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同志這樣評價他:“明八斤隻要工作起來,從來不知道什麽是苦、什麽是累。”2008年他被評爲“濱海市城市建設十大功臣”。
廉潔奉公的好幹部
明八斤同志平日穿着價格便宜的衣服,甚至襪子還有窟窿;他明令禁止幹部在外就餐,自己也盡量趕回單位食堂吃飯;隻要一有機會,他就會提醒下屬“防微杜漸”;他對親戚朋友“鐵面無私”,弟弟、妹妹都下崗了,弟弟拉人力三輪車,妹妹幫人守攤……
他平時生活節儉而低調,抽煙隻抽兩三元一包的。家裏擺設簡單,鮮見奢侈品。不講排場,沒有架子,總擺出一副體恤下級的謙和态度,同上下級的關系也處理得不錯……
“我擦,當代海瑞!”李墨陽掩卷感歎:“這樣的人,嘿嘿,五六十年代麽,我信,現今嘛,嘿嘿,不好說,說不好……”
“那咱們就查查?真要查出點問題來,咱也是爲民除害了不是?”
“我看行。”
“那好,今天明八斤又要去那間房子,正好你和我去盯着,搭把手。”
“沒問題,gogogo!”
李墨陽像是一條惡狼聞到了血腥,來了精神。
說走就走,兩輛車呼嘯而去,不一會來到某個小區,十幾年的房子,看上去小區有點亂,小區門口有一個樓梯下的小屋,上寫:老李房屋中介。
李墨陽和胡盛嵩把車停在隐蔽處,胡盛嵩鑽進李墨陽的輝騰。
“還是你厲害,回來兩天就泡上了富婆,這車尼瑪能買套二居室。”
“切,滿腦子腐朽思想,這是我的工作,給人家當司機呢。”
“切,爲什麽不讓我當司機?”
“你有那一身肌肉嗎?”
“你看,你看,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暴露了吧?”胡盛嵩嘿嘿一笑,李墨陽知道陷入了胡盛嵩的圈套裏。
“别瞎說,咱這是正兒八經的給人開車!話說,這是明八斤局長的家還是他二奶的家?”
“滿腦子二奶!這是他周末必來的家,風雨無阻。”
“哦……去對面樓道看看。”
“亮燈了,草,大白天拉着窗簾,啥也看不到。”胡盛嵩拿着一台小攤上買的俄羅斯望遠鏡盯着對面五樓。
“大白天,關門堵窗,非奸即盜!話說你的裝備也太差勁!”李墨陽打趣道。
“盯梢,抓隐私,沒啥技術含量。我的相機還是不錯的。”胡盛嵩拍拍包。
樓道裏上來一個老太太,狐疑瞅了兩人一眼,繼續上樓,。
李墨陽拍拍胡盛嵩肩膀:“走吧,小腳偵緝隊。”
兩人坐在車裏,枯等了兩小時,胡盛嵩,一會搖搖手機,一會玩陌陌,一會刷微信忙得不亦樂乎。李墨陽卻在打盹,昨晚沒睡好,正好補覺。
“來了!這就是胡八斤。”胡盛嵩拍拍李墨陽。
小區出來一個人,倒沒穿膠鞋背挎包,不過衣着還是很樸素的,形象呢,就是個普通工人模樣,絲毫看不出是個局長,不過胡盛嵩沒說錯,胡八斤果然是滿面紅光,精神煥發。
中年男子如果搞二奶,那還不是疲憊不堪,腿腳乏力?
這不科學!
李墨陽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不管是不是***,這件事一定要搞明白。
“有木有監控設備?無線發射那種?”
“沒有。”
“靠,就你這樣的還幹偵探社?”
“幹偵探社,國家不允許,咱這叫信息咨詢公司。”
“還不是一回事,你在這等着我,我去買點裝備。”
李墨陽開車去信息城,到了信息城門口,那個乞讨的老頭還在那裏,茶缸裏依然是零星鈔票,破舊軍大衣依然在身,老頭面色灰青,閉眼打盹。
李墨陽扔下兩張紅票,進了信息城,老頭睜眼,看了一眼李墨陽的身影,一滴渾濁的淚珠滾落。
信息城裏賣啥的都有,李墨陽找來找去,打聽有木有無線發射監控設備。
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小夥背着電腦包湊上前來:“哥們,找無線發射設備?我有,二手,一千給你。”
李墨陽掃了小夥一眼,長相不錯,唇紅齒白的,像個小受。
“我買新的。”李墨陽說,小夥無奈閃開,繼續找下家。
最終李墨陽買到了合适的設備。高清迷你攝像頭,dvs,無線網橋發射距離有兩百米那種,一台二手筆記本電腦,差不多了,加吧起來兩千大洋不到,李墨陽暗贊,信息城裏啥都有,簡直就是跟蹤盯梢監聽監視的天堂。
回到小區,李墨陽對胡盛嵩說:“你去租房子,最好就在胡八斤樓上,附近也行,距離最好不要超過一百米。另外幫我外圍監視,有情況,對講機通知。”
“好嘞,就知道,你是專業幹這個的!”胡盛嵩遞給李墨陽一個對講機,二人分開。
來到胡八斤單元樓下,李墨陽摁響對講,半天沒人回話。
李墨陽猜了個九八不離十,這間屋子裏絕對沒有神馬二奶……
上樓,來到五零二門前,李墨陽戴上手套,從兜裏掏出一把鑰匙,輕而易舉捅開防盜門,裏面的木門也打開。笑話,超級特工身上哪能不帶****呢,這套鑰匙縱橫國外八年,還從來沒有打不開的門。
房間昏暗,李墨陽也沒打開燈。地闆上全是灰塵,零散的腳印,沙發、組合櫃等都積着厚厚的灰塵。但是,客廳連着陽台的玻璃門卻打開着,客廳、卧室裏所有櫃門都是打開的,抽屜也拉出一半;兩個卧室中,有兩間卧室的組合床的床闆也被掀開一些。
一件滿是灰塵的白色襯衣挂在陽台的晾衣杆上。
果然不是二奶家。
爲什麽客廳通向陽台的玻璃門是打開的,屋内所有櫃子櫃門都打開?很明顯,明八斤這是故意造成房子曾遭小偷光顧的假象,表明屋内已不再藏有任何東西。
李墨陽找了半天,廚房櫥櫃,櫥櫃底下的扣闆裏面,衛生間馬桶,幾乎搜了個遍,毫無發現,剩下的就是床底下。
東間卧室床頭櫃,床底下除了灰塵,沒有任何東西。
西間卧室終于有了重大發現,床單上有人躺過的痕迹,還有細長的紙條,紙條上是銀行蓋章,床底下四個大紙箱,拖出來一看,李墨陽當場石化。
四個裝着現金的紙箱,鈔票一摞摞整整齊齊,其中三個紙箱裏全是百元面額的鈔票,另外一個紙箱裏全是5元、10元、20元與50元的小面額。所有的錢都疊放完整,由紙帶或塑料帶捆綁,有的紙帶上還蓋有銀行印章。
李墨陽粗略計算大約兩千萬現金。
艾瑪,老子辛辛苦苦一夜才搞到兩千萬,明八斤,你這屋裏不是金屋藏嬌,是破屋藏金啊。
你說你個明八斤,穿破爛,抽差煙,吃食堂,你貪這麽多的錢來幹什麽?
李墨陽很是不解。
一定要搞清楚明八斤在屋裏倆小時幹什麽,錢暫時不拿走,原樣放回床底下。
李墨陽開始忙活安裝監視器,屋子是那種老舊裝飾格局,榉木護牆闆半米多高,正好可以掩飾電源線,電源線其餘的明線直接藏在窗簾後面。
李墨陽利索安裝完高清攝像頭,攝像頭很小,藏在窗簾和牆角交界處,窗簾頭擋住了全部,隻留出攝像頭。如果不是刻意檢查,根本發現不了。發射器藏在窗簾盒子裏,小小的天線支棱着,開始工作。
忙活完了,李墨陽檢查一番,再無纰漏,對講機傳來胖子焦急的聲音:“風緊,扯呼!”
李墨陽迅速出門,直接下樓,和三個老大媽擦肩而過,老大媽胳膊上是紅箍,上寫:治安聯防。
不過三個老大媽正在聊得不亦樂乎:“唉要喂,今早五點就起床排隊,總算是讓我領了三斤雞蛋。”
“上次是四斤挂面,還是你這次賺了,雞蛋又漲錢了。”
“老姐倆,我說啊,領東西歸領東西,他們推銷藥,堅決不買啊。”
“那還用你說……嘻嘻。”
李墨陽來到車上,找到了胡盛松。
“嘿嘿,虛驚一場。”胖子抹抹一頭汗。
“小腳偵緝隊,沒事。租好房子了?”
“沒租,舍不得那倆錢。”
“你個葛朗台。也罷,我試試設備,在車上一樣能收到信号。”李墨陽打開筆記本連接好接收器,屏幕上閃動兩下,出現了畫面,非常清楚,從高往下拍攝,正好覆蓋整張床,半個卧室,效果不錯。
李墨陽拆卸完畢裝進電腦包,扔給胡盛嵩:“走吧,下周來接收畫面。”
“發現套子沒?有美女沒?”
“屁都沒有。”李墨陽沒啥好氣,胡盛嵩整天就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真沒出息。
“我真奇了怪了,沒有金屋藏嬌,明八斤沒事每個周末來幹嘛?”胡盛嵩自言自語。
“胖子,如果你一夜暴富,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