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自從世界上有個真正的宙斯王後,就一直搞不清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
要說他們是朋友吧,但楚揚要做的很多事情,都會受到這個女人的阻撓,而且是不惜代價的。
可要說倆人是敵人吧,宙斯王卻在兩次可以宰了楚揚時,都放過了他,而且還幫他逃過天網的那次追捕。
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又不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那麽這兩個人的關系,到底是什麽關系呢?
沒有人說的清,包括楚揚自己。
現在,這兩個人在楚揚的地盤上,相遇了。
楚揚也算看到了宙斯王的廬山真面目:此時的她,比她假扮黛伊斯時,還要美很多,關鍵是氣質,因爲寄女再漂亮,也不會有上位者的氣質……當然了,盡管她們有時候總是在‘上面’。
楚揚在得知宙斯王趕來時,就隐隐猜出她要來做什麽了,所以才在和她‘第一次’正面相對後,妄想用眼神來讓她知道:老子,才是這兒的主人!
可宙斯王絕不是那種向人低頭的人,盡管她現在落魄了很多了,但依然很‘勇敢’的和楚揚對視着,同樣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對方:我是偉大的宙斯王,任何人在任何地方,都得向我臣服,包括你!
于是呢,這倆人都選擇了‘對視’這種方式,話也不說一句的,就這樣看着對方。
在楚揚和宙斯王對視開始後,他們旁邊的人,就注意到了,都閉上了嘴巴,一臉擔心的望着這邊。
沒有人說話,就這樣任由時間緩緩的淌過。
對視,是一種很奇妙的交流方式。
在男女情人互相對視時,可以從中品嘗到甜甜的愛情。
可當兩個有敵意的人對視時,目光卻成了武器,它可以折射出人的真實心理。
一般來說,兩個有敵意的人在對視時,先挪開眼神的那個人,就算徹底失敗了,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她)在對方面前都不會擡起頭來。
一年多之前的柴慕容,和周舒涵,就曾經在天上人間這樣對視過。
在楚揚和宙斯王倆人的目光對視,發出根本看不到、聽不到的激烈碰撞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望着這兩個人。
如果是放在以前的時候,赫斯提亞在看到楚揚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和宙斯王對視,肯定會嬌喝一聲:“小子大膽!還不趕緊的低下你的狗頭?”
可現在不同了,那個牛叉的不行不行的奧林匹斯山,眼睛被柴放肆占領,偉大的宙斯王,現在也很有可能要借助楚揚的力量,要不然她也不會眼巴巴的跑來瑪雅新城了,赫斯提亞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才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覺得手心有冷汗滲出。
赫斯提亞有心想勸說宙斯王:姐們兒,咱們還是暫時認輸了吧,别忘了現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内,還有可能要借助人家的力量來光複大業,你和人家孩子鬥什麽氣呀,大女人應該懂得能屈能伸才對。
可赫斯提亞又不敢說,因爲宙斯王就算是落魄到了這種地步,她依然是偉大的宙斯王,不容侵犯和反抗以及違逆的。
時間,在楚揚和宙斯王對視中,一秒一秒的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揚和宙斯王的眼珠子,都開始生疼,是累得,恨不得此時最好起一陣狂風,那樣就可以很自然的擡手捂住眼睛了。
兩個人眼角的肌肉,已經有了明顯的抽x搐,這時候隻需眨一下眼睛,就可以解除這種比拿刀子割肉還要難受的痛苦,可他們卻不能、也不敢眨眼:誰要是先主動的眨眼,或者低頭的話,那就說明徹底的輸了。
心跳開始加速的楚揚,這時候真得很後悔了:嘛的,早知道這樣的話,老子說啥也得戴着副大墨鏡,怪不得電影中那些黑幫老大,總是愛戴着副大墨鏡呢,原來就是預防會碰到這種情況啊。我草,這個臭娘們的毅力,還真夠變x态的!
楚揚現在感覺不好受吧?
其實宙斯王比她還要難受,心跳不但早就加速了,視線都有了模糊不清,甚至都有了窒息感,仿佛在下一秒鍾,就能砰然摔倒在地上。
可是,宙斯王同樣固執的強迫着自己,渴望能夠先逼迫對方認輸,下意識中雙拳緊緊的攥了起來,青色的脈絡,在雪白的手背上是清晰可見。
在場諸人,要是論起武力值的話,柴慕容和南诏戲雪倆人,無疑是最弱的了,但她們此時也能看出:宙斯王和楚揚的這場‘目戰’,進行的是多麽艱苦,現在應該是到了倆人的極限,勝負應該很快就分出來了。
感覺嗓子開始發幹的南诏戲雪,微微扭頭附在柴慕容耳邊,低聲說:“大姐,我們現在該怎麽做,才能幫助楚揚打敗那個女人?”
柴慕容死死的盯着宙斯王的雙手,緩緩的搖頭說:“不用幫他,那個女人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最多再過十幾秒,她就會首先挪開的,因爲她的雙腿,此時都已經開始顫抖了,她比楚揚堅持的還要辛苦。”
柴慕容的武力值雖然很低,但人家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是一流,一眼就看到宙斯王的褲腳,此時已經有了微微的顫動,這說明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假如她再不肯認輸的話,那麽有可能在這場‘目戰’中,遭遇重傷。
柴慕容在楚揚和宙斯王對視開始後,根本就沒有爲自己男人擔心,她隻是擔心:宙斯王要是再用那種邪術,比方用眼神來迷惑人心智的方法,來暗害楚揚,那麽她該怎麽化解呢?
隻是,當柴慕容看出宙斯王的褲腳、手背青筋凸起後,馬上就放心了:這說明了宙斯王根本沒有用某種邪術,她就想用這種方式來光明正大的戰勝楚揚,籍此來顯示她的不可戰勝。
可惜的是,宙斯王和楚某人相比起來,好像還差了那麽一點點。
是的,柴慕容沒有看錯:宙斯王和楚揚的這場對視中,她就差了那麽一點點,可正是這一點點,卻注定她是最後的輸家了。
……
沒想到這個小子的定力這樣深厚,看來我還是得認輸了,要不然再繼續下去的話,真有可能會吐血的。
宙斯王此時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了,她所看到的地方,看上去全部是白茫茫的一片,不但感覺無法呼吸,都已經有了嘔吐感,清晰的認識到要是再堅持下去的話,那麽她真得吐血了。
唉,算了吧,不就是暫時認輸嗎,這有什麽了不起的?
宙斯王心中歎了口氣,正準備認輸時,卻忽然感覺眼前一暗,随即那種幾乎要讓她吐血的感覺,蓦然消失,轟轟作響的腦子裏登時恢複了清明,完全是下意識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等宙斯王再次睜開時,才發現:剛才一直呆在她身邊的赫拉天後,這時候已經站到了她前面,擋住了楚揚的目光。
如果把楚揚和宙斯王的目光對視,看作是一根繃緊到極點、眼看就要斷裂的繩子,那麽赫拉天後就是一把刀,隻是很輕松的斜跨了一步,就把這根繩子攸地斬斷,讓繩子這邊的宙斯王,掙脫了壓在身上的重擔。
赫拉天後擋住楚揚的目光後,臉上帶着茫然的不明白,就像她此時的語氣:“你們兩個在幹嘛呢,爲什麽隻是互相對視着,卻不說話呢?”
“那個赫斯提亞,明明說這個赫拉和楚揚有一腿的,可她怎麽會在宙斯王将要落敗時,出手相助了呢,這不是胳膊肘反向外扭嗎?”眼看自己男人就要用‘目戰’打敗宙斯王,柴慕容正準備振臂慶祝時,赫拉天後卻在最恰當的時候(單指宙斯王),站了出來。
最讓柴慕容生氣的是,赫斯提亞此時的臉上,還帶着大大的茫然樣子,仿佛根本不懂得她這個動作,對宙斯王來說有多麽重要。
“嘛的,真能裝!”赫拉天後的動作、表情,氣的柴慕容低聲罵了一句,随即走到楚揚身邊,擡手在他雙眼上捂了一下,笑着說:“是呀,楚揚,你怎麽總是一個人盯着别人看,卻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呢,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哦。”
在和宙斯王的對視中,楚揚雖說占據了一點點的優勢,可其中的艱辛、艱險,除了宙斯王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切身感受到:就算他能打敗宙斯王,可也會在此次的大戰中,精神元氣大傷。
在赫拉天後擋住宙斯王時,楚揚距離她畢竟遠了一點,所受的幹擾,根本無法很快的傳到他的腦神經,讓他的視覺神經迅速安歇下來,所以依然直視前方……可對方早就換了個赫拉天後,隻需再和他堅持十幾秒,他就會不可避免的崩潰。
所以呢,柴慕容這才趕緊的湊過去,擡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呼呼!”
當柴慕容那隻帶着溫暖的滑膩掌心,捂住楚揚的眼睛後,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閉着眼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擡起手握住那隻手,稍微用了攥了一下,随即拿到了一邊。
“其實你勝了。”
在楚揚那感激的目光中,柴慕容嫣然一笑,笑容猶如蓦然綻放在雪地中的白梅,帶着清新的暖意。
“我可是你老公,我要是敗了,你會沒面子的。”
楚揚很配合的拍了柴慕容一句,這才邁步來到赫拉天後面前的不遠處,伸出手笑得很燦然的說:“赫拉,歡迎你來到瑪雅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