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說過,一個合格的殺手,不但不能有家室,甚至都不能有愛!
因爲這一些,都能影響到他的發揮。
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最起碼顧明闖等人始終這樣認爲。
本來,顧明闖以爲他這輩子都是一個殺手了,但随着楚揚的回國,他的生活也有了很大的改變,和一個過氣的明星組成了家庭,并在一年前有了個兒子。
這樣一來,顧明闖就有了家室,或者說有了牽挂,再做那種‘違法’的事情後,勢必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了。
所以呢,當商離歌把那層意思表達出來後,顧明闖就不再說什麽了。
看到顧明闖倆人都沉默不語,商離歌再次笑了笑:“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其實我一個人上去,也不一定會出事的。哪怕這兒是龍潭虎穴,但我是夜枭啊,曾經的殺手之王,最擅長黑夜攻擊的夜枭!”
商離歌在說出最後兩句話時,一股子‘舍我其誰’的霸氣,騰地蔓延開來,讓顧明闖和胡力的腦海中,馬上就浮現出了這樣一副畫面:暗夜中,一個須發皆白的白衣幽靈,鬼魅般的飄然而過,沒有人可以追得上她,就連當初她被花殘雨打傷後,依然能夠逃走。
使勁咬了一下牙關,顧明闖忽然張開了雙臂。
兩個人面對面的相處時,其中一個人張開雙臂,這就代表着他要擁抱另外一個人。
夜枭商離歌以前也曾經和人擁抱過,但那僅局限于楚揚自己,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了,哪怕這個人是她生死與共的兄弟顧明闖。
可是現在,當顧明闖張開雙臂後,商離歌卻沒有半點猶豫的,就和他擁抱在了一起。
因爲兩個人都知道:商離歌即将做的事情,是九死一生的,有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顧明闖緊緊的抱着商離歌,左手在她背部輕輕拍打着,低聲說:“九兒姐,答應我,你最好等到晚上再行動。”
夜枭本來就是一種夜行動物,在夜間它有着其他生物無法比拟的優點。
而商離歌以前在殺人時,大部分也是在晚上行動的,總能利用夜色來發揮她的長處,要不然她也不會被人稱爲夜枭了。
盡管現在的夜間,因爲白雪而失去了它應有的顔色,但顧明闖還是希望商離歌能夠在夜間行動,因爲不管是下雪,還是下雨,夜間就是屬于夜枭的天地!
商離歌閉着眼,在顧明闖懷中呆了片刻,點點頭後推開了他:“我懂得。”
夜枭再睜開眼時,一雙眸子已經開始發亮,嘴角也帶有了以往那種強烈的自信,然後走到胡力面前,主動和他擁抱在了一起。
“九兒,記得一定要回去,我們都會在新城等你。”
胡力在松開商離歌後,拍着她的手臂:“還有就是,你最好等着楚揚到來。如果你們兩個聯手行動,我估計世界上難倒你們的事情,還不是太多。”
我和楚揚聯手,也不一定就所向披靡啊,上次在2012地下城時,就差點被柴慕容凍成冰棍呢……商離歌心中苦笑了一聲,但絕不會把這件丢人的事情說出來的,隻是毫不在意的笑笑說:“呵呵,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好像生離死别那樣,其實……”
不等商離歌說完,顧明闖就打斷了她的話:“九兒姐,别說帶那個字眼的話!”
殺手在執行任務之前,最忌諱的就是說帶‘死’的字,就像炒股的,絕不會去動物園看狗熊那樣。
“呵呵,你們真夠婆婆媽媽的,好的,我答應你們,我會等到天黑再行動,也許能等到楚揚趕來呢。”
商離歌擡手擦了擦臉,随即揮揮手:“你們趕緊的走吧,記得在路上一定要小心些。”
胡力和顧明闖對望了一眼,随即垂下眼簾不再說什麽,轉身順着斜坡,借着灌木叢的遮掩,片刻的工夫就走遠了。
聽着灌木叢倆人的腳步聲走遠了後,商離歌裹了一下鬥篷,重新蹲了下來。
本來依着商離歌的意思,她打算這時候沖上去的。
但兄弟既然在臨走之前,特意囑咐了她,而她也答應會在晚間行動,那麽就得等到晚上。
有時候,兄弟之間的承諾,是高過一切的。
在商離歌蹲下來之後,雪更加的大了,而且也起了風,漫天飛舞的雪花呼嘯,一會兒就把她‘塑成’了一個雪堆。
一個殺手,最擅長的本事可能就是潛伏了,他們就像是那些優秀的狙擊手一樣,可以在任何的惡劣環境下,一動不動等很久。
等待,等待天黑、或者等待一個人的出現,這無疑是得需要極大的耐心,也是一種孤獨的痛苦。
不過這種孤獨的痛苦與生命相比起來,完全可以被忽視的。
商離歌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在答應顧明闖要在晚間行動後,就一動不動的坐在了雪堆中,等。
……
等,是一個非常讓人無奈的字眼。
其實等也分好幾種的,最常見的則是兩種。
一種是有希望、或者是說有目标的等,就像是商離歌那樣,她在安心的等待天黑,那樣她就能發揮出她最大的優勢,成功的把握就能多一些。
但另外一種等,卻是漫無目的的,因爲等待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到底還要等多久。
而周舒涵,現在正接受着這種等待,或者說是煎熬。
周舒涵到底是在等什麽?
是等待楚揚親自來明珠找她,求她跟他走,還是等待秦關甯對她失去興趣……再或者,是等待她忘記楚揚,愛上秦關甯?
周舒涵不知道,她隻知道就算楚揚一輩子不來找她,她也不會愛上秦關甯,或者說另外所有的男人。
她等,隻是等一個她自己都無法知道的結果。
人在等待時,總是習慣了去思考問題,過去的問題。
周舒涵也是這樣。
以前在楚揚‘死’了時,周舒涵也的确曾經試着接受秦關甯,畢竟那家夥是‘名門之後’,而且對她也特癡情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時候的楚揚已經死了。
所以呢,周舒涵當時就覺得,如果她能愛上秦關甯的話,也許這是楚揚在冥冥之中對她的照顧。
可惜的是,不管周舒涵多麽的努力去接受秦關甯,但最終卻無法忘記楚揚,隻能把他當做弟弟,就像是對待凡東東那樣。
後來,等楚某人再次回歸‘陽間’後,秦關甯就、就更沒戲了,周舒涵也更加堅定了她的愛情……
如果,如果周舒涵沒有急匆匆趕去瑪雅新城,那麽她現在應該坐在冀南家裏的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幻想美好的明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發呆的望着窗外的雨天吧?
明珠地處華夏南方,在這兒任何的季節都不會下雪,這讓習慣了北方生活的周舒涵,感到很不适應。
下雨和下雪在女孩子的眼中,下雪應該更讨她的喜歡。
因爲雪白的雪在很多時候,就代表了純潔。
純潔和浪漫一樣,都是女人最喜歡的東東。
周舒涵望着窗外的雨幕,久久的沒動,像個木頭人。
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了輕微的莎莎聲,越來越響,以至于掩住了凡靜走進來的腳步聲。
跟着秦關甯來到明珠後,秦玉關利用自身強大的能量,第三天就爲凡靜在特區謀到了一份很不錯的職務。
而随後趕來的周和平,也在明珠雙雪集團中,擔任了某個部門的經理……可以說,秦玉關對周家三口人的安排,完全是盡心盡力的。
直到凡靜的雙手放在周舒涵的肩頭後,她才從迷茫的沉思中清醒了過來,轉身擡頭時,臉上帶出了一絲強笑:“媽,你什麽時候進來的,今天怎麽沒有去上班呢?”
用手輕輕摸了一下女兒的臉龐,凡靜笑着說:“呵呵,我也是剛進來,今天是周末,我歇班的。”
“哦。”周舒涵點點頭問道:“媽,你在這邊還算适應吧?”
别看周舒涵從沒有在機關中呆過,但她畢竟曾經是市長的女兒,從小耳濡目染下,對官場那一套也算是理解了。
凡靜現在的職務,是特區政府的一個副職,而且還是那種很有實力的。
本來,凡靜的前任在身體出現狀況不得不提前退位後,就有很多有資格的人盯着這個位子……可是誰也沒想到,凡靜這個從沒有出現在特區官場的人,卻在秦玉關的運作下從天而降,占據了這個位子。
當這個位子空着的時候,那些渴望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之間,肯定會有着許多的龍争虎鬥,這是很正常的。
但當這個位子被人搶先坐了後,那些人再争搶,還有個屁用啊?
于是呢,他們在停止争鬥的同時,也将深深的不滿都沖着凡靜來了,這是官場上一個很正常的現象:你擋了很多人前進的步伐,很多人就會看着你不爽,就會對你的命令陽奉陰違。
周舒涵做爲‘官宦’子弟,自然很清楚官場上的這些事兒,也知道老媽現在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所以才關心的問她還算适應吧。
如果放在以前被楚家罩着的時候,凡靜自然不會把那些搞小動作的人放在眼中,畢竟她在官場上也跌打了十幾年了,各種各樣的手段也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要想很快樹立起自己的威信,那還是很輕松的。
可是,現在凡靜不再被楚家,或者其他政治世家罩着了,盡管有秦玉關爲她撐腰。
可是,盡管老秦在華夏也有着強大的人脈,但他終究不是爲官者,不可能把手伸的過長,這是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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