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前往日本的途中時,厲香粉還爲能夠替楚揚去做這麽重要的事而沾沾自喜,覺得她是備受重視。
可當她見到商離歌又見到花漫語再見到顧明闖和胡力後,才知道她在這次的‘營救’行動中,頂多隻擔任一個‘路牌’的角色:柴慕容被救出後,當然得要偷越國境躲到外面去,如果路上一旦遇到麻煩,厲香粉這個華夏國安特工就可以拿出身份證,用一些‘我們正在執行秘密任務,請給予配合!’的話來搪塞。除此之外,她所起到的作用頂多算是個傳話筒。
這個很讓人沒面子的現實,使厲香粉才開始的時候感到很不爽:再怎麽說,俺也是橫行馬六甲海峽數年的大海盜啊!怎麽來華夏後,卻變成一跑龍套的了?
不過,當她聽到花漫語等人詳細制定營救柴慕容的計劃全過程後才知道:她以前所做的那些事兒,在這些人眼中完全就是打打殺殺沒檔次的小兒科,因爲人家制定的計劃那才叫天衣無縫。
厲香粉在得悉整個計劃的過程後,在目瞪口呆之餘也開始胡思亂想:如果當初讓花漫語他們策劃拍賣hzy,最次的結果也能帶着一幫兄弟全身而退,萬萬到不了遠來華夏求人庇護的地步。唉,我的過去,簡直是太幼稚了啊。就拿當前這件事來說吧,假如把我換成花漫語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會看出那個臭男人其實隻是把我當做了一個傳話筒和路牌!可他當時卻裝出一副‘除了你就再也沒有人能完成這個任務’的巨大信任感,哄得姐姐我渾身都是力氣……嚓,那個臭男人!
心情一般般的厲香粉,和胡力顧明闖走到了大廳的門前,因爲心情不好,所以她也懶得說話。
可能是看出厲美人心情不咋的了,顧明闖就看了一眼外面後問商離歌:“九兒姐,胡力提供的這款追蹤器可是當前世界上最先進的磁場追求器了。隻要有磁場的地方,它就能正常工作,根本不可能被那些檢驗電子設備的儀器發現……嘿嘿,九兒姐,你看着我幹嘛?”
商離歌瞥了一眼盯着她手中追蹤器看的厲香粉,淡淡的說:“顧明闖,我知道你一向有在漂亮女人面前顯擺的習慣,可有的女人心中早就有人了,根本不可能因爲你看似無意的向她賣弄這些知識就對你有好感,所以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巴。”
這個鬼女人怎麽這樣說呢……聽商離歌這樣說後,厲香粉明顯的就是一愣。
“咳咳!”顧明闖在胡力的竊笑聲中大聲咳嗽了幾下後,臉色有些讪讪的望了厲香粉一眼,很是無奈的狡辯道:“瞧你說的,我老婆馬上就要給我生兒子了,我怎麽還有你說的那種心态?ok,ok,我不說什麽了好不好?不過,國安的人肯定沒有想到你剛才借着開車門的機會,就将追蹤器尾端貼在了車門上……算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啊,今晚的夜色真好,月亮真大。”
厲香粉歪着腦袋的向外看去:“哪兒有月亮,我怎麽沒有看到?”
“哼,那是你眼睛不管事。”顧明闖走到一旁掏出了煙。
“呵呵,别和他生氣,他就這樣一個人。”胡力見厲香粉大有撸起袖子要動手的趨勢,趕緊的勸了她一句,這才問商離歌:“老九,那輛車子走出去大約有幾公裏遠了吧?我們是不是可以行動了?”
聽胡力談起正事,厲香粉對着顧明闖揮了揮拳頭,不再言語。
商離歌握着追蹤器的左手一縮,然後垂下手的向外看去:“不行,蘇甯在來之前,肯定在暗中安排了暗哨,以防有車子會跟蹤。而且如果沒意外的話,她應該會先在外環繞幾個圈子,确保沒有人跟蹤後才會去正途,所以我們最早也得在半個小時後才能行動。”
胡力的眉頭微微皺起:“可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我覺得國安會發現那個追蹤器,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該怎麽辦?”
商離歌淡淡的回答:“追蹤器被發現有什麽奇怪的,蘇甯要是發現不了那個追蹤器才是奇怪呢。不過就算沒有追蹤器,隻要花漫語能夠看到柴慕容,她一樣可以完成本次計劃。至于蘇甯發現追蹤器後,花漫語該怎麽應付,那可是她的事兒了。”
胡力聽商離歌這樣說後,還是有些擔心:“可如果追蹤器被發現,就算她能成功救出柴慕容,但我們卻無法給她們有效的支援啊。”
“這個你更不用操心,反正糾結手鏈我已經給了花漫語,有這個世上任何儀器都查不出的通訊工具,柴慕容應該不會不懂得利用。”商離歌說完,就推開了大廳的轉門走了出去。
胡力緊跟着走了出來,就像是個老太婆似的喋喋不休:“可隻有楚揚和柴慕容兩人能利用那個手鏈,但老七卻遠在日本……”
不等胡力說完,商離歌就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着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狐狸,你以爲楚揚就真的肯讓厲香粉替他去救柴慕容?哼哼,他又怎麽會在日本安心享福?”
事關楚某人的私生活問題,也聽出商九兒語氣中的酸溜溜,胡力就不好再多說什麽了,讪笑一聲後就走進了大廳,與厲香粉和顧明闖低聲交談起了什麽。
……
花漫語自從上車後,還沒一條來得及看清車内有幾個座椅,就在蘇甯一個手下的‘花總,得罪了’的告罪聲中,被一塊黑布蒙上了眼睛。
花漫語自從出生到現在,除了在‘朗朗’之前因爲陷害楚揚而遭到反強女幹時被人擺布過之外,還從來沒有受到這樣的待遇,盡管在來之前人家蘇甯就已經提前和她說起過這些,但她内心還是感到了一絲不爽,隻是冷冷的嗯了一聲就不再說什麽。
從車子一啓動就從後視鏡中觀望後方的蘇甯,在看到花漫語微微抿起的嘴角後,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于是就無聲的曬笑一聲想:呵呵,花家四丫頭的脾氣還真不小,求人辦事都拿出這麽大的架子來,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要是放在十餘年前,老娘我未必……嗨,想這些做什麽呢,毛老人家早就說過數風流人物俱往矣的話了,現在應該是她們年輕一代的天下了。嘛的,姐姐竟然不知不覺的老了,我草!
正如商離歌所預料的那樣,子彈頭在混入深夜的車流中後,順着最近的外環繞了足足大半個圈子,直到蘇甯耳邊的空氣耳麥中傳出‘一切正常’的報告後,她才拿手指在儀表盤上輕輕的敲打了三下。
開車的那個姐兒們會意,腳下輕輕一踩油門,車子就猝然加速,巨大的推背感讓安坐在後面花漫語身子猛地後仰,還沒有等她做出什麽反應,坐在她左邊的那個黑衣女人就扶住了她的胳膊:“花總小心。”
“沒事的,”花漫語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就像是随便聊天的那樣問道:“剛才車子是不是一直在三環高速上繞圈子,現在才準備走正道?”
坐在前面的蘇甯把話接了過去:“呵呵,沒想到隻在商場打拼的花總也能看出這些。”
花漫語嘴角微微一翹:“這有什麽難的?電視上就經常演這種狗血橋段……不過我覺得蘇局好像太小心了,我當初既然肯主動幫着國安緝拿柴慕,就沒有理由再費盡心思的想把她救出來,你大可沒必要玩這些浪費資源的花樣。”
花漫語說出的這些話中帶着明顯的譏諷和不滿,蘇甯自然能夠聽得出,不過她可沒說什麽‘抱歉啊花總,這是我們必須玩的狗血花樣,您老人家就多多配合一下吧’的話,而是針鋒相對的冷笑了一聲:“呵呵,花總這樣聰明的人兒,肯定聽說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吧?我堅信憑着花總您的聰明,應該不會做出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但我卻不敢保證商離歌也會有您這樣的覺悟。”
聽蘇甯用這種口氣說話後,花漫語心中就情不自禁的一揪,隻是輕輕點頭的敷衍道:“那是那是,我就算是想損害國家利益也得替我爺爺他們考慮一下。”
“真的?”
花漫語沒有回答,但誰都能看出她剛才那些話中含有的水分。
蘇甯見花漫語很聰明的選擇了閉嘴,看在她是花家四丫頭、楚家未來孫媳婦的份上,也不想給她太多的難堪,隻是對着後排左邊的那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唉,有些人吧,總是自以爲很聰明,覺得用一點不入流的小手段就能達到一些目的……比方借着關車門的時候,将一種可以逃過電子檢驗設備的磁場追蹤器按在車門上,籍此來追蹤某輛車的下落。”
蘇甯在說出這些話後,花漫語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擡手抓住臉上的黑布就要揪下來,坐在她右邊那個黑衣女人馬上就抓住了她的手,低聲喝道:“花總,請您保持冷靜!”
不等花漫語做出什麽反抗,蘇甯又說話了:“小青,你松手,千萬别把花總給吓着了。其實依着花總的身份,就算是知道柴慕容被看押的确切地點,也不會和人說的,對不對,花總?”
花漫語慢慢的将蒙着眼睛的黑布揪下來,扭頭向左邊看去。
當看到那個黑衣女人手中捏着的一個黃豆大小的東西後,饒是她鎮定功夫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可瞳孔還是因爲緊張而驟然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