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闖那擊打在黑西服下巴上的力量有多大,他自己很清楚:根本不用去醫院拍片,僅僅從清脆的骨裂聲,也能聽出敵人的下巴骨折了。
依着顧大老闆的戰鬥經驗,他有十分的把握确定這個家夥肯定會疼的昏過去。
他之所以屈起右肘的砸向黑西服胸口,無非是存着‘找個靶子練練手’的遊戲心态。
可、可顧明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下巴已經碎了的黑西服,不但沒有疼昏過去,而且還笑着向他反攻!
“這怎麽可能!?”
顧明闖腦袋急速後仰,腳下向後嚓的一錯步,驚訝聲中,黑西服的手指擦着他的鼻尖滑過!
“嘎嘎,出乎意料了吧?”
黑西服一手逼退顧明闖後,一句好像比鐵鍁摩擦水泥路面還要難聽的聲音,從他那遭受重創卻沒有鮮血溢出的嘴巴吐出,帶着冷漠的得意!
就在眨眼前,顧明闖剛對人家說了句‘出乎意料’的話,可現在,人家就把這句話還給他了!
這可真讓顧大老闆感到沒面子。
不過,現在可不是談論要面子不要面子的事兒了,因爲那個黑西服已經緩緩的從腰中chou出了一把刀,一把縮小了的東洋武士刀!
刀光如一泓秋水,碧綠森寒,刺入肌骨!
有意思,這人難道不知道疼?
急速後退幾步的顧明闖,穩住身形後雙眼微微眯起,掃了那把刀一眼,随即右手一抖,一把小巧的短匕從西服袖子中滑到手中。
“吼!”
黑西服看來很是有些武士道精神,等到顧明闖反手握住短匕後,才嘶吼一聲,雙手攥着武士刀高舉過右肩肩頭,迎風一抖中,直直的向他的眉心劈下!
迎風一刀斬!
……
相比起顧明闖的以快取勝,商離歌卻更喜歡追求力度和角度!
她每一次出手的軌迹、力度和角度,好像都是經過精密計算那樣,絕不會少用一分力氣,更不會多浪費一絲。
商離歌本身作爲一個女人,按說該走輕靈路線,可她在向對手進攻時,卻往往會給對手一種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出手詭異,而且兇狠不留後手!
商離歌這種趕盡殺絕的打法,與她早些年在邰灣打黑拳有着極大的關系,更是被人稱爲‘夜枭’的主要原因!
商離歌一向不習慣後發制人,而且她也看到了拎着鐵鍁向這邊狂奔過來的孫斌,生怕這些黑西服會掏槍對準那傻小子,所以人在彈出車子的瞬間,就發出了三把飛刀。
飛刀,三寸七分長的飛刀,帶着瘆人的‘咻咻’聲,刺破空氣向三個黑西服疾射而去!
在飛刀出手後,商離歌根本沒有奢望這些刀子能夠擊中對手。
她隻想用這幾把飛刀幹擾一下對方,然後再近身對他們格殺!
不過,當商離歌甩出飛刀又chou出軍刺時,卻愕然的發現,她發出去的那三把飛刀,竟然、竟然……都釘中了目标!
壞了,難道他們和廠子内的卡車司機一樣,隻是普通人?
已經将軍刺反握在手的商離歌,在看到她發出的飛刀都cha在目标的胸口後,下意識的做了個後空翻,硬生生的止住了飛撲之勢,咵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商離歌是殺手不假,心狠手辣也是她最大的特點,但她絕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這兒所說的無辜者,僅限于那種殺了卻賺不到錢的人。
所以,在看到三個黑西服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飛刀刺中後,她首先的反應就是停止進攻。
“你們是什麽人!?”商離歌軍刺一擺,剛問出這句話,臉上就騰地浮上了巨大的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意思就是:這怎麽可能!?
商離歌看到,那三個胸口中刀的黑西服,竟然自己動手将飛刀從身上ba了出來!
而且,直到他們将刀子抛在地上、從腰間chou出東洋武士刀後,飛刀‘訪問’過的地方,竟然沒有鮮血流出!
這怎麽可能!?
他們怎麽可能在刀子入體後毫發無傷?難道說是穿了護身金絲甲之類的東西?可、可不對啊,刀尖明明刺入身體一寸多了!
這種完全颠覆人類意識的現象,讓商離歌的雙眸瞳孔驟然一縮,随即霍地擡頭,對已經狂奔到這邊的孫斌低聲冷喝:“孫斌,站住!”
正要高舉着鐵鍁大殺四方的孫斌,聽到商離歌的命令後一愣,身子晃了晃,一臉不解的問道:“啥?”
雖說孫斌在向這邊狂奔時,也看到了商離歌甩飛刀的動作,可因爲他着急跑來幫忙,所以根本沒看到那三個黑西服中刀後的情況。
現在,他聽到商離歌讓他站住後,心裏雖然很納悶,卻不敢問什麽,隻是高舉着鐵鍁的望着那三個黑西服,一臉的殺氣騰騰……
腳下緩緩的變幻着方位,商離歌眼睛死死的盯着呈半圓形壓過來的三個黑西服,慢慢的走到孫斌身邊,根本不看他的低聲吩咐道:“去,帶你的人去廠内,保護日本客人。”
如果不是眼前這些黑西裝表現的太過詭異,需要商離歌全神貫注的注意他們,她肯定不會讓孫斌去保護那夜璀璨母女,而是摸出電話給猴子他們打電話,讓他們撤回來了。
對說商離歌的吩咐,孫斌很不解:對方才四個人,我們這邊人多啊,有必要去廠内保護日本客人嗎?
孫斌不解歸不解,可卻從她冷冽的聲音中聽出了‘情況不妙’的意思,于是不敢在廢話,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跑。
“桀桀!”孫斌剛跑出那麽十五六米,忽然就聽到後面不遠處好像有夜貓子的笑聲響起,他猛回頭,就看到背後七八米遠處,一個雙手攥着刀子的黑西服,正微微側着身子,雙腳好像沒根本沒離開地面、而是在冰上滑行那樣的追了過來!
“啊!我靠,你還敢攆我?”孫斌大驚出聲的同時,也看到商離歌已經與另外兩個黑西服打成一團。
早就說過了,斌子哥曾經在楚揚楚先生面前說過他很是有那麽兩下子。
一個自持很有兩下子的人,能是個怕事的人嗎?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老大正在和敵人對掐,他說啥也不能退縮不是?
所以,盡管心裏很是爲這個黑西服奔跑的姿勢震驚,更是對他手裏的那把明晃晃的刀子怵頭,但孫斌還是大吼一聲,高舉着鐵鍁撲了上去!
知道什麽是泰山壓頂不?
看看此時斌子哥砸出的這一鐵鍁就明白了。
在孫斌砸出這一鐵鍁後,他忽然全身騰起了一股子非常熱血的豪氣:真男兒,就該橫刀立馬!
對付泰山壓頂的招式,除了躲閃之外,最常用的就是用手裏的東西,學着隋唐第一條好漢李元霸來一手‘橫架紫金梁’了。
“###!”在孫斌的鐵鍁力劈而下後,黑西服發出了一聲好似zuo愛似的###聲,雙手橫舉武士刀猛地向外一撩!
咔嚓……一聲響,鋒利的刀片借着和鐵鍁木把相撞的力道,直接就将木把斬爲兩截!
被削斷的鐵鍁木把岔口,猶如一把刺。
“看招!”鐵鍁木把在被削斷後,孫斌心裏雖然很恐慌,但他卻楞咬着牙的身子一矮,手中那半截鐵鍁木把蹭地一聲就紮向黑西服的小腹!
有道是一寸短一寸險,孫斌的鐵鍁雖然被削斷,可這也讓他舞動半截木把更加靈活,拿着木把當劍用的,一下子就如願以償的到達了目的,蹭的一下就刺透黑西服的衣服……
雖說斌子哥一向有着‘俺隻拿拳頭和塊頭來吓唬你一小下下,最多給你放放血,但絕不會要你小命’的原則,但在明晃晃的刀子面前還是把這些當成狗屁了,這一刺絕不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的意思,完全是實打實的刺進了黑西服的小腹中。
會不會把他捅死……在真實的感覺到木刺刺入黑西服小腹内後,斌子哥忽然很怕。
孫斌很怕會這樣把人刺死,盡管他這樣做是正當防衛,但防衛也是有個度的不是?
所以,‘很怕’這個念頭升起後,孫斌馬上就臉色煞白的縮回了木刺,随即愣在當場。
孫斌愣在當場,絕不是剛才刺中黑西服小腹的那兒淌出了血啊腸子啥的,而是因爲他看到木刺的刺尖上,根本沒有應該有的紅色顔色,而是一小點綠色的粘稠液體!
綠色的粘稠液體,就像頑皮的孩童拿竹簽刺穿一個毛毛蟲後,從毛毛蟲身上淌出的那種東西。
“嘔……”愣愣的看着木刺刺尖的那點東西,孫斌的胃忽然一收縮,接着他就蹲在地上開始嘔吐。
“嘎嘎!”那個黑西服,在孫斌刺了他一下發愣後,并沒有借此機會拿刀子砍他個鳥的,而是得嘴裏發出了一聲叫做‘笑’的聲音後,用生澀的漢語說:“我追來不是殺你,隻是讓你知道我是殺不死的!你們這些人要是放聰明的話,最好别再來糾纏,要不然格殺勿論!”
黑西服說完,冷冷的掃了一眼這時候已經圍上來的王小三等人,然後轉身大搖大擺的向穿過人群,向北走去。
北面的路面上,駛來一輛灰藍色的出租車。
黑西服不知道坐在出租車内的人,是不是商離歌安排在負責外圍安全的那些援兵。
如果不是的話,駕車的他在看到他立在路中央後,會閃開或者停車。
如果是的話,肯定會駕車來撞他……那他就可以大開殺戒了!
黑西服可以不屑殺害孫斌這些鄉下人,但絕不介意幹掉商離歌的外圍援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