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問一下,您是來自華夏的楚揚先生嗎?”
就在楚揚走出候機大廳卻沒有看到商離歌、正要向停車場方向走去時,有一個手裏拿着小包包的女人從旁邊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亞洲女人,穿着很嚴謹,戴着個大大的黑框眼鏡,不胖不瘦不漂亮也不醜,除了有着一副好身材外,全身上下就再也沒有一點可以讓楚某人眼珠子一直的亮點了,說白了就是一普通人,就像某個企業會計科内那個三十五了還沒有嫁出去的老處女一樣。
既然這個女人沒啥好看的地方,楚揚隻是用眼角掃了兩旁一眼,也沒有說話隻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既然這個女人一張嘴就說出了他的名字,楚揚沒必要否認什麽,再說了,他還一向有着不怕女人的優點。
“我叫羅錦岚,隸屬華夏國安第xx處,這次是得到上面的命令,前來協助楚先生的墨西哥之行。”這個自稱叫羅錦岚的女人,在很幹脆的低聲說出自己的身份後,不等楚揚回答就轉身向停車場走去:“請您跟我來,我們已經爲您安排好了住處。”
看來漫語還是我這次的墨西哥之行告訴爺爺他們了,不過這樣也好,能夠有人幫忙總不是壞事……楚揚心裏這樣想着,還是沒有說什麽,就跟着羅錦岚走到停車場,鑽進了一輛奔馳車中。
直到車子啓動後,坐在後排的楚揚才放下肩膀上的背包,很随意的問道:“你在墨西哥都是做些什麽工作?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人?”
羅錦岚輕輕的一打方向盤駛出機場停車場,淡淡的回答:“對不起,楚先生您所問的這些我不能回答,因爲這是國家機密。”
“哦,國安的規矩是多了一些。”楚揚毫不在意的點點頭,随即問道:“你們打算幫我做些什麽?”
“那要看你需要我們幫你做什麽了。”
“我想知道該怎麽才能找到2012的組織中心。”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們辦不到。”
楚揚有些錯愕的擡起頭,通過反光鏡觀察着羅錦岚那張古井不波的臉:“可我來墨西哥,就是爲了到那兒去,你既然做不到,那能幫我做什麽?總不會隻是給我提供住所、槍支以及逃跑時的機票吧?”
“除此之外,我們還能幫您很多。”
“說說呢。”
“比方爲您提供車輛,帶您去見一個您最想見到的人。”
楚揚馬上追問:“是柴慕容嗎?”
“柴慕容是誰?”
“算了,那你說說要帶我去見誰吧。”
對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女人,楚揚聳聳肩也懶得和她再說什麽,于是就閉上了眼,但随即接着就睜開了,因爲羅錦岚說:“帶您去見的那個人,叫謝妖瞳。”
……
謝妖瞳,華夏京華謝家的絕對大小姐。
此時,蒼白的臉上還有數道血痕的謝妖瞳,再也沒有了昔日的風騷,就這樣呆呆的躺在床上。
她的左肩中了一槍,在房門被敲響時,她正在回憶剛過去不久的那場厮殺。
謝妖瞳和北宮錯在離開柴慕容後,并沒有按照2012中人提供的路線撤出那片熱帶雨林,而是直接就鑽進了雨林中。
他們都相信,如果按照2012中人‘指點’的那條路往前走的話,很可能會遇到很多防不勝防的陷阱。
别忘了這片熱帶雨林可是2012地下城的出入口,2012的人沒有理由不在這兒加強防範的。
不過,盡管謝妖瞳和北宮錯都很聰明的認識到了這一點,也沒有按照人家指定的路線撤出密林,但在告辭柴慕容後所遭遇到的危險,仍然讓他們都升起一股窮途末路感。
熱帶雨林,根本看不出現代建築的熱帶雨林。
陷阱,無處不在的陷阱。
暗箭,随時随地都會射來的暗箭,讓他們的神經都繃到了一個一觸即斷的高度。
當然了,北宮錯作爲當前華夏最優秀的特種兵,肯定受過應付各種複雜環境的嚴酷訓練,所以相比起謝妖瞳來說,那絕對要勝過百倍。
不過可惜的是,無論北宮錯在這種複雜環境下做出如何正确的判斷,甚至能準确的事先識破那些陷阱,但他們的行蹤,卻好像一直都沒有脫離敵人的掌握,隻要他們一接近雨林邊緣,肯定會有幾杆安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步槍等着他們,逼迫他們不得不再次退回森林深處。
隻要他們一退後,那些隐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就會停止射擊,也不會追趕,而是将他們交給在密林中的同伴。
休說北宮錯和謝妖瞳都是那種聰明絕頂的人了,就算是個笨蛋恐怕這時候也察覺到了敵人的用意:人家要将他們生擒活捉,要不然憑着那麽多帶有紅外夜視儀瞄準鏡的狙擊手,就算他們的反應速度再快,但總不能總是打不中他們吧?
在察覺到敵人這個用心後,北宮錯和謝妖瞳都很無奈,唯有死命的與密林中的敵人周旋。
俗話說,虎猛架不住狼多,男人再壯在床上也不是女人的對手。
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特殊叢林環境中,北宮錯和謝妖瞳要想在至少幾百個有槍敵人的包圍下突出密林,那絕對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如果人家不是想将他們生擒活捉,他們不可能支撐到十幾個小時,
就在謝妖瞳感到筋疲力盡,但仍然沒有離開密林一步、她真的完全絕望時,敵人的騷擾式進攻卻停止了,繼而變成了圍而不打:隻要你們老老實實的呆在密林中,我們就不會動手,這樣的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說……
圍點打援。
在試着又向外沖了兩次失敗後,北宮錯和謝妖瞳都想到了三十六計中的這一計,頓時就明白了柴慕容這樣安排的‘苦心’:她這是在得知了某種消息後,改變了要将他們生擒活捉的戰略,繼而将他們當作了魚餌,籍此來釣到某條大魚。
那麽,那條讓柴慕容渴望釣到的大魚會是誰呢?
北宮錯和謝妖瞳根本沒有費腦筋,馬上就同時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楚揚。
柴慕容這樣做,就是要‘勾引’楚揚的到來。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北宮錯馬上就做出了一個冒險的舉動:讓謝妖瞳一個人不顧一切的向外沖,他敢拿生命來保證,那些藏在暗中的狙擊手們,絕不會真的會将她射殺。别看人家不願意讓他們兩個人一起沖出去,但不會介意放走一個人去報信。
當謝妖瞳也明白了這一點後,并沒有和北宮錯謙讓‘兄弟,你先撤,姐姐我在這兒堅持着!’,因爲她明白北宮錯絕不會同意讓她一個人留在密林中,所以在狠狠的咬了一下牙後,就沒有半點猶豫的向密林外沖去。
正如北宮錯所料的那樣,謝妖瞳突然不再注重隐藏的就像個‘活靶子’似的往外沖時,那些狙擊手真的沒有向以往那樣用子彈封鎖她前進的道路,而是在她左肩後面輕輕的‘種’了一顆子彈後,就任由她跑路了。
爲了方便謝妖瞳的跑路,‘好心’的柴大教主還吩咐人給她在外面準備了一輛現代小跑,并在裏面留下了一張地圖,其中華夏駐墨西哥首都大使館的坐标方位,被明确的标了出來。
謝妖瞳盡管知道這一切都是柴慕容的安排,但她在受傷下卻沒有别的選擇,隻能按照人家的意思去做,因爲北宮錯還被困在密林中……
幫幫幫,就在謝妖瞳想到這兒的時候,房門被敲響。
她那雙昔日靈動、現在呆滞的雙眼,在活動了一下後才低聲說道:“請進。”
門開了,當先進來的那個替謝妖瞳療傷的羅錦岚,她在走進來後,用非常公式化的口吻問道:“謝小姐,你感覺好些了吧?”
“好、好多……”謝妖瞳剛說到這兒,就看到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門口,馬上,她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淚水就決堤般的傾瀉出來。
“她在駕車來到大使館的時候,左肩就已經中槍了,槍口很深,但彈頭已經取出來了。好了,你們聊,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叫我。”羅錦岚這時候扭頭和走進來的楚揚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了出氣,順手替他們将房門關上了。
看着臉上被樹枝劃出一道道血痕的謝妖瞳,楚揚慢慢的放下了肩膀上的背包,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上,擡手輕輕摸索着她的那淚水不停淌過的臉龐,低聲說:“妖瞳,别哭了。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根本不顧左肩有傷口存在,謝妖瞳猛地翻身坐起,右手摟住楚揚的脖子,哭聲更加的大了起來。
自己的女人,被曾經是自己的女人傷成這樣,楚揚委實不知道心中是什麽滋味,隻能用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打着。
“楚揚,我以爲這輩子都再也看不到你了……真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将楚揚胸前的衣服都濕透了後,謝妖瞳才擡起右手,摸着他的鼻子嘴巴,哽咽着說:“我一點也不明白,事情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我和北宮錯爲柴慕容做了那麽多,可她卻狠心的将我投入了水牢。”
“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不冷靜,遇事太沖動,所以才讓她變得這樣喪心病狂。”楚某人首先很愧疚很愧疚的做了一番自我批評,随即眼神有些迷茫的問:“妖瞳,你信不信我們人活着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換句話說,我們該做什麽、又将得到什麽樣的下場,可能是早就定下的了,這,可能就是命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