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舒涵說出的不是凡老爺子,也許金康泰還會多少的有些顧忌。
盡管他也曾聽說凡家在最危險的時候,是被楚家拉了一把,不過今天這事,既然是凡家的人打了國際友人,他相信楚家也不會爲了一個落敗的凡家出頭的。故而,老金臉色一沉:“這位小姐,看你也是讀過書的人,也應該明白毆打國際友人會引發什麽不好的影響吧?”
“剛才是他們幾個先……”凡東東剛想說話,就被金康泰擺手打住:“你們不用解釋了,崔武官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可以說明一切問題。胡所長,把他們幾個先帶回所裏去再說。樸先生,你們扶着崔武官先去醫院看看?”
“好吧。”樸智昌和李光浩扶起閉着眼的崔金哲,向門口走去。
胡所長也知道凡家現在已經完蛋了,雖說周舒涵這邊好像沒有一個可以讓崔金哲傷成那樣的人,但周舒涵已經承認是她讓人打的,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麽,對兩個手下揮揮手:“把他們都帶回所裏去!”
“慢點,讓我們跟你走不要緊,但他們也得去才行。”那個男孩子對着兩個警察一瞪眼:“憑什麽他們可以去醫院,而我們就得跟你們回所裏?你們這樣偏袒他們,到底是是華夏警察還是韓國警察?”
喲,凡家都垮台了,你還有什麽資格嘴硬啊?金康泰心裏冷哼一聲,也懶得和個半大孩子廢什麽話,隻是擺擺手的跟着崔金哲他們走出了店門口。
“小兄弟,你别說了,這兒沒你們的事。”周舒涵見男孩子還想再說什麽,趕緊扯了他衣袖一下,對胡所長說:“警察同志,這事不管這幾個孩子的事,那倆人是我打的,我跟你們走好了。”
雖說胡所長根本不信嬌滴滴的周舒涵會把崔金哲打成那樣,可也不信她身邊這幾個孩子會有那種能力。不過,小周妹妹終究是成年人了,帶她走好像應該‘合情合理’,所以也沒有再讓手下管那幾個孩子,點了點頭說:“那好吧,姑娘,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唉,帶你走,我也是沒辦法,他們都是韓國駐華使館的人。希望你們不會有什麽麻煩。”
“謝謝你。”周舒涵說了聲謝謝,摸了摸擦眼淚的凡東東的頭,又對那對兄妹笑了笑,這才跟着警察走出了肯德基店。
周圍那些随時準備給周舒涵作證的人,看到金康泰根本不問事情的經過就帶人走,他們也沒什麽好辦法,隻是都在那兒低聲咒罵金康泰崇洋媚外啥的。
倒是那個男孩子,呆呆的望着周舒涵,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唉,甯哥,瞧你給我弄得這麽亂,也沒有派上用場。”小公主模樣的女孩子,大人樣的看着男孩子,搖頭歎氣的碰了他一下:“喂,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麽老看着那位姐姐啊,不會是喜歡人家了吧?”
男孩子的臉一紅,裝作不在乎的說:“要不是媽媽不允許我惹事,我肯定給這個姓金的一點顔色看看。不過你放心,她沒事的……兄弟啊,你這麽大人了,哭個鳥啊?”
“我、我表姐被人帶走了,可我外公他們還沒有來。”凡東東抹了抹眼淚。
“沒事,有我在,他們不敢咋着你表姐的。”男孩子不在乎的聳聳肩,拉着小女孩的手,快步追了出去。
周舒涵跟着警察走出肯德基店的店門,剛邁下第一個台階,就看到有一輛車,從南邊快速的貼着路邊沖了過來。
見這輛車貼着路邊開的還這樣快,架着崔金哲的李光浩和樸智昌,都停在台階上。
那輛車,是一輛土黃x色的悍馬,距離衆人老遠,就可以聽到發達低沉而有力的轟鳴聲。
悍馬車眨眼間,就來到了肯德基店門口,随着輪胎和路面發出輕微的呲呲聲,龐大的車身頓了一下,車門打開,一個年輕人跳了下來。
楚揚。
看到這個從悍馬車跳出的年輕人是楚揚後,周舒涵這些天對他的思念、剛才所受的委屈,都化成淚水,嘩的一下就迸了出來,泣不成聲的喊道:“楚、楚……”
周舒涵很想大聲的喊出她日思夜想的名字,可在看到這個名字的主人出現後,她竟然失聲了!
隻知道張大嘴巴的望着楚揚,淚流滿面!
楚揚一下車,就看到了站在台階上的周舒涵。
周舒涵現在的樣子,讓他很心疼:你怎麽可以憔悴成這樣,難道不知道老子的審美觀念一向很高嗎?
但馬上,楚揚臉上的心疼,就變成了一種叫做‘怒’的表情。因爲她看到,周舒涵那張精緻的小臉上,有幾道紅紅的指痕。
雖說在電話中,楚揚就聽凡東東說周舒涵挨打了,可現在親眼看到後,他還是接受不了,就覺的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揪了一下,疼的渾身發抖,喘不過氣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楚揚就像根本沒有看到别人那樣,快步走到肯德基店門口,仰頭望着站在台階上的周舒涵,低沉的聲音:“是誰,打了你?”
“楚……楚……”周舒涵閉上了眼睛,嘴唇劇烈的哆嗦着。
楚揚從不否認,他是一個殺手的事實。
一個成功的殺手,尤其是被同行尊爲殺手之王的殺手,最起碼得具備冷靜的大腦。
愛情,是讓人心亂的罪魁禍首。
所以,一個成功的殺手,要想時刻保持冷靜,絕不能有情。
這也是楚揚在國外幾年中,與商離歌始終保持戰友關系的原因。
殘酷的生存環境和漠視生命的冷血,才能鑄就最成功的殺手之王!
如今,當楚揚看到周舒涵被打後,并沒有立時暴跳如雷,而是極爲冷靜的詢問是誰打了她。
隻是,他在詢問是誰打了周舒涵時,那眼神,卻讓所有看到他眼神的人,心裏猛地一縮。
殺意!
楚揚的眼裏,全是冷冰冰的殺意!
已經閉上雙眼的周舒涵,并沒有看到楚揚臉上的表情,隻是仍然在那兒張大嘴巴的:“楚、楚……”
楚揚使勁的攥了一下雙拳,向周圍人看了一圈,然後問身穿警服的胡所長:“是誰打的她?你?”
楚揚的聲音不高,可胡所長卻沒理由的渾身打了個寒顫,期期艾艾的回答:“不、不是我!”
“是誰?”
“我……”面對楚揚,胡所長就算被上司指着鼻子罵的時候,都沒有這種緊張感,幾個字用盡力氣才說完:“我不清楚。”
“那是誰?!!”
楚揚忽然吼到!
殺意在這瞬間,轉變成殺氣,猶如猛虎下山帶起的戾氣一樣,陰森森寒煞煞!
距離楚揚近的人,都齊刷刷的後退了兩步。金康泰剛想說話,卻覺得額頭有冷汗流下,趕緊的擡手擦了擦。
“喂,大個子,打這位姐姐的人,就是手背上流血的那個人。”這時候,牽着小女孩手的那個男孩子,擡手指着攙着崔金哲的李光浩,話語中帶着挑撥的:“不過,我勸你還是冷靜點,人家可是韓國人。”
楚揚豁然轉頭,如冷箭一般的目光在李光浩的手上‘釘’了一下,然後大步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血淋淋的右手手背,竟然笑了笑:“是你打的她?你是用哪隻手打的她?”
你見過一個想殺人的人在笑着時說話的樣子嗎?
如果你見到了,心裏會是什麽感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針對你。
沒見過?
哦,那你肯定不知道會是一種什麽感覺了,還是看看李光浩吧。
衆所周知,韓國人除了擅長沒皮沒臉外,他們強硬的民族精神,其實也很值得讓人欣賞,完美的诠釋了什麽才是骨子裏的剛柔并濟。
而李光浩,恰恰就是韓國人中的一個代表。
所以,他在感受到楚揚的殺氣時,盡管雙腿莫名其妙的開始打顫,嘴唇開始打哆嗦,但他堅信自己是國際友人的身份,就算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華方也無權處置他。何況,他今天最多也就是抽了一個女孩子的耳光而已。
李光浩擡起左手:“是她先招惹我們的!你、你要幹什麽……啊!!”
既然人家擡起左手了,楚揚要是再不明白他意思的話,那就是###了。
不等李光浩說完,楚揚閃電般的抓住他的左手,猛地向高裏一擡,李光浩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半轉,驚呼聲還沒有落下,他就感覺雙腿一疼,随即就噗通一聲的跪在地上。
楚揚将李光浩踢到後,腳下向後一退,擡腳踩着他的左胳膊攸地滑下,将他的左手踩在地上,然後用力……
有一種慘叫聲叫殺豬似的,有一種骨折叫粉碎性骨折。
當殺豬似的慘叫聲掩不住粉碎性的骨折聲時,那會是一種什麽聲音?
就像是在寒風凜冽的寒冬中,有一個小老鼠在啃咬木箱。寒風雖然可勁的呼嘯,但卻掩不住小老鼠的磨牙聲。
有時候,死和疼痛相比起來,并不可怕。
死了就再也沒有知覺了,可當李光浩的整隻左手被楚揚硬生生的踩碎後的疼痛,卻能讓他清晰的感受到心跳驟然加速、眼前金星亂舞、想嘔吐卻隻發出不似人的慘嚎聲。