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甯喜歡周舒涵的事,楚揚并沒有放在心上。
也可以說,他根本沒有把那個小家夥當作感情上的對手。同時,他也堅信,周舒涵不會對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有什麽好感。
自從晚上去了天上人間作案後,接下來的這幾天,楚揚連家也沒有回的,每天就守在醫院中看護着周舒涵。
因爲有楚揚的陪伴,周舒涵的臉色一天比一天的好了起來,最起碼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嘴巴上不用再捂着氧氣罩和他說話了。
在楚揚陪着小周妹妹住院的這些天裏,事發第二天才得到消息的周和平兩口子,放下手頭的工作,急吼吼的從冀南趕來待了一天。
當然了,在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後,作父母的心裏是多麽的難受,自然是不必說了。幸好,凡靜看出楚揚因爲此事更加疼愛女兒後,心裏也算是多少的有了點欣慰。
至于柴慕容,則一直沒有露面。不過楚揚不介意,知道那晚駕車吓唬了她那一次後,她肯定是對他又氣又恨的。
女人都是很小氣的,男人千萬别和她們一般見識。何況,也沒有哪一個女人在情敵受傷時,不幸災樂禍的。
柴慕容在周舒涵遇刺後,依着她‘廣闊’的胸懷,沒有對她落井下石,這已經實屬難得了。想她再來看望小周妹妹,呵呵,你當柴大官人是那種頭上戴着綠帽子還會可憐小三的主嗎?
通過和柴慕容這段時間的交往,楚揚多少的也摸透了她的脾氣。所以,她來不來醫院,楚某人不在乎。
首都機場刺殺案第五天的中午,楚揚正在陪着周舒涵閑聊。
“楚揚,你這些天都沒有回家看看吧?”
楚揚伸手拿過一個橘子,剝着皮漫不經心的說:“還沒有,反正我在家也是憋在屋裏。”
周舒涵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你整天在這兒陪着我,她、她肯定很生氣吧?要不這樣吧,你今天回家去看看吧,反正小舅母說一會兒就來照顧我的。我不想你因爲我的原因,和她鬧得不好了。”
楚揚淡淡的說:“别管她。”
“回去看看吧,”周舒涵柔聲說:“不管怎麽樣,她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接連陪了我這麽多天,我已經很滿足了。”
楚揚嘴上雖然說不管柴慕容會怎麽想,但想起那天她和韓放在一起的事,心裏還是有些發堵。
雖然楚玄武和楚靈在來醫院看望周舒涵的這幾次,都沒有提起過柴慕容,但楚揚可以看出他們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當時就猜出柴大官人肯定把那晚的事,添油加醋的和楚家老人們說了。他也相信,隻要自己一回家,保準得受到楚天台的質問。
說來也巧,就在楚揚心裏琢磨着是不是回家一趟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柴慕容。
看到楚揚拿起手機後一愣的表情,周舒涵就低聲問:“是她打來的吧?”
楚揚也不想騙她,點了點頭說:“是的。”
“那你還不趕緊的接電話?”
“好的。”楚揚說了一句,拿着電話走進了陽台,順手把門關上了。
其實,楚揚去陽台上接柴慕容的電話,并不是刻意躲着周舒涵,隻是一個習慣罷了。可他根本沒看到,在他關上陽台門的瞬間,周舒涵眼裏閃過的失落,是多麽的讓你啊我啊他啊的心疼。
呆呆的看着病房的門,周舒涵忽然想到一句歌詞: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爲愛放棄天長地久……
“找我有事?”電話一接通後,楚揚就沒好氣的問。
楚揚的态度不咋樣吧,那邊的柴慕容也同樣冷冰冰的:“沒啥大事,就是大伯明天要回家了,爺爺讓你回來一趟和你商量一下。”
“哦,那……”楚揚哦了一聲,剛想再說什麽,手機那邊卻傳來了嘟啊嘟啊的嘟嘟聲。
大伯回家,爺爺有事和我商量,不讓玄武和我說,卻讓柴慕容給我打電話,這說明爺爺應該知道那晚的事情了,想借此機會讓我和她緩和一下。唉,老爺子啊,我敢打賭你肯定不知道她和韓放約會的事……楚揚拿着手機愣了片刻,然後轉身走進了病房。
“她是不是讓你回家?”周舒涵勉強的笑着問。
“嗯。”楚揚點點頭,走到病床前,替周舒涵蓋了一下被子,說:“在海上市的大伯明天要回家了,爺爺可能有些事要和我商量一下。”
“那你趕緊的回去吧,我沒事的。”
“等小舅母來了後,我再走吧。”
“不用了啊,你先回去吧。”周舒涵伸出手抓住楚揚的胳膊:“反正小舅母快來了,這兒的護士也挺負責的。你要是回去晚了,爺爺也許會不高興的。”
楚揚想了想,點頭說:“那好吧,我先回去看看,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晚上我再過來。”
“嗯。”
楚揚低頭在周舒涵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後,轉身走出了出去。
楚揚,楚揚!
等楚揚走出病房後,周舒涵在心裏低低的叫着他名字,喃喃的自言自語:“都說要是真的愛一個人,就要設身處地的爲他着想。我知道你愛我,正如我愛你!可我爲什麽不是柴慕容?可你爲什麽要是楚家的人?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
雖說現在守候在病房門口的那些警察早就撤了,但楚揚并不爲他不在醫院而擔心周舒涵的安全。
韓國魔手本次來華,除了跑了一個盧志煥外,其他的八個人,死了七個,一人被活捉當作爲‘污點證人’,被華夏通過駐韓大使館向韓國提出了嚴重的抗議,把個李慧澤弄得是焦頭爛額。
更讓李慧澤感到揣揣不安的是,他這個愚蠢的舉動,竟然招惹了俄羅斯吸血蝙蝠的報複,讓那些追随他的部下,隻要遇到一點小事就膽戰心驚的,完全成了一幫子驚弓之鳥。
當然了,如果李慧澤要是知道連她女兒的清白都丢在華夏,還不知道會懊悔成什麽樣……所以,楚揚覺得他要是腦袋沒被驢踢了的話,肯定不會再派人來找他和周舒涵的麻煩了。
既然周舒涵的安全不再是問題,那楚揚真得回家看看了。
楚揚當天打暈孫家海開出來的那輛紅旗轎車,已經被楚玄武在事發第二天中午就開回家去了。
當時,楚揚還委托楚玄武向孫家海道歉。其實他相信,孫家海也不是那種沒眼色的人,自然不會對他有任何的不滿。
楚揚出了301醫院後,在門口擺了輛出租車,就向楚家趕去。
四十分鍾後,楚揚回到了楚家。
楚揚一走進大門,就看到了正在院子裏侍弄花草的楚龍賓。
“爺爺,我回來了。”楚揚先和楚龍賓打了個招呼,又問:“我奶奶和老媽呢?”
“你奶奶和你媽去外面陪着保姆采購東西了,你大伯說明天回家的。”楚龍賓說着放下手裏的剪刀,用左手捶着背的站起來:“糖糖的傷勢恢複的怎麽樣了?”
“良好,靜養一兩個月,應該就可以恢複如初的。”
“呵呵,這孩子的命也算是大的,沒想到心髒竟然是長在了右邊。”楚龍賓笑笑,搖着頭的說:“這次她出事,都怪我安排不周,等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親自和她說的。”
“爺爺,這事怎麽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那些愛耍陰謀詭計的韓國人。”楚揚頓了頓,說:“我這幾天,看到了龍騰中的幾個人,其中就有秦玉關,就是他的兒子救了糖糖。”
“這些我都聽說了,包括吸血蝙蝠去韓國鬧事的事。”楚龍賓呵呵一笑說:“雖說他的做法有些激進,但這才是敢做敢當的人……楚揚啊,爺爺有句話要和你說。”
“爺爺你說。”
“我不管你和慕容之間發生了什麽誤會,我都不會允許你和她離婚的。”楚龍賓擡頭看着東邊的天際,輕輕的歎了口氣說:“唉,在别人眼裏,我們楚家現在是如日中天,你也被那些年輕人稱爲楚三太子。可你知道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靠什麽來維系的?”
楚揚默不作聲。
“我知道,爺爺這樣說,包括上次你在冀南被花家那丫頭囚禁時,可能會讓你以爲爺爺把你當作了一枚棋子,心裏會不滿。”楚龍賓繼續說:“不錯,當時我的确是這樣想的。可爲了整個楚家,或者說整個楚系的官員,我必須這樣做。而你作爲楚家的子孫,也有付出的義務……你明白我意思嗎?”
“我明白。”楚揚沉默了片刻,接着說:“隻有楚家強大了,所以别人才會見到我時尊稱我一個什麽三太子,所以在凡靜遭到滅頂之災時,楚家才有拉她一把的實力。要想得到什麽,就得失去什麽。”
“嗯,你能夠這樣想,很好,委屈你了。”楚龍賓拍拍孫子的肩膀:“去西廂房看看吧,花家那丫頭不在。慕容今天沒有出去辦公,和她好好聊一聊,你們年輕人之間有什麽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哦,還有,今晚你就住在家裏吧,不要再回醫院了,醫院裏我會安排人的。”楚龍賓說完,不等楚揚開口,就倒背着手向後院走了過去。
好好聊聊?和她有什麽好聊的。聊她和韓放在一起的感覺很好嗎?
楚揚不屑的笑笑。
但老爺子既然已經把話說出來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走到西廂房門口,擡手敲了敲門。
裏面沒有人說話。
楚揚再敲。
還是沒有人說話。
難道她睡着了?
楚揚側耳聽了聽,聽到裏面有‘喀嚓喀嚓’的輕微響聲,就知道柴慕容根本沒有睡覺,但就是不出聲。
要不是老爺子親自發話了,别說讓楚揚來主動找柴慕容‘好好聊聊’了,就是她求着他,他也肯定不帶理的。
你不出聲,我就不能進去了嗎?當然了,你最好故意插着門,那樣我就可以有借口不用見你了。楚揚想着,伸手一推門,那扇刻着遊龍戲鳳吉祥花紋的老式木闆門,開了。
門被推開後,楚揚一眼就看到了身子斜躺在沙發上,雙腳擱在茶幾上嗑瓜子的柴慕容。
“噗!”潔白的牙齒一閃,靈巧的舌頭一卷,薄薄的嘴唇一張,兩片瓜子皮就飛舞着落在了地上。不等楚揚說話,柴慕容就皺着好看的黛眉說:“難道你不知道沒有别人的允許,是不可以私自進别人房間的這條常識?”
“我習慣不敲門就進房間。這次敲門後才進來,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了。”楚揚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到柴慕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掏出一顆煙點燃,對柴大官人的怒視視而不見的吐了個煙圈;“老爺子和我說了,讓咱們好好的聊聊。”
“我和你有什麽好聊的?”
“我也是這麽覺得,”楚揚打了個哈欠:“就如同咱倆做夫妻一樣。”
“噗!”再次吐出兩片瓜子皮後,柴慕容身子後仰,看着她擱在茶幾上一颠一颠的腳尖,嗤笑一聲的說:“真虧了你還知道咱們是夫妻。楚揚,你有沒有見過天底下有哪個男人和你這樣,置結發妻子不顧,而去含辛茹苦的去照顧别的的女人?”
“不愧是大集團的董事長,說話的時候就是有水平。”楚揚一臉不屑的反駁道:“我去照顧周舒涵,是她因爲我的原因才被刺的。我去照顧她,是正大光明理所當然的。可某個不要臉的女人呢?隻會背着她法律上的丈夫,偷偷摸摸的和個有婦之夫約會。”
啪!
楚揚剛說完這句話,柴慕容就猛地坐直了身子,左手用力一拍桌子,瞪起她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用手指着楚揚,尖聲叫道:“楚揚!你罵誰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