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淵博分析楚揚和謝妖瞳的绯聞時,花殘雨默不作聲的聽着。
花淵博右手輕輕的敲着桌子,淡淡的說:“所以,這時候隻有花家慢殆那小子,才能逼迫他去做出一些什麽。唉,我這樣做,還不是爲了漫語着想?她輸給柴家那丫頭,我無話可說,但我絕不會再讓謝家那丫頭踩在她頭上。”
饒是花殘雨是那種智商很高的有爲青年,但對花淵博的做法還是在仔細的考慮了一番後,才慢慢的明白了過來……
于是,十幾分鍾後,楚揚同志就在花家門口遭到了拒絕,并在花殘雨委婉的提醒下,更加認清了謝家這樣做的用心。
對此,楚某人唯有苦笑以對,隻好客客氣氣的和便宜大舅子揮手作别,向秦家而去。
……
要非得說出秦家和花、謝等幾大世家在華夏不同的地方,其實很簡單。
隻要稍微一注意這幾家胡同口所停的車子,就能看出個四五六來。
不管是謝家還是花家,胡同口停着的車子,基本上挂的都是政府的特殊牌照。
而秦家胡同口呢?十輛車中,倒是有九輛是挂着軍牌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與謝家這等專注于在地方發展的家族相比,秦家在軍界的能量更爲的大。
當然了,能夠在大年初一來秦家給老爺子拜年的,軍銜最次的也得是少将參謀之類的。
可就是這樣,也得有相當一部分少将得将車子停在胡同口,等着被召喚的消息。
一輛挂着以‘冀’字爲首的大切諾基軍車中,李金才少将微閉着雙眼的坐在後面座椅上,看上去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隻是他放在小腹前不停活動的倆拇指,才将他心中的激動暴露無遺。
李金才少将,在冀南軍區中任裝備部部長。
别看李金才升爲少将已有好多年了,但往年他可沒有資格能夠在大年初一這天給秦老爺子拜年。
今天他能夠出現在這兒,就是托了一個人的福:秦亭軒的大女兒秦朝大校,今年上半年調入了冀南軍區中裝備部,成了他名譽上的手下。
李金才要是再不好好的和秦朝搞好關系,那他可就是個傻瓜了。
本來,李金才再秦朝剛去的那會兒,還以爲就她這樣的金枝玉葉,肯定是很難交往的。
更何況,李少将以前也曾經聽說過秦大小姐好像很驕橫的名聲。所以在試着與她溝通時,心裏還挺忐忑的。
但出乎李金才意外的是,秦家大小姐根本不和傳聞中所說的那樣驕橫,除了不愛說話不愛笑之外,平時在他跟前完全擺正了下屬的位置。
甚至,在李金才在大着膽子提出要進京給老爺子拜年時,秦朝都一口答應了。
不過,秦朝同時也委婉的提醒他:因爲大年初一這天拜年的人很多,去了後很可能得等很久,萬一老爺子要是感覺累了,也許就不見他了。
對此,李金才是毫不介意。
對他來說,隻要能夠獲得這一天将車子停在秦家胡同口的資格,他就心滿意足了……
想到今天有可能會見到秦家老爺子,李金才在從早上等了三個小時後,終于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動了,于是就睜開眼問一同前來的司機:“小虎,現在幾點了?”
“報告首長,現在是十點三十二分,我們已經在這兒等了三小時零十四分鍾了!”
“嗯,沒事,呵呵,繼續等。”李金才呵呵的笑了笑,扭頭看着外面的一輛車子:“喏,看到了沒有,那是申陽軍區楊大同中将的車子,他比咱來的早吧,可也在等着呢,隻要他能進去,我們也就快啦。”
小虎向外看了一眼,嘿嘿的憨笑幾聲:“首長,今天我可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高級領導。剛才我在心裏數過了,在這三個多小時中,總共有十七位上将、二十二位中将首長,從胡同口步行進去了。首長,您能夠和這麽多大人物一起給秦老爺子拜年,這絕對是個了不起的事啊。”
這還不是多虧了秦大校?要不是她,我怎麽有資格和這些上将中将的一起出現在這兒……李金才得意的笑笑,不經意的扭了下腦袋剛想說什麽時,就看到一輛草綠色的悍馬車,擦着大切諾基直接開了過去,在他們前面三四米處的左邊路旁,吱嘎一聲的停下了。
小虎伸長了脖子看着前面那輛車的車門打開後,馬上就咦了一聲:“咦,車上下來那個人,不是部隊上的,那輛車的車牌,也隻是普通的京華牌照。”
李金才也望前面看去,就見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從悍馬上跳下來後,直接就像秦家胡同口走去。
“喲,這人是誰呀,也不知道排隊嗎?”在這兒等了一上午的小虎,看到這個開悍馬的家夥就這樣向胡同口走去後,很不滿的嘟囔了一聲。
今天到現在爲止,排在胡同口的車子最少還有十幾輛。
而李金才等了三個多小時,眼看隻要申陽軍區的楊大同中将拜年完畢後就要挨到他了,這時候忽然有人前來‘夾塞’,他心裏肯定不高興了,但卻沒有說什麽,畢竟前面還有一輛車不是?
看到有人插隊,李金才不高興吧,楊大同當然更不願意了。
尤其是當楊大同看到開悍馬的家夥下車後,就向胡同口的武警戰士走去,他當即就騰地一聲推開車門跳了下來,小跑了幾步追上去,甕聲翁氣的嚷嚷:“喂,年輕人,你有點公德心好不好?”
那個正要和執勤武警說話的家夥,聽到背後有人這樣說他後,明顯的一愣後轉身,看着楊大同問:“啥?啥公德心?”
因爲李金才的車子隔着哨兵的位置也就是一個多車位,所以他和小虎都能聽到年輕人說話的聲音。
落下車窗的小虎,回頭笑了笑低聲說:“首長,你有沒有聽出來,這個年輕人說話的口音是冀南口音,我去過冀南鄉下,那兒的人說話時就這味兒。”
“他是來自冀南鄉下的?”李金才一愣,接着猛地想起:秦大校到了冀南這大半年的時間中,好像就去過幾次冀南鄉下……難道說,這個年輕人和秦大校去鄉下有什麽關系?
這樣一想,本想下車去看看的李金才,馬上就停住了開門的動作,再次追問了一句:“他是冀南口音?小虎,你沒有聽錯?”
小虎肯定的搖搖頭:“沒聽錯,冀南鄉下人問爲什麽時,就愛啥啊啥的。”
李金才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麽,就推開車門下車向胡同口走去。
這時候,也不知道那個年輕人說了句什麽,素以火爆脾氣著稱的楊大同,倆眼珠子一瞪對那個家夥低聲喝道:“你剛才說什麽?有種再說一遍!”
那個年輕人好像根本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個中将那樣,斜着眼的望着胡同口的武警戰士,提高聲音說:“我剛才說,要不是我家老爺子攆着我來這兒,我都不屑來,更不會和你争誰先進去!”
秦老爺子在華夏軍中的地位,不說是教父一類的了,但門生遍天下還是不誇張的,尤其是能夠在大年初一來給他拜年的,更是秦系的嫡系。
作爲秦系的嫡系,楊大同有什麽理由在聽到一個小子說這樣大不敬的話後,還能保持冷靜呢?
盡管楊大同心裏也曾經考慮過隻要來給秦老爺子拜年的都不是普通人這個道理,可他在年輕人說完這句話後,還是騰地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領子,右手的拳頭就舉了起來。
“楊副司令員!”就在楊大同的拳頭要砸下來時,快步走到他身後的李金才,連忙一把抱住了他的右肩:“息怒,息怒!”
其實,在楊大同舉起拳頭後,心裏就開始後悔了……此時恰好有人攔住他,他也趕緊的順勢收回拳頭的後退一步,回頭看了一眼李金才,随即氣咻咻的用手指着年輕人的鼻子:“年輕人,要不是李部長攔着,我輕饒不了你!”
年輕人毫不在意的笑笑,伸手掏出個大紅名片,走到那幾個向他怒目而視的武警戰士面前,說:“行了,我剛才隻是開個玩笑,麻煩哥幾個給通報一下,就說楚揚來給老爺子拜年了。”
……
差點挨了楊大同一拳頭的年輕人,正是楚揚。
要不是因爲謝妖瞳出了這妖蛾子,楚揚心裏不煩躁的話,就算因爲秦亭軒的緣故而對秦家沒好感,他也不會這樣口無遮攔說那些不屑來的話。
直到楊大同作勢要揍他,他才知道自己是意氣用事了,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家指着鼻子訓斥一頓而不說啥了。
“對不起,我們不認識誰是楚揚!”
剛才,楚揚在說那些對秦老爺子不敬的話時,武警哥們隻是礙于職責所在才沒有出手教訓他。現在,見這家夥一臉無所謂樣子的自報家門,當即是冷冰冰的拒絕了。
楚揚聳聳肩:“你就打個電話說一句好了,老爺子知道我的。”
武警戰士搖搖頭,沒吭聲。
楚揚歪了歪腦袋:“你不給通報?”
那哥們馬上就垂下了眼簾,不再搭理他。
“這樣最好,省的我再進去……要是去了柴家,也有這樣的待遇最好了!”楚揚見人家哨兵不搭理他後,不但沒生氣,反而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轉身快步走到車前準備上車走人。
楚揚打開車門剛想上車,卻見一個肩膀上頂着一顆金豆的軍官走了過來:“哎,先生!”
楚揚松開抓着車門的手轉身,看出眼前這個少将,正是剛才抱住楊大同的那個人,于是就笑笑說:“咋?有事啊。”
李金才笑了笑:“呵呵,你是從冀南來的吧?”
楚揚一愣,随即點點頭:“是呀,你怎麽知道?”
“聽口音啊,我就是冀南軍區的。”
“哦,我說呢,原來咱們還是老鄉呢。咋,你找我有事?”
李金才咳嗽了一聲:“也沒啥事,就是剛才聽到你口音感覺挺親切的……呃,認識一下,我叫李金才,在冀南軍區裝備處工作,我們單位就在冀南南郊八一立交橋對過,以後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夠一起坐坐。”
楚揚雖然不明白李金才爲什麽要和他套近乎,但人家堂堂一少将主動的過來打招呼示好,他自然得以禮相待。
伸手和李金才握了一下手,楚揚說:“行,有機會一定去找你喝兩杯。我叫楚揚,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走了。”
楚揚說完,對着李金才擺了擺手,然後上車發動了車子,直直的向前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