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妖瞳在超過楚揚的車子後,才認出他的。
但那時候疾奔的蘭博基尼,已經越過了前面的大貨車。
不過謝妖瞳連想都沒有想的,就猛地一個減速,這才讓大貨車司機吓了一跳,按着喇叭的罵她了。
對别人的意見,謝妖瞳根本不介意,她隻介意楚揚。
可是,在謝妖瞳從車中站起來,正準備和楚揚打招呼時,這個家夥卻加大油門的,擦着她向前蹿了過去。
憑良心說,楚揚可不是那種很小氣的人,他頂多在看到謝妖瞳去偷着去看望韓放時、心裏很生氣很生氣罷了……所以呢,當看到謝妖瞳在前面等着後,他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就駕車超了過去。
楚揚在韓放病房門口時,仍然能保持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那是做給别人看的。
但現在呢,他卻沒必要再保持‘君子’風度了,心裏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直接就拿出臉子給謝妖瞳看了:你不是去偷偷看望韓放嘛,幹嘛這時候又跑來找我呢,難道老子是那種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貨色?
說真格的,男人在小氣起來,其實比女人更厲害的。
就像是楚揚吧,在超過謝妖瞳那輛跑車後,就施展出了他的飙車絕技,把一款時速最高一百八的普通轎車,操縱到了時速三百公裏……那是不可能的,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将這輛車的‘潛能’徹底發揮了出來,那些被超過的車子司機,第一反應肯定就是這是一輛跑車。
在楚揚賭氣向前狂奔時,謝妖瞳一直緊跟在他後面,不疾不徐的也不超車,就這樣吊着他。
謝姐姐很清楚,在楚揚感到很不爽的時候,要是超過了他,他可能會更加的不爽,倒不如像個小媳婦那樣的,以他爲馬首是瞻。
成熟的女人,在面對事情時總是用成熟的做法,假如把謝妖瞳換上黃東東、柴慕容之流的,相信她們早就怒氣沖沖的超過去,然後猛地一踩刹車……接着就上演一出‘車毀人亡’的慘劇了。
對謝妖瞳來說,隻要能成功的盯上楚揚就行,反正不管他的車技再牛比,也無法把車子當做跑車來使用,根本離不開她的視線。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駕駛着車子在公路上飛速奔馳着,在外人看來就是兩個不成熟的傻比在飙車:“我草,後面那輛開跑車的,怎麽還不去死啊,連一輛普通轎車都追不上,真是丢我們司機的臉啊!”
“那個傻比,開着一輛破轎車,就和跑車飙車,而且還津津有味的,真搞不懂他哪兒來這麽大的自信心。”
……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急速飛馳後,楚揚原本平穩的情緒,被徹底的調動了起來,完全忘記了他這是在和人生氣了,最後竟然認真了起來:每當謝妖瞳的車子有超過他的趨勢時,他的方向盤總是适當的一打,堵住對方反超的路線。
而謝妖瞳呢,也好像明白了楚揚的意思,不再滿足于跟在他屁股後面追了,而是堵着一口氣的要超越他。
于是,倆人的這場追逐,就演變成了一次真正的飙車。
“特麽的,老子要是讓你追上了,那就得撒泡尿自己淹死算了!”
楚某人眼神輕蔑的瞥了一眼後視鏡時,稍微一松油門,急打方向盤的與迎面而來的車子呼嘯錯過後,緊接着就再次踩下了油門。
按照楚揚的預算,他在躲開這輛車後,會借着這輛車給謝妖瞳造成的瞬間幹擾,然後快速的拉開距離,再超過前面一輛貨車,再……就再也沒有了,因爲他在猛地踩下油門後,車子不但沒有聽話的以最快速竄出去,反而發出了一聲異常的叫聲,車速馬上就慢了下來:車子熄火了。
普通轎車之所以叫普通轎車,而不叫跑車,是有道理的……說明它不适合長時間的極速奔跑,要不然機油會跟不上,導緻缸頭受損(俗名抱缸)等毛病,然後徹底的抛錨。
根本不用看,僅僅是憑借車子發出的這聲異響,楚揚就知道車子出啥問題了,于是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盤,無奈的把車子打向了路邊。
謝妖瞳的車子,也随即慢慢的減速,跟着楚揚一起停在了路邊。
“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沒勁透了。”等車子停下後,楚揚從口袋中掏出一顆煙叼在了嘴上。
等楚揚噴出第一口煙霧時,謝妖瞳袅袅婷婷的走了過來,拉開副駕駛的門,鑽進了車裏。
“你不去陪着韓放,跟着我來幹啥?”楚揚斜着眼的看着謝妖瞳,臉上滿是不屑。
謝妖瞳沒有說什麽,隻是伸出右手,看樣子要去撫摸楚揚的臉蛋。
楚揚一擺頭,打開車門直接下了車子。
謝妖瞳緊跟着下車,繞過車頭走到他背後,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了他的肩頭。
楚揚扔掉才吸了幾口的煙,再次淡淡的問道:“你不去陪着韓放,來找我做什麽?”
謝妖瞳這次說話了:“楚揚,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我有堵着你的嘴巴嗎?”
“沒有,可你要是不聽的話,就算我說上一天一夜,好像也不管用的。”
楚揚閉了閉眼,朝天吐了一口濁氣:“你和韓放過去是夫妻,這一點我很清楚。雖說我在認識你之後,你們的關系就名存實亡了,但不管怎麽說,你們兩個終究是生活過幾年的夫妻,再加上他這個人也不是多麽很壞,要說你對他沒有一點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他在被暗算後,你去看望他的行爲,我也能理解。隻是,你爲什麽就不能提前和我說一句呢?”
楚揚說着掙開謝妖瞳的雙手,轉身看着她:“你爲什麽不能和我說一句,而是非得偷偷摸摸的從國外跑回來去看他呢?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更何況,我當時就在場呢。”
“對不起,楚揚。”
謝妖瞳走到楚揚面前,低下頭說:“其實我這次來西域省,并不是爲了看他的,而是單純的想去瑪雅新城看看……我、我怕你會因爲太長時間沒有看到我,會把我忘了。”
擡手替楚揚整理着衣領,謝妖瞳繼續說:“但我在剛下飛機後,就聽到他出事的消息了。當時我就想這、這也許是你做的。别怪我,楚揚,我當時的确就是這樣想的。”
楚揚搖搖頭:“我沒有怪你這樣想,因爲就算把我換成你的話,我也會這樣想。”
“嗯。”謝妖瞳點點頭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爲什麽要去看他,也許是覺得他、他很可憐吧?或者說是對他有愧疚?”
楚揚皺着眉頭的說:“愧疚?”
“是的,是愧疚。”
謝妖瞳擡起頭,淡淡星光下的雙眸清澈無比:“韓放走到這一步,和我有很大的關系。假如我一直在韓家的話,那麽他就算是生活的不愉快,可也不會對你有什麽不滿。當然了,那時候他本心是要和我離婚的,但任何一個男人在和他的妻子離婚後,都會想起她的好,這是很正常的。也許正是因爲他偶爾想起了我的好,這才對你不滿,繼而想通過商場上的手段來針對你,可是……”
楚揚打斷她的話:“可是他卻吃虧了,所以你就可憐他,或者說對他有了愧疚,于是在猜到我把他暗算後,就想去看看他,卻又怕我知道了不高興,這才偷偷的去了,沒想到卻在那兒碰到了我。你要說的,是不是這意思?”
“不完全是,但也差不多了。”
謝妖瞳看着楚揚,鼓足勇氣的說:“也許、也許我對他還是有些感情的。”
謝妖瞳在說完這句話後,就趕緊的低下了頭,準備迎接楚揚那暴風雨般的責罵:你既然對他有些感情,那你就回到他身邊啊!
不過,出乎謝妖瞳意料的是,楚揚并沒有這樣做,而是笑了:“呵呵,這個我很理解,人又不是草木,誰能無情呢?”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楚揚雖說沒有責罵謝妖瞳,反而和顔悅色的和她說話,她心中卻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假如楚揚罵她,雖說挨罵的滋味很不好受,不過男人的那股邪火發過後,就會雨過天晴的。
謝妖瞳最怕的就是,楚揚這樣和她講道理,這隻能說明他對她很失望。
就在謝妖瞳不知道該怎麽辦時,楚揚向後退了一步,淡淡的問道:“那你現在想怎麽做?”
連猶豫都沒有片刻的猶豫,謝妖瞳就回答:“跟着你,就算是你打我,罵我,我也要跟着你!”
楚揚輕輕的問道:“那韓放呢?”
“韓放?韓放是誰?”謝妖瞳一臉茫然的反問。
“女人,真會裝。”
楚揚有些無語的楞了片刻,然後轉身向那輛跑車走去。
“其實你該知道,我在床上和你時,可從來不會裝的!”
謝妖瞳妩媚的笑了笑後,腳步輕快的跟了上去。
……
已經是夜晚八點多了,花漫語仍然在燈下處理着公務。
随着那一天的很苦到來,近幾天湧入瑪雅新城的人數之多,可以用‘過江之鲫’來形容了。
這樣一來,關于怎麽安頓這些人的工作,就成了新城高層最重要的工作了。
迄今爲止,以八十公裏居民區爲輻射點的新城,現在已經提前一個禮拜,完成了原計劃的所有工程,這期間施工部隊可以說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如此神速而又保質保量的工程進度,讓當地那些政府官員,都大呼這是奇迹,就别說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