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語在剛聽到楚揚要回來後,因爲心虛,所以就一咬牙,踹斷了自己的腳趾頭,想借此來躲避他的斥責。
花漫語很想楚揚,卻又很怕看到他。
這是一種很痛苦的矛盾心理。
不過花漫語的這種矛盾心理,在看到楚揚本人後,馬上就換成了巨大的激動,淚水嘩嘩流的就要過來,和他深情的擁抱。
但是,楚揚這時候卻擡起了手,那意思是說:别過來。
頓時,花漫語的臉色就是一變:“楚揚,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楚揚抿了抿嘴角,強迫自己硬下心腸來,淡淡的說:“沒什麽你剛才不是叫嚣着要去找我嗎?我來了,有什麽你就說什麽好了。”
“我、你……”看到楚揚一臉的公事公辦樣子後,花漫語的心慢慢的沉了下來:難道我犯得錯誤會這樣嚴重?嚴重到他可以忽視我現在的感覺。
剛才花漫語在情緒激動之下,的确想跑到楚揚面前跪下,然後肝腸寸斷的大哭一場,最好再在别人的勸阻下,上演一出上吊自盡的橋段……
當然了,花漫語肯定不能就這樣死翹了,那樣豈不是讓别的女人拍手叫好啊?隻需讓這個家夥徹底被感動,甚至因爲誤會而愧疚啥的。
“怎麽着,你沒話對我說了嗎?”
楚揚垂下眼簾,将某些擔心深深的掩藏後,飛快的掃了一眼花漫語那隻微微翹起的腳,然後淡淡的說:“既然沒話說了,那就什麽也别說了,反正你的傷勢也不礙事,還是别在這兒呆着了,盡早出院該幹啥就幹啥去吧。”
楚揚說完,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你就這樣走了?
一句關心我的話都不說,就要這樣走了?
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看到楚揚打開房門要走後,傻呼呼的花漫語才忽然嚷道:“楚揚,你來就是爲了說這幾句話啊,這就是對我竭力爲新城考慮的報答方式呀,難道你走的很心安嗎?”
楚揚抓着房門,頭也不回的說:“那你想讓我對你說什麽?是不是想聽到我說,等天亮後讓你和南诏戲雪、葉初晴一起離開新城趕回内地呢?”
花漫語大驚:“什麽?你要讓她們離開?你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新城很需要她們的,她們要是走了,誰來……”
楚揚淡淡的打斷花漫語的話:“地球離了誰,都會照樣轉的。”
花漫語呆呆的點頭:“是的。”
楚揚接着說:“如果你也想和她們那樣的話,我保證不會阻攔你的。說實話,就算你們一起離開了新城,我也照樣能夠把這邊維持的很好!呵呵,當然了,你們可以說我這樣做是過河拆橋,反正新城基本已經建設完畢了,隻要按照計劃來進行,就算是傻瓜也能主持工作的。不過我不在乎,因爲我已經覺得受夠了!”
本想大喊大叫一番表示抗議的花漫語,聽完楚揚這些話後,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勇氣,隻是一臉的不信:“楚揚,你千萬不要讓她們離開,真得,千萬不要!知道她們爲新城工作付出了什麽,你要是這樣做的話,難道就不怕她們傷心……”
楚揚緊緊的抓着門闆,沉聲打斷了花漫語的話:“可我已經受夠了!”
“受夠了?”
“是的。”楚揚說:“花漫語,你知道嗎,我真得已經受夠了眼前這種日子!别人都羨慕我身邊有着太多的優秀女人,但又有誰知道,我早就受夠了你們!受夠了你們的相互勾心鬥角,受夠了你們這種以爲做出點什麽,就持寵而驕的嘴臉。如果人生可以真的重來,我敢保證我絕不會招惹你們所有的人,因爲這樣太累了,太累,你懂嗎?”
花漫語喃喃的說:“我、我不懂。”
“唉,你的确不懂,因爲你們很少真正的爲我考慮過。”
楚揚語氣中帶着疲憊,歎了口氣後打開房門,腳步有些蹒跚的走了出去。
“太累?你現在感覺累了嗎?你說我們沒有爲你考慮過,但我在做每一件事時,的确都是站在你、站在我立場上考慮的,呵呵。”花漫語慢慢的坐在病床上,再也沒有了昔日運籌帷幄的自信,有的隻是一種即将失去最重要東西的恐慌。
楚揚走了十幾分鍾後,李彪才探頭進來問:“花總,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情?”
花漫語聳聳肩,仰面躺在了病床上,卻又接着坐了起來。
……
楚揚走出新城第一醫院後,才發現上官靈一個人等在門口。
看到楚揚出來後,一臉平靜的上官靈說:“你要是去見柴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你要是不去的話,那我就回去了。”
楚揚點上一顆煙,嗤笑一聲的說:“切,你覺得我會不見她嗎?”
“我覺得你不會這樣做。”
上官靈轉身頭前帶路,用很淡然的聲音說:“楚揚,看你的樣子,我發現你現在好像很累,應該有種深深的有心無力感。”
嚴格的說起來,依着上官靈現在是柴慕容保镖的身份,她不該直呼楚揚的名字。
不過,楚揚并沒有介意,因爲他覺得不管是被人稱爲‘楚三太子’,還是‘楚揚’,意思都是一個樣。
抛除官場之外,人能不能受到人的尊敬,好像并不是體現在稱呼上。
所以呢,楚揚有時候倒是很反感别人稱呼他什麽三太子,覺得直呼他的名字才是最順耳的。
正因爲有着這樣的心态,楚揚才不會介意上官靈直接喊他的名字,而是很有興趣的說:“咦,好像你很懂我似的。的确,我現在感到很累,覺得這輩子做的最大錯事,就是招惹了這麽多的女人。”
上官靈輕蔑的撇了撇嘴,也沒有說什麽。
楚揚加快腳步,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呵呵,那你說說,假如你是我的話,你會不會也有這種感覺?”
上官靈快步前行着:“可我不是你。”
“我是說假如。”
“假如我是你的話,我會好好對待她們中的某一個人,而不是招惹所有人。”
楚揚搖着頭的歎了口氣:“唉,可惜我沒能早點認識你。”
上官靈的嘴角浮上一絲得意,說:“我覺得也是這樣,那樣也許你就會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了。”
楚揚搖搖頭:“我可不是這意思。”
上官靈斜了楚揚一眼問:“那你是什麽意思?”
楚某人臉上帶着暧昧的說:“如果我早就認識你的話,說不定早就把你搞到手了,你根本沒機會用這種智者的口吻,來和我說這些……”
“你去死!”上官靈一愣,随即面紅耳赤的擡起左腳,對着楚某人的屁股踹了過去。
……
許南燕很納悶,因爲她在看到上官靈後,那個大齡女青年的臉蛋,紅撲撲的好像是蘋果。
不過,因爲上官靈後面跟着個一本正經的楚揚,她也沒好意思的問,隻是眼裏帶着喜色的,向他淡淡的問了句好後心想:你小子終于回來了。
“柴慕容呢?”楚揚對許南燕點頭示意後,問了一句沒用的話。
之所以說楚揚這句話是沒用的,就是因爲在來時的路上,上官靈已經把柴慕容的近況,和他簡單的說了一遍。
他這時候再多問一句,純屬是沒話找話而已。
“柴董就在那邊的房間,我過去通知一聲。”
許南燕指了指遠處那棟孤零零的房子,剛想走過去卻被楚揚攔住了:“算了,還是我自己過去吧。”
許南燕也沒有堅持,點點頭後剛想和上官靈打聽一下花漫語的情況,卻發現她那個‘黃金搭檔’,已經快步走進了屋子裏。
楚揚很暧昧的看了一眼上官靈的背影,然後得意洋洋的向柴慕容的居所走去。
現在瑪雅新城的高層會議室,裝潢的都那樣奢侈了,可柴慕容這個新城奠基者,卻仍然住在這樣一棟小屋子裏。
遠遠的看去,那座小房子除了會給人一種孤獨感之外,還帶着一絲詭異,讓人很自然的就想起一個電影的名字:《守墓人》。
可不是嘛,四周那一棟棟拔地而起的樓房,呈扇面的包圍着這棟小房子,本身就透着不怎麽正常,而且房子後面的不遠處,還有一個高高的土堆,遠遠的望去,真像是一個被放大無數倍的墳頭……
楚揚到背着雙手,緩步走到了小房子的門前,側耳聽了一下裏面的動靜後,這才擡手敲了敲房門。
現在已經是淩晨了,除了很遠處會有機器的轟鳴聲隐隐傳來外,這邊寂靜的隻能讓人想到‘熟睡’這個詞彙,所以楚揚在敲門時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響亮,也格外的突兀,仿佛是直接敲打在人的心房上那樣。
楚揚在敲了幾下房門後,就把手放在門闆上,試着推了一下時,柴慕容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你回來了。”
柴慕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好像門縫根本不透氣那樣,但卻又很清楚。
看來,她的嘴巴應該挨着門縫的。
要是按照正常的情況下,在楚揚剛回到新城後,暫且不管柴慕容在此期間做了些什麽,她都該在第一時間内出現在他面前。
可事實上呢,柴慕容不但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楚揚面前,而且在他‘親自’來敲門後,隻是從裏面問了一句,但卻沒有開門。
這不能不讓楚揚生氣,于是他就淡淡的說:“如果你不開門的話,那我就走了。”
柴慕容低低的嗯了一聲,就不再說什麽了。
楚揚轉身走了兩步,柴慕容還是沒有說什麽,他的心底深處頓時騰起了一股子無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