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
柴慕容嗤笑一聲,打斷顧明闖的話:“什麽常務副總裁?搞得和真事兒的。顧明闖,我問你,你覺得我會去給花漫語打下手嗎?”
“可你在這兒幹保安,好像……”
柴慕容左手托着下巴晃一下椅子的動作,盡顯她‘運籌帷幄’本相:“沒什麽好像的,雖說我現在的工作是最底層的,但我不用每天看
着她那張得意洋洋的臭臉吧?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楚揚你個孫子,讓我來替你安排這種事,這不是害我自找難看?如果這個妞是别人的話也倒罷了,可她偏偏是你前妻,我靠……
顧明闖連續兩次被柴慕容将話打斷,一路上想好了的那些措辭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隻好苦着個臉的心裏罵了楚揚一番後,才語氣很委
婉的說:“慕容嫂子,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和漫語嫂子在華夏商場上的才幹那可是一時的瑜亮,都屬于百年難遇的商業奇才,任何一個人都
能玩轉上千億的大集團。無論是誰來當副總,都是一種絕對的人才浪費。不過,我覺得慕容嫂子你得正視一個現實。”
柴慕容雙眼一翻:“什麽現實?”
顧明闖咬了一下牙,說:“雖說我還稱呼你爲慕容嫂子,但你終究還是和韓放訂婚了!”
你已經和韓放訂婚了,那就是他的未婚妻。而人家花漫語呢,不但是楚揚的未婚妻,而且還是他兒子的親娘!
你們兩個人在楚揚心中的份量誰重誰輕,恐怕不用别人來提醒了吧?他能夠讓你這個存心來搗亂的妞當個副總,已經是很有寬宏大量了。
難道你以爲依你現在的身份,能将花漫語取而代之?
這就是顧明闖說出柴慕容和韓放訂婚的意思。
柴慕容當然明白。
不過她臉色卻挺平靜,隻是轉動着椅子稍微沉吟了片刻,才說:“顧明闖,你得明白一個事實,訂婚不是結婚……嗨,算了,看你也挺
爲難的,我就把我心中真實的想法都告訴你吧。”
顧明闖大喜:“慕容嫂子盡管說,我一定如是轉告楚揚那孫子。”
柴慕容不再來回的晃動身子,臉上的笑容也隐去,用顧明闖從沒有見過的鄭重語氣說:“我和韓放訂婚,就是爲了報複楚揚,這一點你
們心中應該都清楚。我承認,在楚揚‘死了’的時候,我的确有過要接手韓放的念頭,這才讓他誤會,并對我加以報複。”
顧明闖靜靜的聽着。
“但我那樣做有什麽不對嗎?”
柴慕容說着,臉上開始有了激動的神色,聲音也提高了:“我是柴名聲唯一的女兒,我肩負着爲他傳宗接代的義務和責任,要不然當初
也不會讓楚揚入贅柴家了。如果楚揚真的死了,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應該爲他守一輩子活寡?顧明闖,你告訴我,我該不該爲他守一輩子的活
寡!”
對柴慕容的這個問題,顧明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下意識的搖搖頭,然後又點頭。
要是站在現實的角度來看,死了男人的寡婦改嫁,那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人,終究是一種群居動物,隻要不是商離歌這樣的變.态女,沒有誰喜歡、或者說能受得了一輩子的孤獨。
更何況,正如柴慕容所說的那樣,她還肩負着爲柴家傳宗接代的責任呢?
所以,以現實角度來看,她在楚揚死後‘另尋新歡’,這并不是個錯誤。
不過,要是以浪漫完美角度來琢磨的話,柴慕容卻又該守活寡了,畢竟楚揚幫了她那麽多次,而且還不惜爲她從百丈高樓躍下。
她就算不和商離歌那樣的去殉情,也該看在楚揚對她那樣好的份上,安安分分的做一個‘留守女士’。
在生活中,現實總是和浪漫不一路,讓人難以确定那一條才是正确的。
見顧明闖是一臉的茫然,柴慕容垂下眼簾,輕聲說:“如果楚揚在回國後,不再因爲我和韓放的事兒斤斤計較,也許我會不再糾纏他,
任由他和花漫語恩恩愛愛。可他憑什麽在他身邊有好幾個女人的情況下,又可勁兒的報複我呢?你說,他憑什麽?”
可能是憑他男人骨子裏的自私吧?要不然就是因爲他太愛你了……顧明闖在心裏這樣回答。
柴慕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屋裏慢慢的走了幾步後,仰起下巴望着天花闆的說:“你們男人,總是渴望女人都圍着你們轉,可你們爲
什麽不去想想女人的感受呢?呵呵,我14歲那年因爲和那個蔣公瑾談戀愛,就被我爸用皮帶将肋骨抽斷一根,從此隻能苦苦守候他一個人。
好不容易等到他肯和我結婚了,但卻又爲了秦朝在我的洞房花燭夜逃婚……”
說到這兒的時候,柴慕容閉了一下眼,有淚水淌下,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顧明闖,你說這一切對我來說是不是很公平?我是不是就
該因爲他救過我、就要爲他守活寡?更何況,他連兒子都有了,而我卻還是清白之軀。難道,我在他死後有了改嫁的想法,這也算是出軌嗎?可就算是我出軌,我又哪曾像他那樣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和别的女人恩恩愛愛?”
“慕容嫂子。”等柴慕容擦了擦淚水後,顧明闖才喃喃的說:“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也覺得你有理,可你不該和他離婚啊。你這一和他
離婚,這不是成全他和漫語嫂子嗎?既然你已經成全了他們,那爲什麽這時候又要來這兒打工,甘願受漫語嫂子的整呢?”
顧明闖在勸說柴慕容時,心裏也在想:以前我也聽說過她和楚揚之間這些破事,别人都說她總是拿着14歲那年被打斷肋骨、以及楚揚這
孫子在洞房花燭夜逃婚這兩件事來博取别人的同情,看來還真是這樣。姐姐,你就不能換個别的借口?
其實,這個女人吧,隻要認準一條有利于她的理由就會咬定青山不放手,何況是兩件呢?
所以,柴慕容在反複和别人強調楚揚對不起她的這兩個理由時,總是理直氣壯的。
看,她現在又咬牙切齒說出讓别人心寒的話了……
柴慕容咬了咬牙,語氣陰森的說:“哼,我和他離婚,就是想讓他也嘗嘗被甩的滋味兒!因爲他在我洞房花燭夜逃婚的那天,我就發誓
,等他愛上我了,我會再将他一腳踹開,讓他明白不珍惜我柴慕容,是個多麽大的錯誤!”
對大官人這種稀奇古怪的報複想法,顧明闖表示無語。
柴慕容根本不管顧明闖能不能懂她話中的意思,徑自說道:“從離婚那一刻起,我當初發下的誓言已經實現了,也看到了他在初六訂婚
那天的痛苦,我心裏很開心,很他媽的開心!不過,從那一天開始,我卻又給自己制定了一個目标。”
顧明闖傻了般的問:“什麽目标?”
柴慕容的語氣放緩:“我要從花漫語手中奪回本該就是我的楚家三少奶奶之位、奪回屬于我一個人的男人!”
假如我要是攤上這麽一個妖孽的女人,我估計肯定活不過25歲!先離婚再倒追,這他媽的啥事兒啊……
顧明闖心裏呻x吟了一聲,喃喃的說:“慕容嫂子,我不是故意給你潑涼水,你也該知道楚揚和漫語嫂子到五一左右就該結婚了,而楚家
也好像認可了漫語嫂子,你的這個目标或者說是理想,恐怕很難實現。”
“哈,哈哈!”聽完顧明闖的話後,柴慕容忽然笑了,笑的很開心。
這妞不是精神失常了吧。
望着仰天大笑的柴慕容,顧明闖趕緊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擔心的問:“慕容嫂子,你怎麽了,沒事吧?”
“哈,哈哈,”柴慕容笑着擺擺手,微微側轉身子看着顧明闖,語氣很輕很堅定、還帶着一絲詭異的說:“顧明闖,你信不信,如果我
不能做他老婆,他一輩子都别想做别人的老公!”
啥意思這是?我咋不明白呢?
顧明闖使勁搖了搖頭,覺得大官人可能真的精神失常了。
柴慕容也好像知道她的話說的有些多了,馬上就轉移了話題:“呵呵,顧明闖,你是不是覺得我好像是個變.态啊?哼,你不用搖頭晃腦
的,我知道你心裏肯定這樣想呢。其實,認爲我變.态的人絕不是你自己,而是大有人在。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我問你,這個人活一輩
子,到底是爲了啥?”
顧明闖老老實實的搖頭:“不知道。”
“爲了爲所欲爲!”柴慕容嘴角挂着冷笑的說:“就是爲了能夠有朝一日可以爲所欲爲!呵呵,你别以爲我這是危言聳聽,其實你仔細
想想就能明白的,很多人都喊着那種‘爲國爲民’的崇高口号,削尖了腦袋的往高處鑽,其實還不就是爲了這個目标?人都是自私的,像雷
鋒那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絕迹了,再也不可能出現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人救助被車撞的老太太而被誣陷了。”
聽着柴慕容洋洋灑灑說的這些話,顧明闖很頭大:“也、也許吧,這些太過深奧的道理,我搞不懂。”
“唉,其實我也搞不懂,我隻是不服氣。”柴慕容抿了抿嘴角:“顧明闖,看在你能聽我在這兒叨叨的份上,我也不拿這些事兒來讓你
一跑腿的爲難了。你就告訴楚揚,我很明白他爲什麽要讓我當公司副總的意思,不過我拒絕按照他說的去做。”
“那你總不能就在這兒當保安吧。”
顧明闖見柴慕容這樣固執,就有些着急的哭喪着個臉說:“慕容嫂子,現在我知道你是在報複楚揚了,可你也不能拿着自己的安全來兒
戲呀,你也許發覺了,在你來這兒當保安的這個月裏,我和狐狸九兒姐,哪晚上不得有個人在暗處好好守着你呀?你要是萬一出個什麽意外
,我們根本無法和楚揚交代,楚揚也無法和柴家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