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該不該過去和他說這些?
“秦教官,楚揚已經出來了。”就在秦朝猶豫着向那邊走去時,孫少尉迎了過來。
“好的,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吃午飯吧。”秦朝強笑了一下。
“是!”孫少尉點頭,大步閃人。
唉,還是好好和他聊聊吧,有些話最好是說開,以免日後發生更大的誤會……秦朝就這麽低着頭的,猶猶豫豫的走了幾十米,才拿定主意要和楚揚好好聊聊,于是就擡起頭,加快腳步的向他走去。
“1、2、1……”
就在秦朝向楚揚走去時,一陣嘹亮的号子聲從背後操場傳來。
她回頭一看,就見那些野外訓練完畢歸來的十二個小組,正排着整齊的隊伍跑到操場上。
距離禁閉室這邊最近的,是花殘雨的第一小組。
秦朝因爲聽到号子聲響,扭頭看了一眼,随即轉回頭繼續向禁閉室走去。可她才走了一步就停下了。她看到,剛才那個倚在門框上吸煙的家夥,竟然在看出她想和他說話後,悠悠蕩蕩的向禁閉室的另一邊走去,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他、他這是故意不想和我說話,故意躲開我。難道,他、他這樣不願意見我?秦朝看到楚揚向那邊走去後,頓時愣在了當場,望着某人的背影發呆。
“唉,算了,這些誤會,以後再找機會解釋吧。”看着楚揚遠去的背影,秦朝發了好大一會兒楞,這才苦笑着歎口氣,緩緩的搖頭轉身,卻又愣住……操場那邊,距離她最近的第一小組組長花殘雨,正遠遠的看着她。
兩人之間的距離雖然有一百多米,但秦朝可以從花殘雨那邊感覺出一股子冷漠,不帶有絲毫感情的冷漠。
秦朝,呆住。
……
華夏第四基地後山的秘密空間很大,包括兩個獨立的小山頭。
楚揚刻意躲開秦朝後,用一個純粹觀光者的眼光,順着禁閉室右側的小路,向後山慢悠悠的走去。
這個季節,如果是放在華夏北方,樹葉已經凋零了。但在南海,仍然是樹木郁蔥,百花争豔。
走了小半個鍾頭後,楚揚才爬上一個小山頭,找了個平整的地方躺下,仰面望着湛藍的天空,腦子裏什麽也沒有想,就這麽靜靜的看着,耳朵裏聽着風吹過、各種鳥兒鳴叫的聲音,最後,竟然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楚揚在過了以睡覺爲主、反思其次的七天緊閉生活後,竟然再一次的睡着了,而且是一覺睡到傍晚,直到聽到孫少尉的喊聲後才醒來,這可是他沒想到的。
“楚揚!”孫少尉喘着氣的跑上山頭後,一屁股坐在柔軟的草叢中,用手指着他:“找、找了你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你,沒想到你卻跑這兒來睡覺了。哎,我說你在裏面呆了七天還沒有睡夠?”
打了個哈欠後,楚揚伸着懶腰的坐起來,用手揉着眼睛,含糊不清的說:“我也感到奇怪啊,怎麽好好的就睡着了呢?”
“走吧,走吧,去吃飯!”孫少尉站起身:“要不是秦教官讓我找你,我才不會跑這麽遠。”
說到這兒,他忽然神秘的壓低聲音說:“哥們,我發現,秦教官很在意你呀?嘿嘿,你有沒有聽說過,咱們基地在十幾年前就曾經發生了一起女教官和男學員喜結連理的愛情故事?知道現在國安九局的局長蘇甯吧?她就是和龍騰七月秦玉關,在這兒好上的……嘿,嘿嘿。”
“嗯?”楚揚一愣,接着就明白過孫少尉這些話裏是指什麽意思了,當即‘靠’了一聲:“靠,你以爲我和秦朝之間會發生什麽呀?”
“嘿嘿,我可沒有說。”
“你丫的就是這意思。”
“我真的沒有說。”孫少尉再次矢口否認:“好了好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過,千萬别在這兒搞,要不然有什麽好受的……不說了,走了走了!”
要是擱在以前,我肯定會有這想法。但現在,我沒心情了。唉,我七年的夢想啊,就這麽一下子破碎了。
望着孫少尉下山的背影,楚揚忽然覺得,原來他所堅持的一些東西,其實就像是山間的那些輕霧,看得見卻摸不着,隻需要一陣小風,可以将它們吹散。
……
楚揚趕到餐廳的時候,裏面已經沒有用餐者了。但在餐廳最中央的那張桌子上,卻擺放着幾盤菜。一個頭大脖子粗的哥們,正在哪兒擺放餐具。
“你就叫楚揚吧?”那哥們看到楚揚走進來後,老遠的就和他打招呼。
“是啊,我就是楚揚。”
“來這兒吃飯吧,這是秦教官專門吩咐給你留的,小竈。”
秦教官讓我來找你……秦教官專門吩咐給你留的……怎麽又是秦教官?她憑什麽忽然關心我了,難道說,她對故意整我的事兒反悔了?
楚揚笑眯眯的答應了一聲,走到桌子前坐下,風卷殘雲般的,用了七八分鍾就将盤子底舔幹淨,那三大碗米飯卻沒有動一下子。
“嘿,吃的蠻快啊,咋不吃米飯呢?”
“我吃米飯時得喝酒,要不然吃不下去,嘿嘿。”
“哈,你就想美事吧。在這,隻要你不是過生日,領導不發話,你就别想喝到酒。”那哥們說:“今天倒是有個過生日的,但就怕你進不去。”
“誰呀?領導?”
“不是,是個姑娘。”
楚揚聽到這句話,馬上伸出舌頭舔舔嘴唇:“那妞漂亮不?”
“很漂亮呀……咦?你可别想歪了,要不然會把你整出去的。”
“哈,說着玩兒的,謝了哥們。”楚揚根本就沒興趣去知道誰過生日,他和頭大脖子粗的哥們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餐廳。
基地的晚餐,是傍晚六點。
因爲楚揚從山上下來時就六點半多了,等他吃完飯來到12号小樓的時候,已經是接近七點了。
一樓的兩扇門虛掩着,露出一道寬約七八厘米的口子,屋子裏并沒有開燈。楚揚擡頭看了看,有燈光映在藍色的窗簾上,看來那些妞都在上面。
望着12号小樓的門,楚揚想:那些妞看到老子勝利歸來後,會用什麽樣的方式來感謝我呢?會不會都沖上來抱着我感激涕零的說謝謝,還是在半夜時,有倆妞偷偷爬到我床上?
心裏這樣想着,他就有了一種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妞的急迫感,快步走到門口,推門就邁了進去。
嘩啦!
楚揚的左腳剛剛邁進一樓休息室,就聽到頭頂有灑水和物體落下聲,他馬上就明白:在門上面,有一盛滿水的臉盆!
接下來,就如同第一次踏進這空間那樣,楚揚雙手捧着臉盆,身上卻被澆透。
媽的,這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楚揚雙手高舉着臉盆,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的同時,已經在側耳傾聽那些突如其來的‘花拳繡腿’聲了。不過,他并沒有聽到,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聽到。看來,那些妞并沒有在休息室。
伸手抹了把臉,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楚揚斷定:這盆水是幹淨的,幹淨的猶如他純潔的思想……
楚揚的思想要是不純潔的話,又怎麽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
這幫臭丫頭,看我今晚怎麽好好收拾她們!
楚揚随手将塑料臉盆扔在一旁,然後大踏步的上了三樓。
來到三樓的宿舍門口後,出于對女性同志的尊重,他并沒有破門而入,而是很有禮貌的先擡手敲了敲門,籍此來提醒裏面那些忘恩負義妞:光着身子的趕緊穿衣服,俺胡漢三又回來了!
敲過一遍門後,裏面并沒有任何的動靜,正如楚揚才站到門口那樣。
除非你們都躲進衛生間,要不然我肯定會狠狠的抽你們的屁股,一群忘恩負義的家夥!
強忍着怒氣,楚揚再次重重的敲了幾下門。
裏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她們這是在幹嘛?不會有倆人站在上鋪,手裏端着數碼相機,其餘人卻穿着三點式啥的,披頭散發做出一副被偷窺的小綿羊狀?等我進去後,她們在齊聲大喊‘非禮’,然後就再痛哭着把這些交給向南天他們,借此把我趕出第十二小組,或者基地……
不得不說,楚某人的聯想本事夠豐富的,眨眼間就想到了這麽多。
“你們就給我裝吧!我進去了啊!”被這些妞給氣昏了頭的楚某人,在想明白這些事後,先喊了一嗓子,然後推開了門。
在楚揚推門竄進宿舍後,首先做出的反應就是閉眼,雙手朝天,準備接住某一個從天而降的臉盆,然後将裏面的水都潑到那些妞們的床上!
可出乎他又意料的是,他雙手高舉了一秒多鍾,并沒有聽到有重物砸落的破空聲,而是聽到有‘滋滋’聲從他正前方傳來。
靠,上當了,這些妞并沒有在門上放臉盆,而是采取了用前面潑來的辦法……楚揚心思電轉中,剛睜眼,就看到明亮的燈光下,一幫子穿着短袖背心的妞,手裏拿着好幾個瓶子,瓶口對着他,雪白的泡沫對着他是迎面‘射’來。
“喂,我說你們别太過份了!”
楚揚雙手擋住臉,低着頭的大叫。這句話剛喊出口,他那比德國牧羊犬都靈敏的鼻子,卻嗅到了一陣酒香。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趕緊的放下手,閉着眼的張大嘴巴,任由那散發着酒香的液體,噴在他臉上淌到他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