。
來到停屍房房門好好的,門口那張凳子安靜的等待人去坐。眼前的情景就好像張三不是因爲害怕跑開,而是去小解回來這裏依舊一如既往保持安甯靜寂狀态似的。
“是那扇門在響?”鍾奎鐵面無感**彩的口吻問道。
張三緊張的聳聳肩,點點頭道:“是。”
停屍房門框上方那一盞電燈可是六十瓦數的燈泡,把鍾奎一張實在不怎麽耐看的臉照得清清楚楚的。
短暫的沉默之後,張三猛然醒悟過來。
幾秒鍾的時間,快速的思維會瞎想很多事情;張三想;特麽的眼前這小子不就是門嶺村那墓生子嗎?尼瑪的,怎麽會跑來這裏的?格老子的,剛才自己那一副慫樣他可是大飽眼福啊!
也就是張三醒悟時,想說什麽的時候,門口的大燈泡忽閃忽閃了幾下。
張三仰望一眼沒有閃爍了的燈泡,好像完全忽略了自己剛才那一副慫樣的神态,居然理直氣壯地看着鍾奎,擺出一副當年演講時那種神氣活現的神态質問對方道:“你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鍾奎正在想要不要喊張三拿出停屍房鑰匙,查看一下裏面究竟有什麽貓膩時。冷不防被對方一聲破空的質問,驚得一時不知道什麽來回答。
鍾奎迷惘神态看着剛才還吓得不知所雲的張三,這眨眼功夫自己就被當作登徒子,受人質問一反成爲審問者的對象。
見鍾奎不能如實回答,隻能是定定的看着他出神。
張三露出一抹淺顯狡黠的怪笑道;“哼,就知道你是搞陰謀的。”說着他好像故意壓低聲音,繼續擺譜呶呶嘴道:“這裏是你随随便便來的地方嗎?你知道這裏面都是些什麽人嗎?”
看着舉止怪異的張三,鍾奎鐵面一動,一眼看穿就在剛才燈泡閃爍時,張三遭劉明山的幽魂附體了。
“是什麽人?”鍾奎不動聲色的問道。身子卻在悄悄的靠近張三。
“他們可都是領導,他們是開會,你快點滾蛋吧!”
鍾奎面色依然,隻是眼睛微眯了下去,再次擡眼時精光爆射。同一時間他出手疾快,一把抓住張三,手指縫隙中倒扣的銅錢出手,啪嗒按在他的腦門上。
張三渾身不停的顫栗抖動,之後身子不受控制軟綿綿的癱倒在地。
而鍾奎拿出布袋,大聲吼道:“進。”出口間,一縷暗影飄飄搖搖,飛撲進布袋。他立馬紮緊布袋口子,哈哈大笑道:“待會我把你交給老友去。”
張三是遭遇到劉明山附體,情況不算糟糕。再說;狼人是滿月才會出現,今晚是無風,無月亮,無星宿的夜晚。
不是滿月,張三暫時應該不會有大的危險。
鍾奎冷眼瞥看了一下,癱軟在地的張三,大步邁過他的身子揚長而去。
黢黑夜空,冷風輕拂,街道上紙屑翻飛。偶爾有一兩條毛茸茸的生物遊走在垃圾箱旁邊,樶起靈敏的嗅覺,嗅聞着它們感興趣的味道。
一間新開不久的喪葬店鋪上,還在忙碌不堪。老闆在紮客戶訂制的紙人,老闆娘在給孩子洗澡。他們的雇工,一位面容姣好的姑娘,手裏拿着蒼蠅拍,東一下,西一下,不停的揚起拍打什麽。
老闆看看時間不早了,就吆喝那位雇工關了鋪面。
行走在街道上的鍾奎,老遠就看見有一家門口上方懸挂着一個大花圈的店鋪,還燈火通明。可就在他即将走近時,店鋪開始上木闆了。
一個個木闆挨個排列,留下一道給人産生好奇的縫隙,縫隙就是一個木闆門那麽寬。這是老闆一貫的做法,他要把縣城最後一個顧客攬到自己的手裏來。
鍾奎走過喪葬店,一縷從縫隙滲透出來的燈光,吸引着他的眼球看過去……忽然他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