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龍賓知道,柴慕容和花漫語倆妞,雖然是那種不折不扣的美女,但她們的行事作風,卻處處帶着不讓須眉的飒爽。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特别重大的事件,她們的實力和勢力,注定是她們榮辱不驚的根本所在。
可現在,她們兩個人不但和好如初的一起來到楚家,而且臉上都戴着悲傷表情……這就說明,肯定是出了和她們以及楚家息息相關的不好事情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難道是楚揚……
心思電轉間,楚龍賓對扶着兒子的雲若兮說:“若兮,你先把你媽扶進後院午休,讓天台陪着我和這倆孩子說說話吧。”
“好的。”雲若兮答應了一聲,任由楚玄武扶着楚天台,她則快步走到老太太跟前,低聲說了幾句,又對已經走進正廳的柴花二妞笑笑,然後婆媳倆就向後院去了。
楚龍賓故意支開雲若兮的做法,其實她很明白。
雲若兮在扶着婆婆向後院走去時,還以爲老爺子這是要處理花漫語懷孕一事,她這個婦道人家……難道不該參與‘兒媳婦’懷孕之事?不過,老爺子既然這樣說了,她也隻能照辦。
等雲若兮扶着老太太轉過屋角後,花漫語和柴慕容來到楚龍賓父子坐着的地方,還不等别人問她們什麽話呢,就噗通一聲,雙雙跪倒在地。
“楚揚,他、他怎麽了!?”
楚龍賓呼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爲起來的太猛,身子踉跄了一下差點再坐回去,吓得楚玄武兄妹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嘴裏喊着爺爺的将他扶助。
本來醉眼惺忪的楚天台,在看到這一幕後,先是一愣,接着也雙目圓睜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楚龍賓就是楚龍賓,在柴花二妞不說話先下跪的這個動作上,就知道楚揚出事了。
而楚天台則是因爲醉酒的原因,反應的稍微遲鈍了片刻。
但楚玄武兄妹,卻是納悶的要命:爺爺怎麽這樣問話呢?三哥不是遠在南海接受封閉訓練嗎?他那麽大的本事,又能出什麽事?
“爺爺!”柴慕容和花漫語齊聲喊了一聲爺爺,各自将遺書的信封和烈士勳章捧過了頭頂。
“啊!”楚天台在看到那個金紅色的烈士勳章後,低吼一聲雙眼翻白的摔倒在地上。
别看從楚揚小時候,楚天台每次痛扁他時,都恨不得打死拉倒,可當兒子殒命的證物出現在眼前後,他這個當老子的,還是受到了重創。
“二叔!二叔!”楚玄武見二叔摔倒在地,嘴裏急吼吼的叫着,趕忙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被楚靈攙着的楚龍賓,眼睛死死的盯着柴慕容和花漫語手中的東西,木立了很久很久,在楚天台發出一聲清醒過來的低叫聲後,才伸出顫巍巍的右手,從花漫語手中那過了烈士勳章。
用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那枚金紅色的烈士勳章,楚龍賓是老淚橫流:“小揚,小揚!是爺爺害了你啊!!”
呆在一旁的楚玄武和楚靈兄妹倆,這時候才明白過是怎麽回事來,雙雙撲到楚龍賓懷裏是失聲痛哭。
如果不是那次悍馬失控事件,楚玄武兄妹倆心傷楚揚之死是肯定的,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哭的和孩子似的。
在和楚某人相識的這段時間中,這兄妹倆的内心中,已經把楚揚當作了一種依仗,生命危急時的依仗!
現在,這種依仗突然永遠的離開了他們,他們又怎麽不會痛哭?
随着楚家兄妹的哭聲,跪在地上的柴慕容和花漫語,也一起哭了起來。
頓時,楚家前宅是哭聲一片。
楚家兄妹在哭着喊三哥的聲音,讓把老太太送進内宅正在院子中打理花草的雲若兮聽到。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快步走到前面。還沒有進正廳,就看到裏面的一切了,同時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頓時,她身子晃了幾晃,就眼前發黑的栽倒在地。
“快,快去看看你二嬸!”楚龍賓看到兒媳婦暈倒在外面後,趕緊的推開了懷裏的楚玄武兄妹。
不等楚玄武兄妹把淚水擦幹淨看清路,楚天台就風一樣的跑了出去,一把抱住他老婆,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悲哀的氣氛,讓楚家王府上空的陽光,都顯得那樣慘淡……
無論多麽傷悲的哭聲,就像是和下雨那樣,總有停止的那一刻。
接近一個小時後,抽噎聲停止。
望着一屋子眼睛通紅的晚輩,楚龍賓摸出一顆煙點上,慢慢的吸了一口後,緩緩的說:“慕容,漫語,你們兩個都起來,把小揚的事,仔細的講講。”
柴慕容擦幹淚水,扶着臉色有些發白的花漫語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
“爺爺,我在開會的時候,就接到了總後勤劉部長的電話。”柴慕容就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詳詳細細的講述了一遍。當然了,她是不會拿出楚某人那封遺書的,隻是撿着楚某人那些‘死不瞑目’的心事說了一下。
聽說孫子的屍體還沒有被找到後,楚龍賓心裏又升起了那麽一小點點的希望。不過,他也覺得楚揚生還的機率很渺茫。
沉吟了大半晌後,楚龍賓問花漫語:“漫語,你有什麽打算?”
聽到老爺子的問話後,花漫語盯着自己的小腹,聲音很低,卻很堅定的說:“我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楚龍賓欣慰的點點頭:隻要花漫語将孩子生下來,男孩女孩暫且不管,可這也算是楚揚給他老子傳下的血脈了。
“我會盡全力幫你的。”楚龍賓對花漫語做了保證後,又将目光投向了柴慕容。
不等楚龍賓說什麽,柴慕容先說話了:“爺爺,你不用問我,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聽柴慕容這樣說,楚龍賓自然也不好再問什麽了,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說:“好吧,這件事你自己看着辦。閨女,小揚在的時候就虧欠了你,我會無條件支持你的決定。”
“我明白的。”柴慕容點點頭,看着花漫語說:“我要盡快趕回冀南去一趟,替他了卻他的心願,你呢?”
花漫語擡起頭:“我也去。”
“好,那就一起。”
……
冀南。
楚揚安全顧問公司。
公司的經理辦公室中,夜流蘇正在核算開業以來的帳目。
現在的楚揚安全顧問公司,因爲缺少了同行業的競争,而且受到了官方和冀南市局的大力照顧,已經成爲冀南乃至齊魯省的王牌保镖公司。公司在上周前,就挪到了一棟高級寫字樓中。
至于公司内的員工,除了有着幾百号‘落劍門’的人外,還在今年的元旦之前,又招收了一百多個從特種部隊退役的軍人。
公司的業務,早就拓展到了冀南之外的城市。
因爲楚揚安全顧問公司的信譽度極高,頗受客戶的好評,成爲國内有名的安全顧問公司是指日可待。
看着賬本上顯示的那驚人利潤,臉蛋越發漂亮的夜流蘇,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今年春節,可以給員工們每人發一個大大的紅包啦。而且,以前靠着殺人爲生的落劍門人,再也不用藏頭露尾的了,進而都穿着筆挺的西裝戴着墨鏡,昂首挺胸的走在陽光下……
落劍門之所以能夠成功‘漂白’,都離不開一個人---公司的真正老闆,楚揚。
想到楚揚,夜流蘇就收起了笑容。
自從那晚倆人的事兒被小風騷撞見後,夜流蘇就從沒有見到過楚揚。
不過,楚揚在京華所遇到的那些事,卻沒有一件可以瞞過她。
想到楚某人原來是個大人物的孫子,原來是柴慕容的法律老公,夜流蘇的心裏就很疼很疼。
她很明白,别看她在冀南混得風聲雲起的,但要是再去糾纏楚揚,柴慕容隻需用一根小手指,就可以将她和才過上好日子的落劍門人,一下子打回到第十八層地獄。
所以,夜流蘇雖然一直在暗地裏留意楚揚的事,但卻從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她知道該怎麽做。
幫幫幫。
就在夜流蘇盯着賬簿發呆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夜流蘇伸手攏了一下耳邊的發絲,将賬簿放到了一邊。
門開了,是小風騷。
現在進屋先敲門,是小風騷在那晚後總結出的經驗。
“你怎麽沒有去上學呢?”夜流蘇笑着問穿戴很時尚的小風騷。
雖說身上穿着名牌運動服,但小風騷還是很習慣的擡起左臂,用衣袖擦了一下鼻子:“今天是周末了。娘,外面有人要找你。”
“誰呀?爲什麽秘書沒有來告訴我?”
“她沒有我跑得快。”小風騷說着走到辦公桌前,單手一摁桌子,就坐在了上面:“我聽秘書說,那個人好像叫什麽柴董不柴董的。”
夜流蘇一驚:“柴董?”
小風騷還沒有答話,秘書就帶着一個女人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夜總,來自京華的柴董要見您。”
夜流蘇現在的這個秘書,是個剛畢業不久的中文系大學生,她根本沒見過這個柴董。
如果換上張大水或者香菱的話,就會認出這個柴董,正是楚揚安全顧問公司真正大老闆的正牌夫人柴慕容了。
她怎麽一個人跑到我這兒來了?難道是想找我算帳?
在看到柴慕容的瞬間,夜流蘇眼裏閃過一絲惶恐,但随即就鎮定下來,站起身将坐在桌子上的小風騷抱了下來,微笑着對她說:“原來真是柴董大駕光臨,快請進來坐。”
“謝謝。”柴慕容和往昔那樣,一臉‘和藹’微笑的走進來,還用手摸了摸小風騷的長發,坐下:“你就是小風騷吧?該上學了吧?上學幹嘛還能留這麽長的頭發,你老師不管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