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這件爆炸性新聞傳遍了山村的角角落落,包括鍾奎他們也有聽見。他們趁鍾漢生還沒有來到之前,就急忙下山想來看看。
走近了看的自然隻有鍾奎和志慶,文根則和那些膽小的村民站在一起不敢近前細看。有村民胡亂猜測,死者可能是撞邪了,才會跑到這顆大槐樹下自殺死亡,要不然一個大男人家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來尋死?
經過東華村基層幹部的細查,發現這具屍體是門檻村的村民。
門檻村的村民怎麽可能會來這顆大槐樹下自殺?
門檻村在東華村的左側面,門嶺村在東華村的後面,也就是說,如果此男子是自己來到這裏尋死,他還得走幾裏路程然趕來,然後解下褲腰帶把自己的脖子拴住,雙腳懸空吊住脖頸導緻氣管不能呼吸從而窒息身亡。
可鍾奎看了現場,大樹下沒有石塊什麽的墊腳,而樹身很高。單憑此男子的個子,想爬上樹幹把自己懸挂在樹桠枝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那靜白的皮膚,腦海不由得一陣聯想,志慶的胃就受不了。食管不停的痙攣蠕動,幾次隐忍都無法控制住沖口而出的嘔吐。
就在志慶抑制不住的嘔吐時,鍾奎以仰望的角度。犀利的眸光瞥看到,死者勒住的脖頸側面有五根隐現的淤青指痕。
見此情景鍾奎心知有異,急喊志慶趕緊離開。逐從衣兜裏拿出那老爹留給他的定位銅錢,反手揚起一枚往死者額頭上飄去。
随着咻一聲輕響銅錢穩準狠,一點不差的貼在死者額頭上。鍾奎這一招叫做銅錢定魂法,這可是爹手把手的教授給他的絕技。
作爲老斬穴的衣缽傳人,鍾明發沒有少在老斬穴那讨得對付這方面的經驗。之後傳承給鍾奎,目測是巴望他做一位捉鬼先生。
那個時候風水先生可是一門吃香的職業,精通風水的人士少之又少。在銅川縣城,也就隻有夏老漢才具備這樣的能力。他既可以通靈,奕可以給人看相算八字什麽的。
其餘的均是一些江湖術士,騙錢者居多。
鍾奎天資聰穎,一點即通,他在無意識的翻閱夏老漢的書籍時。不知不覺的就吸入了大量,這方面的資料進腦海裏。
無師自通用在鍾奎身上較爲合适,他雖然有爹的各種熏陶。但也有一定的天賦能力,要不然在之前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就收服了害文根的鬼夫妻倆。
鍾奎觀測這死者死于惡鬼索命,而惡鬼死于不甘,對人世間充滿憎恨。
他在仔細仰望看向死者,發現有幾分面熟,低頭思忖片刻猛然想起。這位仁兄貌似跟上一次門嶺村發生的事情有關,他有可能運道不濟才會沖撞到惡鬼。
鍾奎使用銅錢定魂法,鎮壓住死者的靈魂。其用意是不能讓死者的魂魄再次作惡尋找替身。特别是這種剛剛死亡的生鬼靈魂,靈魂一旦脫離肉身就會暴露兇殘惡性,不擇手段孽殺其他人來做他的替身。
鍾奎也隻有這樣強制性的把靈魂禁锢住在屍體裏,讓他過了三七之後經過一些時日就可以投胎重新做人了。
而這位死者的寄主就是這顆老槐樹,老槐樹古老且充滿靈氣,要是再吸收進死者的靈魂,那後果不敢設想。
就在鍾奎做好一切時,從村莊的來處刺啦啦的沖來撥人。領頭的就是那位,趾高氣揚面色晦暗的武裝部長鍾漢生。
鍾漢生不顧志慶和文根的解釋,一揮手沒有讓人對屍體進行檢查,而是命令把鍾奎抓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麽?”鍾奎辯駁道。
“幹什麽?哼!你妖言惑衆,還好意思問我幹什麽?”鍾漢生說着話,仰頭看了一眼随風飄蕩的屍體,渾身微微一顫。急忙挪開視線,對随行來的其他人吩咐道:“把屍體放下來,讓家屬盡快埋葬完事。”
“你們這樣做,要出大事的。”鍾奎警告道。他不是危言聳聽,也表示不是故意吓唬誰,他深知鬼孽殺開始了。
“大事?”鍾漢生虎起臉背起手,乜着眼睛看着鍾奎,圍着他轉了一圈又道:“就是有你在搗亂,所以才會出大事。”然後對随同來的爪牙一揮手再次發狠道:“帶走。”
聞訊趕來的死者家屬除了呼天搶地的哭喊,别無他法。
志慶怒目且無奈的看着,鍾奎再次落入鍾漢生的手裏,心裏十分着急。他深知着急,也沒有用,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扳倒鍾漢生。
死者很快被家屬擡走,人群也漸漸散去。東華村、門檻村、每一個人都惶惶不可終日一般,爲求自保隻能息事甯人趕緊回家呆着,誰還敢多嘴說什麽忤逆言論。
武裝部長說了;對于幹旱的農作物,他表示愛莫能助。現今區公所各種困難,隻有自救别無他法。
鄉村那個時候的區公所,就是管結婚登記什麽的,也管鄉村瑣事。
志慶沒有權利和關系出面搭救鍾奎,隻能走巡回路線和文根連夜趕回市裏,運用老嶽父的人事關系找到,市裏剛剛成立的調查組部門某負責人。
鍾奎在被帶走後,關押在區公所裏,一天一個玉米馍馍,你愛吃不吃。你不吃就得餓死,更何況有些人正巴望他餓死呢!
鍾奎記得自己這是第三次進入囚禁室,第一次是在爺爺的屋子裏,第二次是在墓穴裏。可每一次都能逢兇化吉,不知道這一次能否有那樣的好運。
奇迹往往就要眷顧有自信的人,就在幾天之後鍾奎餓得奄奄一息時,從關押室的門檻下,不知道是誰塞進來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
鍾奎爬到門口,拿起包裹的油紙,一層層打開,一股甜膩的香味誘發出,噴湧而出的清口水。一個油沁沁,黃皮粉紅色顆粒餡的餅子,散發出誘惑的香味展現在他面前。
看着餅子,鍾奎想起了一個人。
想起這個人,渾身頓時充滿力量,他噌的站直身子,攀住房門虛弱的噏動嘴唇,出口喊道:“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