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陽大樂,白工老當益壯,此時煥發了青春,竟然和一個小年輕擡杠起來,和之前相見那種頹廢比起來,簡直是換了一個人。
“反正咱也不急,權當是玩,你們願意在這住呢,我看了這裏也有房間,錢不是問題,随便花,我給你們找個保姆,你們就把這裏當成研究室,你們看怎麽樣,”
王小龍第一個贊同,白景天倒是猶豫了一會,拖家帶口的,哪能和單身漢子相比。
白景天猶豫了一會,李墨陽自感唐突了,一拍腦袋笑笑:“白工,是我莽撞了,這樣,既然廠子是我的,我有權任命人事安排,您老有經驗,您就來當這個廠長,王小龍任工程師,開工資,月工資一人一萬,”
“這倒是個好主意,要不然老婆子會埋怨我跑這麽老遠不務正業,就是你的工資有點太高了,”白景天讪讪笑道,李墨陽開出的一萬工資挺吓人的,白景天這麽多年哪見過這麽高的工資。
王小龍倒是毫不含糊:“好,一分錢一分貨,不過我有個條件,我研制的産品,要有我的知識産權,創造的效益,我要分紅,”
白景天愣了,知識産權,這玩意聽說過沒見過,王小龍你有哪些本事掙嗎。
李墨陽琢磨了一會,心道,自己是老了,王小龍比自己小那麽兩歲,新詞不斷,意識挺超前的哈。
“木問題,我也不懂經營,就按你們說的來,再招幾個工人,先把廠子架子拉起來再說這些事,”
李墨陽不懂經營,但會拍闆,一副老闆架勢,當場決定招兵買馬,不過這人馬到哪裏搞呢,又要懂技術,還要聽話,暈,兩眼一抹黑。
“墨陽,我有個想法,”
“您老說,”李墨陽對白景天是十分尊敬,不僅從人品技術上尊敬,更是對當年騙人家閨女脫光了衣服的一種補償。
“機車輛廠啊,倒是有十幾個高級技工,老師傅,都是高手啊,還有全國勞動模範哩,我想把他們招進來,一來不浪費他們一身本事,二來,呵呵,他們還能掙點家用,拖家帶口的,都不容易啊,”
李墨陽拍手叫好:“您不說我也想到了,國營老廠有高手啊,絕不能讓這些人手生,您拿名單,明天就讓他們上班,”
“呵呵,那我就替這些老兄弟們先謝謝了,額,那個啥,最好能發一輛通勤車,拖家帶口的,能每天回趟家是最好的,還有午飯啥的,”白景天越說越不好意思。
王小龍哧笑道:“我真,還是我屌絲光棍好啊,”
李墨陽白了王小龍一眼,慚愧道:“白工,你考慮得很周全,是我沖動了,”
“哪裏話,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這些是必須要做的,我想想哈,”李墨陽沉思了一會,最後拍闆。
“您拟名單,這些人後天上班,車還有司機,明天就能搞定,這附近再找幾個村民做飯保安啥的,您這廠長是當定了,您說的算,我,呵呵,當甩手掌櫃,”
“也好,你信任我,那我就把這個廠給你經營起來,”白景天也不是個磨叽人。
“你們倆繼續聊,說不定火花就在聊天中碰撞出來呢,”
李墨陽開了句玩笑,來到窗邊打電話,王小龍也站了起來,在屋子裏找了起來,辦公室網線齊全,王小龍翻出筆記本接上電源網線,上網了。
“我擦,看不出來,在這郊區還能達到10兆網速,乖乖,”王小龍驚訝道。
李墨陽微微一笑,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企業,杜飛花的反正是公家錢,不花白不花,豈能小家子氣,不過到頭來反倒便宜了自己。
電話接通,大雞哥畢恭畢敬接聽。
哦,現在人家蔣雨衡是濱海新晉大哥,綽号也從大雞仔升爲了大雞哥。
大雞仔聽上去不威風,哪裏有大雞哥牛逼,人家當年香港古惑仔裏還有一個大飛哥呢。
“老大,好久不見,可想死我了,您指示,”
大雞哥口氣中還帶着軍訓時的一些語言風格,想來那次短短的軍訓,給這些家夥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呵呵,聽說了,大雞哥現在牛逼的很,浪淘沙據說生意很火哦,另外你還拿下了幾個練歌房ktv,号稱濱海一哥現在都,呵呵,”
李墨陽笑聲裏帶着敲打的意味,大雞哥蔣雨衡,貌似有點膨脹,早請示晚彙報的都沒有一次。
“額,老大笑話了,沒有老大,哪有我大雞仔的今天,”蔣雨衡在電話那頭冷汗直流。
身爲江湖新晉老大,蔣雨衡的“政治”敏銳性較之以前當小弟可是突飛猛進,李墨陽話裏的意味,他哪裏聽不出來呢。
“開個玩笑,找你有點事,”
“老大請講,上刀山下火海,我大雞哥,額,我大雞仔木二話,”蔣雨衡又差點露餡,最近風生水起,大雞哥的名聲不是一般的火啊。
“倒也沒啥,幫忙找個司機找輛班車,每天早晚跑一下杜平縣就行,工資少不了一分錢,”
“哈哈,老大,你找我可算是找對人了,我手頭就有一個,我老爹,”蔣雨衡笑道。
“好巧,你爹他願意嗎,”李墨陽也笑了。
“願意,肯定願意,我爹啊,前不久下崗了,買斷的錢他沒要,要了一輛大巴,也是紡織機械廠的班車,車況還不錯,正準備挂靠旅遊公司,跑崂山旅遊呢,爲了這事,我媽和我老爹好一頓吵,老頭子正煩着呢,”
“也好,好事不能便宜了外人,你記一個手機号,讓你爹聯系白工,後天準時發班車,”
“好嘞,老大您還有什麽指示,”大雞哥恭敬地請示。
“倒也沒什麽了,記住一點,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要做,混**,也是要講道理的,”李墨陽提醒道。
“謹遵教誨,永不忘卻,”蔣雨衡鄭重道。
李墨陽“嗯”了一聲挂斷電話,不知道這誓言能遵循多長時間,大雞仔啊大雞仔,扶上馬送了一程,就看你能走多遠了。
窗外已是黃昏,李墨陽正要對白景天交代幾句班車的事,廠房一側高牆,冒出一個人頭來,鬼鬼祟祟觀察了一番,發覺沒有什麽動靜,一躍而入,接着又跳進三個人來,向車間摸去,看樣子非常熟悉地形。
“我靠,太張狂了,明目張膽啊,沒看到我的車停在院子裏啊,路虎啊,有人啊,”
李墨陽回身“噓”了一聲,白景天和王小龍也發覺不妙,湊上前來,好奇地觀察。
那四個人分工明确,一人扛着兩套包裝好了的組合床出了車間,組合床拆卸裝到了紙箱裏,打着包裝帶,很輕易地就能提走。
這幾人原路返回,對着高牆外面喊了幾嗓子,顯然有人接應,這些家夥嗖嗖地把包裝箱扔到了牆外面。
互搭人梯,就要翻牆而過,猛然身後一個戲谑的聲音傳來:“既然來了,就留下來聊聊呗,主人在此,不打個招呼,豈不是太沒禮貌,”
突兀的聲音傳來,人梯慌了,一下子摔倒在地,攀在牆頭的家夥也摔倒在地,四人人摞人壓在了一起,慘叫連連。
四個人叫了一會爬起身來,圍成一圈逼上前來,要動手。
在他們眼裏,眼前是個城市來的帥哥,哪裏是他們四個農村大漢的對手。
四人一使眼色,嗷一嗓子沖上前來,拳打腳踢,毫無章法,不過卻都是照着臉上鼻子還有下身招呼,鄉村土把式,但是管用,鼻子啥的,一拳卯上,不出血罷了,至少酸疼不止,立馬喪失戰鬥力。
李墨陽嘿嘿冷笑,馬勒戈壁,四個土大漢,很是嚣張啊。
李墨陽也不躲閃,揮動兩隻胳膊,上下翻飛,有樣學樣,打我鼻子不是,我也打你個鼻口流血,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
片刻功夫,四個村民大漢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嗚嗚直哭,眼淚都流下來了。
對手好厲害,拳腳用的真巧,鼻子倒是沒出血,不過敲擊的力道真有分寸,鼻子好酸啊,忍不住鼻涕眼淚直冒,毫無戰鬥力。
李墨陽抱着膀子冷笑道:“膽子肥了,明目張膽,偷竊不成還敢動武,你們純屬找揍,活該,”
一個大漢清醒過來,扯着嗓子喊:“老大,救命啊,”
話音未落,牆頭上又露出一個人頭,四十出頭的樣子,但卻輕巧地翻身落地,剛想擺架勢動武,仔細一打量眼前的帥氣青年人,這家夥“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嘴裏喊到:“恩人啊,我可把你找到了,”
李墨陽也是一驚,定睛一看,我尼瑪,這不是那個潑婦的老公,第一個從地下救出來的大哥嗎。
“我真,是你啊,大哥,你們這是要當土匪啊,”
李墨陽驚訝道。
“額,其實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這個廠的老闆突然被抓了,他還欠着我們的工錢呢,”
那個中年大漢站起身來讪讪道。
“幾位,去樓上辦公室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