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快餐店的老闆娘,是個非常實在的大嫂,除了多少有點愛财的毛病外,其實還是很善良的。
假如有人在她店裏丢了一百塊錢以上的東西,她會很誠懇的和人家……說沒看到。
不過,一串挂着剪刀的鑰匙嘛,老闆娘還是不稀罕的,現在廢鐵行市又不怎麽樣,于是就笑嘻嘻的從口袋中拿出那串鑰匙,晃了晃說;“嗨,這串鑰匙不會是你們丢了的吧?”
“是呀,這正是我丢了的鑰匙,謝謝你老闆娘!”當先走進來的那個年輕女人,看到老闆娘舉起的鑰匙後,本來很凝重的臉色頓時露出狂喜,趕緊的快步走過來,一把就将鑰匙搶了過去。
雖說這個女人搶鑰匙的動作,讓老闆娘感到很不滿意,但她也可以原諒的,畢竟丢了鑰匙是件很讓人心急的事兒,于是就不在意的笑了笑,還沒有說什麽,那個女人的臉色忽然一變,擡手一把就揪住了她的衣領,語氣陰森的說;“你告訴我,你是從哪兒撿到這串鑰匙的!?”
本來因爲這些人多給了八十塊錢的小費,就對他們很有好感的老闆娘,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年輕女人抓住了衣領,而且那目光還那樣吓人,沒來由的身子打了個顫,乖乖的說:“鑰匙是、是剛才在這兒吃飯的那個年輕人撿到的,他……”
不等老闆娘說完,這個女人再次厲聲問道:“那個人呢?”
“他剛走不久,他走時曾經說過,他要去南門夜市去找女朋友……”
“南門夜市在哪兒?”
“出門左拐,向西走大約一站路,再左拐,就是了。”
老闆娘剛說到這兒,這個女人就松開她,轉身和幾個夥伴一起竄出了門口。
“一個女人家這樣霸道,真讓人搞不明白,還不如剛才那小夥子。”
那四個人走了很久了,好像曾經和眼鏡蛇近在咫尺對望了片刻的老闆娘,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雙腳一軟的坐在了楚揚剛坐過的那個椅子上。
……
楚揚出了小快餐店後,先往左轉,然後直接穿過公路就到了對面的車站牌下,站在一棵樹的陰影中,觀察這邊的動靜。
楚揚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優盤中有什麽東西,但他并沒有急于找個網吧去看看,而是藏在這兒等那幾個說島國話的人再次回來。
果然,那四個人并沒有讓楚揚等太久,就急匆匆的返回了快餐店。
通過快餐店的玻璃,楚揚清楚的看到了那個女人抓住老闆娘的那一幕,心裏悠然自得的想:都說得罪女人是最不明智的,其實得罪大爺我這樣的男人,應該是更不明智才對。嘿嘿,老闆娘啊老闆娘,讓你再看不起我,這下子遭到報應了吧?
楚某人幸災樂禍的躲在暗中,看到那四個人走出快餐店馬上就向西走後,這才貼着綠化帶從這邊跟了上去。
要是論起反間諜來說,楚揚絕對跟不上葉初晴的。
但要是論起追蹤,十個葉初晴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因爲在暗中追蹤目标而不被發現,是一個殺手必需學會的本事。
……
南門夜市,是冀南幾大夜市之一,在這兒随處可見擺地攤的、賣書的、幹燒烤的。
雖說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但夜市上的遊人還很多,要想在這兒找到一個人的話,無異于大海撈針。
那幾個匆匆趕到這兒的年輕人,分開在夜市中晃悠了大半個小時,也沒有看到楚揚,最終隻好重新聚集在夜市口會合,湊在一起低聲商量了片刻後,然後原路返回,一直走到一家叫做‘賓客來’的小旅館面前,這才走了進去。
一直在暗中盯着這些人的楚揚,看到他們進了這樣一家小旅館後,不由得有些失望,也失去了繼續追蹤的興趣,于是就掏出那個優盤,在手裏掂量了一下,覺得時間不早了還是先回家再說,反正那個女人曾經說過,這裏面東西的原件已經銷毀,他也不怕洩露了什麽。
恰好,這時候葉初晴給他打來了電話:“楚揚啊,你現在哪裏呢?”
“我啊,我現在市區轉着玩呢?”楚揚沒好氣的回答:“這都十點多了,你這才給我打電話,難道不怕我被人拐跑了?”
“你不拐跑别人,别人就已經是燒高香了,誰敢拐你啊?再說了,你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婦的,誰會拐你啊,拐你回家當豬養着?”葉初晴看來心情還不錯,要不然也不會這樣開玩笑。
“呸!”楚揚呸了一聲罵道:“我要是豬的話,那麽你就是小母豬!”
葉初晴低笑了一聲說:“咯咯,好啦,你說你現在哪兒,我去開車接你。”
“算了,我真在市區呢,你就别來接我了,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楚揚看了一下前面的路段,小聲說:“你現在先去洗白白了,乖乖的去床上等我。咱可說好了,你得穿上那套從蜀中帶回來的情趣内衣。”
“讨厭啊你,整天就想着這個。好吧,你快點回家啊。”葉初晴在那邊臉蛋紅撲撲的罵了一句,然後就挂掉了電話,喜滋滋的洗澡去了。
……
有人曾經這樣形容出租車:當你沒事在路邊溜達時,那出租車是一輛接一輛的在你身邊按喇叭,好像倒貼給你錢請你坐車似的,可當你真需要一輛出租車了,它卻像公交車那樣,半小時也不會出現一次。
楚揚現在對這段話是深有同感,這不他順着路邊溜達了十幾分鍾了,也沒有看到一輛空着的出租車,這讓他有些心煩。
“特奶奶的,開輛奧迪a6很了不起嗎?就這樣停在路邊,幸虧老子現在改邪歸正了,要不然非得征用了你個b的。唉,看來還真得打電話讓人來接了。”路過一輛停在路邊的奧迪a6時,楚揚強忍着偷車的沖動,圍着車子轉了一圈,這才搖頭歎氣的摸出電話向前走去。
楚揚剛想給葉初晴打電話,讓她開車來把自己接回來時,一輛車卻擦着他的身子,停在了他的前面。
“嘿,剛才找車還沒有呢,這不自己來了……咦,是警車。”楚揚看到了那輛車頂上的爆閃燈後,就知道是誰來了。
在大街上開着警車看到楚揚後會停下來的人,隻有市局的局長梁馨。
好像是看到親人那樣,楚某人很沒出息的自言自語:“嗯,今晚又省了十幾塊錢的出租車費。”
車子停穩後,最近明顯消瘦了很多的梁馨推開車門,望着收起電話的楚揚笑了笑說:“剛才我就看到有個人圍着别人的車子亂轉悠,還以爲是個想偷車的呢,沒想到卻是你這個衣錦還鄉的外國友人。怎麽着,以你現在的身份,怎麽會一個人在街上瞎轉悠?”
“嗨,梁馨,你就别糟蹋我了好不好,什麽屁的外國友人,我這不是被逼無奈嗎?”楚揚說着坐在副駕駛座上,關上車門後說:“我很可能有夢遊症,要不就是穿越了。反正我在家睡得好好的,誰知道一睜眼卻發現已經到了這兒。”
對楚某人的胡說八道,梁馨并沒有搭理,隻是啓動了車子問:“現在有沒有空,我想和你單獨坐坐。”
在‘王朝慘案’發生之前,梁馨曾經告訴楚揚說,她很快就會結婚,到時候還請他去喝喜酒。
隻是,自從那之後,楚某人就被帶到了京華‘鬼門’,然後又去了阿聯酋,來回折騰的近倆月後,早就把梁馨結婚這事給忘幹淨了。
此時,聽她約自己找個地方單獨坐坐後,楚揚稍微沉吟了一下說:“你現在,還、還方便在夜裏和一個男人單獨坐坐嗎?”
梁馨稍微一楞,但随即就明白了楚揚的意思:她曾經告訴人家很快就會結婚,現在時間過了那麽久了,楚揚以爲她已爲人婦了,要是再單獨和個丈夫以外的男人在夜間坐坐的話,也許會産生不好的影響,别忘了她可是當官的,當官的最注重作風了。
“你不用爲我着想,我現在因爲要急着偵破一件案子,到現在還沒有結婚。”梁馨沉默了一會,輕打方向盤并入快車道:“我知道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咖啡廳,你放心吧,我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
“行,那就去坐坐,不過最好去家小飯店,因爲我到現在還沒有吃飯。我先和家裏人說一句,免得她們惦記。”
梁馨淡淡的一笑:“呵呵,結婚後懂得顧家了?”
“其實我一向都很顧家的,隻是你不知道罷了。”楚揚說着,給柴慕容發了個短信,隻是告訴她在外面碰到了個朋友,回家可能要晚一些。
很快,柴慕容就回了短信:知道啦,老公,今晚老婆做的好像、也許、可能有點不對,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多多原諒,保證下次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兒了。最後問一句,你那朋友應該是個妞兒吧?
望着柴慕容的這條短信,楚揚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也沒有回信,心中暗歎:家裏有這樣一個聰明的老婆,還真夠頭疼的。
聽楚揚說這麽晚了還沒有吃晚飯後,梁馨落下車窗向外看了看後,很快就開車來到了一家門面不是太大的川菜館。
這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川菜館内已經沒有客人了,戴着廚師帽子的老闆,正指揮着一個服務員準備關門打烊。
梁馨在車上按了一下喇叭。
老闆一看車子,是輛高級警車,他自然不會沒眼色的說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